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浮现在她脑海里,留下与父母太多记忆的那家饭庄,清晰地印在这张设计图上。
前院大堂里,一人高的矮墙隔开十数个半封闭的空间。
秋千木椅,花藤缠绕。
一角有一个蓄水池,池里有假山流水,水里有几株碧荷、几尾活鱼,水上有一座弯弯曲曲的木桥。
古风典雅,曲径通幽。
二进院是一个个风格迥异的单间,充满书香的书房、温馨浪漫的花房、星辰遍布的天空、蔚蓝静谧的海洋……
风格多样,任君选择。
后院宽敞一些,依照原先房子的设计,稍做调整。
不设封闭的房间,仍是开放的园子。有鲜花绿树,有亭台水榭。
花丛中、大树下、亭子里、水榭旁,设石桌石椅,供人品茗抚琴,吟诗作画。
诗意盎然,曲水流觞。
“程掌柜,大概就照这个图改建吧。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你可以参照以前做工的酒楼,灵活处理。
或者置身其中,想象一下,若你是客人,会希望这里是个什么样子。
一切以客人为本,就能造出客人喜欢的饭庄。”
“行,东家,咱们立刻开工,争取年前开业。后院要整出您想要的样子需要时间,但前院应该来得及。”
程掌柜眼眸闪亮,立刻找来泥瓦匠和木匠,一刻不停,开工改建。
他要使出全身解数,将夕颜交给他的饭庄改建好,打理好。
向人证明他经营的能力,也报偿夕颜对他的知遇之恩。
尹家,尹大田仍然经常外出,偶尔回家一次,必然满脸风霜。
二田似乎也忙碌起来,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三田在自己的营地,很少回来。
四田外出买地,几个月不见踪影。
常住人口只有尹在民、秦氏、夕颜、五田、六田和四小只。
林夕颜需要抓紧一切机会,给能抓住的那几兄弟渡去幸运值。
弄得她老是担心完成不了任务,担心他们遇到危险。
更时常质疑,她的幸运签到系统,是不是成了个看不见的摆设?所有的功能,就只剩下赠送些奇奇怪怪的奖品?
好在,他们身上都有她亲手缝制的帕子,对于危险的防御也算聊胜于无吧?
时至冬日,尹家鱼塘里最大的鱼已经长到七八斤,最小的也有三四斤。
当然,除了那最多只能长到两斤的鲫鱼之外。
一只只游弋在水底的虾和蟹子,也到了成熟期。
尹家鱼塘该出鱼了。
第一天出鱼的时候,全柳树屯的人奔走相告,都来看尹家捕鱼。
连邻村榆树屯也惊动了,来了不少人观看。
平日里只知道尹家养鱼,水面上有鱼时而跳出来透气,却不知道水下面到底有多少。
光看着毛宝松一家,天天割草往鱼塘里扔。
环着鱼塘,十多亩苜蓿草割完了,还要跑到野地里去割。
村里的一些孩子,为了感谢尹家建学堂供他们读书,也自发地割草帮尹家喂鱼。
这还不够,偶尔还能看到,他们一袋子一袋子的,往里投煮熟的玉米粒。
而今可算是见识到了,这一渔网下去,好家伙,满满一网子的鱼虾蟹。
高大山和好几个壮汉,费了大劲才把渔网拖上来。
网子里,草鱼、鲢鱼、鳙鱼、鲤鱼……各种鱼类摇首摆尾,翻腾跳跃。
几百只个头十足的青虾、青蟹,混杂其中。
尹家人和雇工们将大的鱼、虾、蟹,分别放进大木桶里,小的放进旁边的小鱼塘里。
大鱼长到这个程度,再长就慢了。
小鱼卖不上价钱,也可惜了,还可以再养养。
空网再次扔下去,拉上来时,又是满满的一网。
“啧啧,真想不到,尹家养在卤地的鱼会长得这么好,”有人啧啧感叹,“这一网下去,怕得有五六百斤吧?”
“何止五六百?我看八九百都有可能。”
“这么大的鱼塘,得捞上多少网?尹家又发大财了!”
“人家就是顺啊,愣是在毛都不生的卤地上挖出钱来了。”
柳树屯的李村长和榆树屯的于村长互望一眼,悄悄移到夕颜身边。
“夕颜,现下鱼虾的价格,得有十文一斤吧?”李村长悄声问。
“大叔,现下的价格确实是十文一斤。不过,我家的鱼虾养在卤地挖出的鱼塘里,淡水鱼养出了海鱼的味道,滋味很特别。”
夕颜眉眼弯弯,笑得喜悦,“日前,大山哥带着样品去我家那些老客户处问过,给的价格是十四文一斤。”
“十四文?”李村长和于村长各自纳罕,这也太值钱了吧?
“夕颜,能跟大叔说说,这鱼塘里到底有多少鱼吗?”李村长又问。
“大叔,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十亩地的鱼塘,大概有鱼一万尾、虾两万只、蟹子六千只。”
“我滴个天!”两位村长差点惊掉下巴。
一万尾鱼,就算一条只有五斤,那也得五万斤。
十四文一斤,五万斤,七百两银子。
再加上虾和蟹子,这一个鱼塘,一年得收入近千两银子。
“夕颜,叔又要厚着脸皮求你了。”
于村长有点赧然,“柳树屯的卤地,你家开的有一多半了。可咱榆树屯的还有好多,我想……”
“于大叔,我懂您的意思,您是想让夕颜教教大家养鱼的法子吧?”
夕颜悄声道,“把土地全部利用起来是好事,我可以教。但是养鱼并不容易,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万一碰上鱼瘟,只要一条鱼病了,整个鱼塘就全完了。所以,我不建议大家养鱼。
榆树屯的村民若真想开垦卤地,可以种药材。虽然赚得不多,但是比养鱼稳妥。
我家种了六十亩药材,枸杞和白刺都可以长年采摘。只要品质好,不愁卖的。”
林夕颜无法确定,尹家的鱼长得好,到底有多少幸运的成分在?
但她敢确定,旁人养鱼,肯定不如她家顺利。
不要让大家冒风险吧?农门小户,经不住冒险。
“夕颜,我回去跟村里人商量商量,过几日再来麻烦你。”于村长道。
于村长听了夕颜的话,好似没有往旁处多想。
旁边有人也听到了,眼里却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