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熟的声音,林晚澄愣在原地。
其他宫女闻声连忙出来,给萧景琰行礼。
萧景琰摆摆手,把人遣散。
林晚澄趁这个时机把眼上的手帕拽了下来,低头看去,自己手腕上已经多了个细镯子。
镯子上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花纹,就一个素圈似的,贴着肌肤冰凉凉的。
但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上面的两颗小铃铛,悬挂在一起,随着她的动作发生碰撞,传出轻响。
身为女子,又是这个年纪,没人不喜欢珠宝首饰。
更何况又是林晚澄这种爱财的女子。
看到这镯子的时候,就已经走不动路了。
“喜欢?”
“喜欢喜欢!”她点头如捣蒜。
身前的男人轻轻笑着,笑声从喉间溢出来,低沉性感。
惹得林晚澄也红了耳朵,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轻咳一声,问着他:“三哥怎么又送我东西。”
他前不久和六皇子一起来的时候,就带了很多宝贝了。
她拿着那些就已经很心虚,眼下这也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又送她镯子?
而且萧景琰送的东西,都能精准拿捏她的喜好。
哎,都没办法昧着良心拒绝,这可如何是好?
萧景琰负手而立,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不动声色的靠近她:“算是赔礼。”
“啊?”
林晚澄没反应过来。
“不是放了你鸽子?”萧景琰知道这小姑娘气性大脾气倔,于是解释:“那天本来是要来找你,但父皇那边临时有急事找我。”
“我当时匆匆出宫,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等我忙完已经很晚了,也没赶回宫内。”
“没有骗你,也没有故意爽约。”
经过坠湖一事,林晚澄早就忘了这茬了。
“别生气了。等狩猎过去,你想出宫随时找我。”
他低声哄着,放低了姿态。
林晚澄习惯了他前世那副态度强硬的姿态,乍一看他这副模样还有些不太习惯,也有点招架不住。
她抬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违心地说:“其实我也没怪三哥,毕竟三哥确实挺忙的,也很辛苦。”
“出宫的事也没有那么急。”
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她:“还是谢谢三哥了。”
“嗯。”
萧景琰自然知道她这话虚假,但也没有继续和她探究,转而说道:“今天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林晚澄作洗耳恭听状。
“当天在水下抓住你的那个人,锦衣卫已经查到了,是个小太监,不过还没来得及抓他,他就已经死了。”
“啊……”林晚澄瞪大了眼睛。
她不觉得一个小太监就想杀她,背后自然是有幕后主使的。
如果不是皇后的话,那这宫内还能是谁?
“可是我才回宫啊,谁会想杀我?”她回宫后还算规矩,最大的“敌人”大概就是皇后了。
至于其他的,好像也没谁了啊。
“我母妃之前在宫中树敌很多吗?”
林晚澄不觉得自己挡了谁的路,八成又是淑贵妃当年留下的债了。
她就是个倒霉的背锅侠!
原本以为皇后已经够麻烦了,谁知道暗处居然还有大佬?
“有,而且还不少。”提起淑贵妃,萧景琰对此没太多的印象。大多都是从他的母后嘴里听到的。
当年淑贵妃在宫中肆意横行,大半个后宫的妃子都对她敢怒不敢言。
而且淑贵妃又是不消停的性子,仗着恩宠便到处欺人。
听到这儿,林晚澄眼前一黑。
“那我岂不是要凉?”
“我派人在清雅阁附近加了暗卫,还有内侍,等晚一些也会给你调两个过来。”
“内侍就算了吧。”林晚澄呵呵一笑。
这和监视有什么区别啊。
“你现在身边的宫女只能服侍你,但没办法保护你。调给你两个有功底的内侍,以后就算遇到上次落水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也能救你。”
“可是……”
林晚澄打算再挣扎一下。
“澄儿,你要知道,不是每次我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萧景琰说得委婉:“特别是在这深宫内,总是有忌讳的。”
但林晚澄也听懂了。
在深宫内,特别是一些妃子出没的地方,他作为皇子,的确不能招摇过市,总会落下话柄。
想到自己现在处境艰难,林晚澄吐出一口气,“好吧。谢谢三哥。”
还是活命要紧!
——
皇帝这两日身子骨稍微好了一些,狩猎场内。
林晚澄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向外看去。
前世她都没来过这种地方。
萧景琰登基后倒是提出过一次,但是因为她胆子小,就没跟着一起过来。
进了营帐后,林晚澄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出去逛逛,刚准备换衣服,外面人影一晃。
“参见五皇子。”营帐外传来声响。
闻声,林晚澄手上的动静一顿,赶紧披上大袖衫,她转身的时候恰好外面的人走进来。
“五哥。”林晚澄匆匆行礼。
五皇子面色不悦,眯着眸子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坐到一侧。
林晚澄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耐着心思问他来做什么。
营帐外候着的内侍里,可是有萧景琰的人。
五皇子压低了声音,问她:“你知不知道父皇已经写下了立新太子的诏书?”
林晚澄一脸懵懂,摇了摇头。
五皇子嗤笑一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已经成了三哥的人?”
“明阳真的不知!这几日我一直在清雅阁养身子。”
狩猎前,她殿门都没出过,上哪儿知道去啊。
“还说不知!”五皇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镯子是什么?嗯?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这镯子可是当年三哥得到的赏赐,太后还戏称要他以后留给自己的妻子。”
“你敢说你没有叛变!”
五皇子用力,一把甩开她。
林晚澄后退几步,腰身撞上长桌。
靠了……
她怎么这镯子是哪儿来的啊!
深吸了几口气,林晚澄单手叉腰,面上已经没了刚才的恐慌。
“新太子的事情我不知情,这镯子是他说给我的赔礼,我在他面前一直规规矩矩。”
“是吗。”
“您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林晚澄破罐子破摔。
这狗日子她是过够了!
前有义父,后有五皇子,既然把她当棋子,信她不就好了?结果一直在逼她。
这哪儿来的卧龙凤雏!
“我和您摊牌吧,进宫从来不是我的想法,我单纯是看在义父的面子上,才答应这件事的。
而且现在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五皇子要是实在觉得不行,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