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总之是兵部下的命令……”
“孙掌柜,这次就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找到宝玉呢,时间也不早了,你看……”
迎春打断了湘云的话,对站在一旁时不时偷看湘云的孙绍祖说道。
“额……孙某正要跟贾二姑娘辞行,今日之事也是孙某安排不当,这才让宝二爷受了这无妄之灾,这样,如果明日贾二姑娘和宝二爷还在灵州,孙某在家中设宴招待二位,就当是赔罪了。”
孙绍祖见迎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牙都要咬碎了,偏偏脸上笑得更是恭谨,又偷眼看了一眼湘云,才拱手笑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贾家二姑娘长得好,可是这位叫湘云的姑娘长得也很是不错,最重要的是身上那股子没心没肺的阳光劲儿,可真的太让人有将它摧毁了欲望了。
不过……西北任职,兵部派遣,看起来这位湘云姑娘的身份比贾二姑娘还要扎手……
“那倒是不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贾二就会和宝玉离开灵州城,孙掌柜,如果没事你可以先走了。”
迎春也注意到了孙绍祖看着湘云一闪而过的算计,挡在湘云面前冷淡的说道。
“那孙某就先回去了,这里就留给姑娘们叙旧,能儿,还不赶紧过来跟姑娘们辞行。”
孙绍祖还以为迎春是为了贾宝玉突然失踪的事情对他产生了不满,倒是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招呼智能儿道。
智能儿也认出了湘云,不过却也知道湘云虽然说也是将军之女,但是父母早亡寄人篱下,对她的处境没有什么帮助,所以略微寒暄了几句,就带着春雪跟在孙绍祖身后离去了。
“说吧,你怎么突然来了落雪楼,总不能是史家伯父带你来的吧?”
见孙绍祖走了,迎春拉着史湘云坐下笑着道。
相比较常年在京都“将养身子”的忠靖候,保龄候史鼐的性子要古板严苛的多,虽说不至于苛责兄长留下的孤女,但是也不太可能会带着史湘云出来凑这个热闹。
“是大堂哥带我过来的,他和几个朋友就在隔壁,我已经让翠缕过去传话了,一会儿他应该就会过来。”
史湘云吐了吐舌头,娇俏的说道。
“你啊你!”
知道湘云是跟着史家大公子来了,迎春也松了一口气,刚刚孙绍祖的眼神很是不善,可别让湘云在灵州出了岔子。
“别说我了,二姐姐,刚刚那位夫人是智能儿吧?”
湘云被调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说道。
这几年她也明白了叔婶对她的关心,虽然时不时的去荣国府找迎春和黛玉玩耍,但是却没有在荣国府常住。
也是这个原因,对于这位时常在荣庆堂走动的小尼姑,银香就不怎么深刻了。
“是啊,刚刚那位孙掌柜是她的夫婿,我和宝玉也是上午的时候才遇到的她,怎么?她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迎春摆了摆手,让银香在外面守着,免得孙绍祖杀了回马枪躲着偷听两姐妹的谈话。
又让金宝和青羽先将贾宝玉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躺下,这会儿外面街道上的人还不少,把他送回归真阁也不太方便。
“倒是没什么不对劲儿,不过我听我堂弟说,京都不少人在暗暗打听她的下落。”
湘云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没心没肺的说道。
“有人打听智能儿?你堂弟知道是什么人吗?”
迎春知道湘云说的堂弟是保龄候的独子史思义,这位史三公子和湘云同岁,担心在外将领拥兵自重,这位史三公子一直被留在京都。
平日里和京都的纨绔也有些矫情,有这样的笑道消息也理所应当。
“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两批人,因为一个说是要找到人以礼相待,另外一个是生死勿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湘云将茶盅了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口回道。
两拨人?以礼相待的只怕是秦钟,那那个生死勿论的是谁?陆依依吗?倒是也有可能。
不过照着这样看,秦钟对于这个智能儿倒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也对,毕竟两人还有一个儿子呢。
“水……我想要喝水……”
迎春正准备仔细再问问,那边贾宝玉挣扎起来了,要不是青羽扶住,说不定就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湘云到底从小和贾宝玉要好,见他这样,赶忙又去了一个杯子倒了茶水,让青羽和金宝喂给贾宝玉。
“宝玉也是太胡来了,居然敢烧了驿站,就是马棚那也不是小事啊,听卫若兰那小子说,上次不小心烧了驿站的定王,可是被罚了三年的俸禄呢,宝玉……
啧啧,要是被抓住了,肯定得罚的更多,让政老爷知道了,还不一定要怎么打他呢。”
史湘云有些嫌弃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贾宝玉,对着迎春道。
“没有那么严重,这次他只是少了驿站的马棚,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不过几千两银子的赔偿怎么也是少不了的,想必这会儿赔偿的账单子该差不多送到府里去了。”
迎春听湘云说起定王烧了驿站的事情,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
她还不知道上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呢,周敏是亲王,一年的俸禄那就是白银一万两,当年可就是白银三万两。
三两万白花花银子就这么没了,亏当初周敏说起来还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过想到这些,迎春又有些鄙视自己的后知后觉,想想也知道啊,那些个破烂虽然能用的不多,但是却是实打实的军备。
这次宝玉烧了驿站的马棚,连马匹都没伤到,账单子不是也有几千两吗?
虽然说拿银子来衡量感情是不对的,但是当初如果自己知道周敏为了维护自己损失了这么多银子的话,应该会多给周敏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几千两?那宝玉可惨了,如今府里只怕是连这几千两都不那么容易拿出来,只是,二姐姐……”
湘云吃惊的砸了咂舌,一眼一眼的偷瞄迎春,像是有什么事情不敢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