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白秋泽腹部缓缓流出,他一手指向林夕颜,大张着嘴,却是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扑通”倒地的声响,还是惊到了门外的白富,他推门就往里冲。
看见倒在地上的白秋泽,白富大喊:“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林夕颜手里持着滴血的短刀,抖抖缩缩地缩在角落里,貌似惊慌地看着白富。
心里想的却是:
这一次,她失了出其不意的先机,能否幸运地命中目标?
“啊?没气了?”白富傻了眼,惊恐地看向林夕颜,“你竟然杀死了我家少爷?”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女子,拿着刀她真敢杀人啊。
完了,这下真完了。
少爷找人劫了林夕颜,这事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出了人命官司,一定得惊动官府。依他的罪过,至少得蹲几年大牢吧?
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这会还管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保住自己要紧。
白富压根不想管缩在那里的林夕颜,他窜出房门,撒腿就跑。
墙头上的两个男人,看呆了。
从大敞的房门中,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房中的情形。
白秋泽就倒在屋子正当中,身下是一滩鲜红的血。
这小妇人真狠,她敢杀人!
那她身后的那个男人,还会简单吗?
不能让这个家仆跑了,得帮他一把。
其中一个男人抬手揭下一块瓦片,冲着院中跑得跟兔子似的白富就扔了过去。
瓦片正中后脑,白富一声不吭,直接倒地。
外面有人,显然是在帮她。
林夕颜瞥了一眼门外,没敢动弹。继续缩在角落里,装受惊的小白兔。
她是正当防卫没假,院子里昏迷的那个人就是证据。
但她不想让人把她看成,心狠手辣的杀人犯。女人嘛,还是柔弱点的好。
“丫头,你动手早了点,再拖一会,尹大田就到了。”系统淡淡地道。
“闭上你的嘴吧,”林夕颜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倒是想再拖一会,这个男人同意吗?
你是不是还嫌我下手狠了?我不一下杀了他,等他反过来,还能给我再扎一刀的机会吗?”
“你错了,我并不认为你下手狠。相反,我就是要逼你走出这一步。
做尹家的媳妇,就要有这股子狠劲。我只是提醒你,可以把握更好的时机。”
一刻钟后,尹大田带人踹门而入。
屋子里的场景,刺得他双眼生疼。
一把鲜红的短刀扔在地上,林夕颜抱着肩膀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
“夕颜!”
尹大田一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夕颜,没事了。”
地上躺的尸体和门外昏迷的男人,他一眼未瞧。
敢伤夕颜的人,无论是谁,都死有余辜。
从那条小巷开始,他带着那么多人一路查访,一路心都抽着疼。
他无法想象夕颜被伤害,只一心祈祷夕颜下苦功修炼的刀法没有白费。
别说夕颜只是杀了企图伤害她的人,就算她把天捅漏了,他也会替她顶起来。
“白秋泽!”
跟尹大田一起找过来的刘建正,扒拉着死尸看了一眼。
“毛彩花的男人?”尹大田问道。
他虽然不认识白秋泽,但是听四田提起过。
尹大田抱起夕颜,大步往外走。
“姜捕头,麻烦你们抬上死尸和院子里的那个人,顺道到白家,拘捕毛彩花和白秋泽的父母到县衙,我要与他们对簿公堂!”
听说白秋泽死了,白家老爷和夫人一路哭哭啼啼地去往县衙。
毛彩花也慌了神,白秋泽这个没用的东西,没干了林夕颜,竟让她给杀了?
她再不敢想做了白秋泽侧室,能享受多少荣光?
现在还是先想个法子,把自己择出去要紧。
公堂上,一具死尸陈列在地上。
白老爷和白夫人“嗷嗷”地扑过去,扑天抢地地唤着儿子。
“贱人,还我儿子!”
抱着尸体哭了一会的白老爷,突然冲向尹大田身边的林夕颜,挥起手臂就要打。
尹大田闪身将夕颜挡在身后,抬手挡了他一下。
老头一下被格了出去,“噔噔噔”地退出好几步。
刚刚赶过来的尹家人,一起怒目瞪向白老爷。
尹家只留下秦氏带着尹静萱,其余人,连三岁的静逸都来了。
呼啦啦一群人站在公堂上,闷声不响,却颇有震慑力。
“放肆!”公堂上的刘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白老爷,你竟敢当堂殴打受害人?
今天可是尹家状告你儿子,劫持良家妇女,欲行不轨之事。
是非曲直,且等本官审过再说。如若属实,他便死有余辜。”
“我儿子已经死了,又不能为自己辩解。还不是他们想怎么往他身上泼脏水就怎么泼?”
“是不是泼脏水,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由证人说话。”
刘县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向毛彩花,“堂下站的可是白秋泽的小妾毛彩花?
尹家的伙计告你诱骗林夕颜出去,由白秋泽趁机劫走了她,你可认?”
“冤枉啊,大人,我确实去过尹家店铺,找林夕颜出来说话,可是事情另有隐情,我……我不能说。”毛彩花吞吞吐吐,欲语还休。
“你若不说,便是尹家告你的罪名成立。若想脱罪,我劝你还是把实情说出来吧。”
“我……我……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维护我家公子的名声了,”毛彩花转向林夕颜,貌似歉意地道,“夕颜,你也别怪我啊。”
林夕颜心里冷笑声声,她就知道毛彩花不会老老实实招供。
“你说吧,照实说。如若不实,便是罪加一等,县令大人会为我做主的。”
“那我就说了,”毛彩花冲着白老爷和白夫人磕了个头,抽抽搭搭地道,“我家公子与林夕颜本就有染。
林夕颜到县城来,公子就让我去帮他递话,让她到他们一直幽会的地方等着。
我本不从,公子就打我。大人看我的脸,就是公子恼怒亲手打的。我被打得没法,才去帮他约了林夕颜。”
“你胡说!”毛宝枫哑声怒吼,“夕颜不是那种人!我和尹大哥去找你时,你也不是这样说的。”
“你是不是傻啊?那个时候我能那么说吗?”
毛彩花不看毛宝枫,却定定地看向尹大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