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澄认命的把香囊取下来,放到他手里。
萧景琰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轻轻捏了捏。隔着凸起的花纹,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里面花瓣的如软。
林晚澄不方便在他这边久留,于是赶紧说着正事,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你倒是什么都和我说。”萧景琰轻声一声,觉得她是真的很天真。
但凡,他对她有所戒备,有些不纯的心思。这丫头被卖了估计都还要帮他数银子。
“就不怕我害你?”
林晚澄撇嘴,“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皇室一族,向来心思缜密。
萧景琰是如此,五皇子亦是。
那心思,简直堪比海底针。性子也阴晴不定的。
一会儿一个想法,一个主意。稍不甚,就会被他们玩的团团转。
她就很讨厌这种被玩弄的感觉,她气结,眯着眼睛看他,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刺儿:
“怎么,三皇子的意思是,不想和我合作了?”
见她气呼呼的鼓起小脸,他心念一动,伸手捏了捏,轻笑道:“逗你的。”
“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反悔。”
“你要是担心,改日我可以给你立字据。”
“那有什么用。”林晚澄切了一声。
她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不在乎其他的了。
没心思和他开玩笑,她现在只想知道他什么打算。
萧景琰也收敛了心绪,“不用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啊。”林晚澄认真和他说着:“我义父明面上是有东厂,可他实际上不只有东厂啊。”
“我义父秘密培养的杀手足足有上百人,虽看着不是很多,但各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听到这儿,萧景琰杨了下眉。
林晚澄噎住,轻咳一声:
“当然了,我是个意外。”
“而且五皇子应该也有自己的人马。这次刺杀你的黑衣人虽抵不上我义父培养的杀手,但也不简单。”
“你的对手很强大。”
“你单靠锦衣卫是不行的。”
林晚澄苦口婆心。
前世的时候,她只清楚萧景琰有锦衣卫,其他的都不是很清楚。
可锦衣卫的力量和东厂比起来,那绝对是以卵击石的程度。
前世她不清楚萧景琰是怎么赢得,但感觉还是靠了运气加成。
“我手里不只是有锦衣卫,还有西厂。”萧景琰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她会背叛自己,所以将底细全都告知她。
“西厂……”这个名字可不陌生。
但林晚澄依稀记得,西厂是支持前太子的啊。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萧景琰解释:“西厂是支持前太子,但前太子已没了翻身之日。西厂又一直被东厂打压,所以急需一个靠山。”
“我们也算是合作。”
“也就是说,西厂确定已经站在你这边了是吗?”
“不会有诈吧?东西两厂的厂公可都是又奸又贼的老东西,你小心别被骗了。”
萧景琰有些意外她的话,“你这么评价他们,你义父知道吗?”
林晚澄:“……”
这话她是绝对不敢当面说的,那真的是找死。
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辩解:“我说的都是事实嘛。”
抛开她与东厂的关系,谁都知道东西两厂的两位公公,都不是吃素的。
一个比一个奸诈狡猾。
特别是她义父,一般人还真玩不过他。
西厂的公公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早年一直跟在皇帝身边,后来身子骨不行了就留在了西厂。
但她义父不一样,她义父据说十几岁的时候就进宫了,一进宫就是阉人,开始是跟在先帝身边的,后来才慢慢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所以论手段,自然是她义父更胜一筹了。
他忍辱负重多年,坐稳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
西厂公公据说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看谁不爽就是不爽,绝对不会多余给个颜色。虽为公公,但却长了一张刚正不阿的脸,硬气着呢。
而她义父,出了名的伪善,活脱脱的笑面虎。
看似对谁都客客气气,实则谁也瞧不上。上一秒能笑呵呵地和你聊天聊地、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笑着给你捅把刀子,直接要你的命。
比起来,她还是觉得她义父最可怕,也最难看透。
“总之,一般人真的玩不过我义父。”
“你……”林晚澄上下打量着他,咂咂嘴,有些担心。
“没事。”
萧景琰看起来风轻云淡。在宫中长大,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魏祥,魏祥什么样,他也听说过。
林晚澄说的这些,他都清楚。
他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笑了笑:
“其他的都是后话,我暂时不担心这些。”
“那你担心什么?”林晚澄说累了,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抬眼看着他,“你说,我知道的,尽量都告诉你。”
“既然他是你的义父,如今我们站在对立面,你就没有为他着想过?或是想让我最后抬手放他一马。”
林晚澄端着茶杯的手顿住。萧景琰这话倒是问到了点儿上。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拘束的抿了抿唇,“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我一开始是想拉拢义父,让他理智点支持你。然后我做中间人,你给我个面子,和他合作。这样皆大欢喜。”
“可……我昨儿试探了一下,他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而且她清晰地记得,前世的时候,她也劝过义父。明明当时五皇子已经没了翻盘的机会,可义父还是没有收手,当真就一条路走到了黑。
看在她的面子上,萧景琰没有折磨他,最后用了杖刑了结了他。
她当时还去锦衣卫的诏狱中看过义父,她问他真的不后悔吗。义父笑了几声,说再来一次,也是这个选择。
想到这儿,林晚澄有些头疼,“我总觉得,他和五皇子之间应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比如?”萧景琰挑眉。
“我不清楚。”她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义父往日总是最看得清局面,最识时务的人,也最会左右逢源。”
“他这么多年才坐上自己想要的位置,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为了五皇子毁掉自己。”
“这不是他的作风。”
“你说……五皇子手里是不是有他什么把柄啊?”
“为了五皇子做到这份儿上,亲爹都不带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