“一万两银子?这东西这么贵吗?”
“不不不,你不干我们这行不知道,这可是火烈草啊。这个价格说起来,还是很公道的。”
“林兄,这回你一定得让一让我,我店里就缺这么件镇店的宝物。”
“快别扯了,你缺镇店之宝啊?把你那颗老灵芝拿来给我吧。”
“你看你这人,咋这么不开面呢?让让我,能咋滴?”
“别吵吵了,就你们医馆需要镇店之宝吗?我们还收了放仓库里,镇仓呢?”
“那算了,价高者得,咱们还是公平竞争吧。”
“公平竞争!”
…………
“大家别急,我还有个条件!”
众人的议论声中,四田高声喊道,“我家还种着些药材,我希望与拍下火烈草的老板签下契约。以后的每年,老板都要以不低于市价的价格,收购我家所有的药材。”
“这事简单,不就是收购药材吗?咱开医馆的就吃这个啊。”
“你可别说大话,你知道他家种多少药材吗?你一个医馆能吃得下那么多吗?这事还得咱们药商来。”
“那可不一定,世间难求的十朵花都攥在我手里。日后哪个医馆需要这味药,都得来求我。
他们不提早巴结我,我能卖给他们?让他们帮忙分担点药材,谁敢说不帮?
倒是你们药商,要了这个不还是得卖到医馆吗?就不要费这个事,凑这个热闹了。”
“你这样一说,我就更得竞价了。不然我这药商的生意,不得被你抢去了?
再说,我要是手里有这个,你们大大小小的医馆不也得巴结我?那我的药材就卖得更多,赚的也就更多了。”
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利益当前,谁也不准备让着谁。
“我出一万一千两。”有人率先出价。
“我出一万二千两……”
“一万三千两……”
“一万五,都别跟我抢了,就这价拍下来,咱们哥几个分分……”
“分分?你的话谁能信?一万六!”
…………
产品展销会又被改成了拍卖会,众人争得直冒火星星。
端盘子的五田和六田,眼睛瞪得老大。
大嫂说能卖一万两,这一万五都没打住啊。
四田一手抚着光洁的下巴,老神在在地看众人竞价。眼眸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老板看向一脸波澜不惊的四田,心思百转。
此子绝非池中物,总有大鹏展翅时。
十朵火烈草最后被一位周姓大药材商,以一万九千两的价格竞得。
周老板笑得像朵花一样,连声催促随从回去取银票。
五田和六田捧着火烈草,脚步轻飘地给他送了过去。
整整比大嫂期望的价格高出九千两,小哥俩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醒过来。
四田拿了银票,与周老板签订药材收购契约。
尹家出产的所有药材,只要质量不出问题,周老板均会按价收购。
陈老板自我推荐,做了中间人。
有这位商会会长作保,四田和周老板都不担心,契约不能如约履行。
宴会结束,三兄弟回客栈。
十朵火烈草换成了十九张一千两的银票,四田腰间的荷包鼓鼓的。
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尾随,四田微微笑了笑。
“四哥,在茂春堂,一朵花要一千五百两银子,那掌柜的都做不了主。怎么到了春风楼,周老板敢一千九百两收购?”
客栈里,三兄弟小声攀谈。
“周老板啊,他看的不光是火烈草本身的价值,还有它们能给他带来的隐藏的利益。
火烈草就是他的招牌,在众人面前高价竞拍,等于告诉别人,他周家是有实力的,与他合作大可放心。
手中有火烈草,也会有更多医馆愿意与他合作。多出来的四五千两,不用半年就挣回来了,以后就等着收益了。”
四田侧耳听了听动静,外面静悄悄的,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想是尾随的人离开了,或是不曾靠近。
他把银票分成三份,一千两自己拿着,两千两给了五田,剩下一万六千两都给了六田。
“人说‘财不露白’,咱们今天可是犯了忌讳,露了大财。
留出三千两来,以备不时之需,大头都给老六拿着。就算有人想抢,也想不到钱在你身上。”
五田拍了拍六田的肩膀,嘻笑道:“六啊,责任重大啊!你可得护好了。”
“嘿嘿,放心好了。”
六田嘿嘿一笑,取出早就备好的针线,掀起里衣,将银票缝在里面。
“人在钱在,绝对的!”
四田用纸将自己的荷包再次装满,轻轻拍了拍。
“好了,这下应该没有破绽了。”
货订出去了,火烈草卖出去了,连家里药材的出售问题都解决了,三兄弟心情舒畅,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宿。
当然,四田是睁着一只眼的。身有巨财,遭人惦记,他怎敢容自己睡死过去?
清早,三兄弟驾起马车出去。
“四哥,今天咱去哪儿?”六田问。
“昨天在春风楼,听一个姓王的老板诉苦,说是被人骗了,买了一个田庄,种啥都不长。
我寻思着,这不是跟咱家开的荒地一样吗?今天过去看看,要真是那样的,咱就给他买下来。
一片劣地,价格不会很高。把咱家的冰菜、土豆、地瓜、玉米种下去,肯定能长好。
昨天订了多少货,你们都看到了。就咱家地里出产的那些,根本都不够。
就近买些地,等收获了就供给这周围,还能省下不少运费呢。”
“四哥,你行啊。大哥、大嫂不看着你,你都敢自己整事了?”五田轻轻擂了四田一拳。
“以后咱们都得自己顶起事来,你俩也一样。若是什么事都要大哥和大嫂来决策,他俩能忙得过来吗?”
四田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兄弟们,快快长大吧,替大哥多分担点。别忘了,咱们还有大事呢。”
“嗯。”五田、六田用力握了握拳头。
出了府城再走两个时辰后,就到了那位老板提及的农庄。
一大片空阔的农田边,有几十间低矮的茅屋。
本该是除草、施肥,做各种农活的时间,却有不少农人懒懒散散地坐在房前。
晒太阳,骂孩子,无所事事。
四田停下马车,兄弟三个信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