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玉奴捂着脸颊过来了。
“姑娘,那边雅间有个客人,非要姑娘过去弹琴助兴。我说姑娘有好友要陪,他便搅闹起来,还……还打了我一巴掌。”
“什么样的客人,这么张狂?”红袖蹙眉道。
“是几个出手还算阔绰的生意人,说自己花了这么多银子,姑娘不露面,是怠慢他们。”
“这些无良的商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胡乱欺负人。”红袖骂道。
“我倒是来得不巧了,看来红袖姑娘很得客人喜欢啊。”
夕颜抿嘴笑道,“无良的商人也是客人,姐姐快去看看吧。我在这等你,不急。”
“那你稍稍等会,我很快就回来。”
红袖歉意地抱着琴出去,一会雅间里便传来悠扬的琴声。
夕颜闭目欣赏,红袖的琴弹得确实好,如高山流水淙淙,若林中青鸟啼鸣。
然而她听着听着,就感觉红袖的琴音突然变了,悠扬婉转中更多了些高亢激昂,似是满怀着悲愤怨恨。
这是咋啦?林夕颜暗自纳闷。
因为客人刚才的无理取闹?可是起初并没有这么激愤呀?
一曲弹罢,红袖抱着琴急急地回来了。双手握得紧紧的,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怎么了,姐姐?”林夕颜急忙握住她的手。
“我……那个雅间搅闹的,是一个叫吴良的老板,就是他害得我父亲败尽家产,害得我自卖自身到青楼的。”
红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这些年每每想起,我便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竟没想到他会在府城定居。
刚才认出他来时,我恨不得把琴砸在他脸上,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我去看看,他是个什么狗样子?”林夕颜拔脚就要往外走。
“别去!”
红袖一把拽住她,红着眼圈道,“你现在身怀六甲,不可与人冲突。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再说,你现在能藏着还是藏着吧,不要让人看见。这事都过去好些年了,我只是乍一见他气恼得不行,缓缓就好了。”
“那行,我就不去了。”
林夕颜回身又稳稳当当地坐下了,“若是我现在行动自由,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怎么坑伯父的,就要怎么给他坑回来。让他倾家荡产,让他以死谢罪。
不过我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宜替姐姐出头。但是治他的招有的是,咱不需要跟他正面冲突,背后下黑手我也很喜欢。
玉奴,你去仔细盯着他,盯死了他。等他离开茶坊,你也跟着他,看清楚他家在哪?看我如何治他?”
“好的,夕颜姐姐。”
玉奴答应一声,小跑着去到雅间门外,貌似漫不经心,却是一刻也不放松地看着那个无良的狗东西。
少顷,那几人寒暄着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玉奴顶着一脑门的汗,跑回来报告吴良家的地址。
林夕颜瞅了瞅天色,该用午饭了。
她得先赶回去用饭,不然家里的丫鬟、仆妇发现她不见了,又得一惊一乍地四处寻她。
“这事交给我吧,姐姐,我必定给你出了这口气。”
林夕颜跟红袖告别,便离开茶坊,寻了个空,进入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家。
吃过饭之后,她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青萍,去府城打听吴良的底细。
“务必把他家做了些什么生意,开了多少家铺子,一丝不落地给我打听出来。”
青萍和绿萍是云家军情报系统中出色的细作,因功夫也不错,被温墨弦派过来,贴身保护林夕颜的。
她们接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夕颜,无论她去哪里。
只是自家这位少奶奶真是太省心了,一点不爱出门。
一天到晚地躲在屋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青萍和绿萍两个人,天天守着房门有点浪费了。
恰好夕颜有吩咐,青萍乐不颠颠地就去了。
查人不是她的强项吗?这是她的专业领域啊。
没用两天,青萍就把吴家查了个底掉。
不仅查出来吴家做的什么生意,开了几家铺子?就连吴家养了几条狗、几只猫都查得明明白白的。
整个吴府更是被她转了个遍,一张吴家地形图,明晃晃地摆在夕颜面前。
林夕颜真是叹为观止,专业的事就得专业的人去办。
这地图上清楚地标注着,吴家各人的住处,厨房、库房的位置,甚至包括吴家书房内的密室。
林夕颜盘算了一下,五家铺子,连带吴府,够她忙活一个晚上的。
她也不着急,白天吃饱喝足,最重要的是睡了个够。
养精蓄锐到晚上,她就出动了。
五家铺子一家不落,全部一扫而空。
她用模拟空间,将吴家布庄里所有的布匹和棉花都制成棉衣,很快就入冬了,将士们不能没有棉衣穿。
还是模拟空间,她将吴家粮油铺里所有粮食,大米、白面、各种杂粮面等,全都压缩成可长期储存的干粮。
一时想不到能做什么的,就先存放到仓储空间中,让云子渊自己去安排。
店铺转完了,她又去到吴府,去各个屋子里转了一圈,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取走,连吴良最宠爱的小妾的首饰盒都没放过。
这一回,她比当初在安化府知府家里时,搜刮的还狠。
那一次,她取的只是粮食,这一次她恨不得拿走吴家的所有。
吴家书房里,林夕颜按照青萍地图的标示,轻轻转动书架上的一只青花瓷瓶,墙壁“吱呀”分开,露出了里面的密室。
好家伙,银票、金锭、银锭、珠宝、玉器、古物,还有名人字画等,不知道有多少。
林夕颜一点也没客气,统统带走。
照吴良这个无良的经商模式,林夕颜一点也没觉得有负罪感。
这些东西,不知道他用尽了多少手段,坑害了多少人?
她现今怀着宝,不想浪费精力跟吴良斗智斗勇。
或许这种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正是对付他的最好办法。
空间本是来无影去无踪,吴家一夜之间被抄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察觉。
林夕颜也不声张,她弄走的东西不会再出现在外界。
就让吴良报官查吧,查到最后也查不出个结果,也只能不了了之。
林夕颜在吴良家里忙活的时候,柳树屯云家,一个小小的身影潜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