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孟西风转身便向外走,在门口顺手抱起小宝和二宝。
喻莘莘看了一眼哭红了脸的大宝,柔声道:“大宝,你抓着孟叔叔的衣摆,好不好?”
林大宝也知道,娘和两个妹妹比她更需要照顾,所以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好。”
随即,她便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拽住孟西风的衣摆,跟在他身后。
刚走一小段,喻莘莘忍不住吐槽道:“相公,你走慢些,大宝都跟在你后面跑上了。”
闻言,孟西风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此时,林大宝正在迈着小短腿小跑跟着孟西风,他这么突然一下子停下来,小家伙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他的腿上,还把鼻子给撞疼了。
不过,林大宝没哭,扁了扁嘴,又咬着牙将眼泪给忍了回去。
看着她这模样,喻莘莘心疼死了,便腾出一只手朝她挥了挥:“大宝,过来,你拽着婶婶好了。”
说罢,她还瞪了孟西风一眼。
孟西风一愣,他做错了什么?
要不是他娘子让他抱着孩子,他可是抱都懒得抱的,两个娃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尿尿了,一股子味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宝听到了他的心声,还没到家,孟西风就感觉怀里一热,热水还顺着他的手指缝向下滴。
他紧蹙眉头,低头看过去。
还没开口说啥呢,林小宝就被他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喻莘莘不明白情况,以为孟西风欺负孩子了,忍不住说道:“相公,你还是个小婴儿,你温柔一点好不好?”
他冤枉啊。
明明是这奶娃娃欺负他好不好?
好不容易到家,五个土豆看到带回来这么多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这是要干啥?
“皓儿,淮儿,你们两个去烧水,多烧一些,需要给婶婶还有三个妹妹洗个澡。”
“好。”
两人应了一声便扭头进了厨房。
喻莘莘扶着林嫂子进了一旁的小房间,打算帮她看看身上的伤,却被她给制止道:“等一下,让我看看孩子们。”
话音落下,大宝就已经跟着孟西风走了进来。
孟西风将小宝和二宝放在她边上,看了喻莘莘一眼:“娘子,我出去了。”
喻莘莘点点头:“嗯,你让芊儿打盆水端过来。”
“好。”
林嫂子哭着抱住两个孩子:“对不起,都是娘对不起你们……”
林大宝憋着眼睛,安慰道:“娘,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不怪娘。”
说罢,她吸了吸鼻子:“娘,小宝好像尿了。”
闻言,林嫂子这才发现手上有些湿,将小宝放到床上,一看果然尿布和衣服都湿了,也难怪刚刚会哭。
“孟二嫂子,你刚刚可能误会你相公了。”
“嗯?”
“小宝哭不是他吓得,是因为尿了……”
喻莘莘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如此,等会儿水烧开了帮她洗个澡再换衣服吧,只不过……”
她好像没有尿布和小娃娃的衣服。
林嫂子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摇头道:“没关系的,等会儿我回去拿。”
喻莘莘一怔,恼道:“你还回去?他会打死你的。”
“可是,我带着三个孩子能去哪呢?在清水村,我又没亲戚,他迟早会找过来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先别想这些,等会儿洗个澡,我帮你上个药,你吃个饭再说,好不好?”
见她犹豫,喻莘莘又说道:“就算你不吃,孩子们也要吃吧?小的要喝奶,大的要吃饭,难道你不管?
你看看大宝这脏兮兮的,就算回去也得现在弄干净,休息一下,安抚一下孩子们再说。”
喻莘莘其实不太喜欢管别人的家事,可家暴这种事看到了,也不可能完全不管。
只不过呢,人她是救了,但怎么选择是别人的权利。
人各有命,自己选吧。
听到她这么劝,林嫂子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孟二嫂子。”
孟二嫂子……
喻莘莘觉得这个称呼很难听,便开口道:“林嫂子,你闺名叫什么?不如我们直接称呼闺名吧,我叫喻莘莘。”
林嫂子一愣,可能是为人妇久了,都有些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她沉默了好几分钟,才说道:“岳……岳茹。”
“岳茹?”
她点点头:“嗯。”
说着,她比划了一下,想告诉喻莘莘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可写了一半,她却僵住了,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唇:“我……我有些不记得了。”
古代女性,尤其是农村里的,命运大多不好,识字的自然没几个。
“没关系,我写给你看看。”
说着,喻莘莘从一旁拿了笔墨过来,写下‘岳茹’两个字,问道:“是这个么?”
岳茹看了半晌,点点头:“嗯,好像就是这样写的,孟……喻莘莘你怎么会猜到?”
“因为好听啊。”
岳茹,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文雅,颇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岳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名字是一个表爷爷起的,他以前是个秀才,有些学识。”
“确实很好听。”说罢,喻莘莘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个是我的。”
岳茹不认识,歪着头看了一阵:“好像也很好听。”
喻莘莘笑了笑:“以后我就叫你岳茹,你就叫我喻莘莘,不用再弄那些复杂的称呼。”
“好。”
这会儿二宝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开始哇哇地哭了起来,岳茹在那哄着。
孟月端着水走了进来:“娘,水打来了,大哥说热水也快烧开了。”
“好,你先让淮儿打一点热水过来,我们先帮妹妹洗一下,然后你去帮我蒸三碗鸡蛋羹。”
“嗯,没问题。”
孟月放下盆子,便快速跑了出去。
虽然岳茹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喻莘莘知道,她其实是强忍着,明明刚刚都看到吐血了。
“把手伸出来。”
岳茹没多想伸了出去。
喻莘莘探了探她的脉搏,不禁蹙眉:“你躺下,我检查一下你的胸腔还有腿。”
岳茹不懂,但还是照做躺了下来。
喻莘莘双手在她的胸腔附近按了按:“疼么?”
“嗯,疼……”
“估计肋骨断了一根。”她又看了看腿:“左腿只是皮外伤,右腿骨折,等会儿洗了澡,我再给你处理。”
说罢,她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外在的伤她都说了,但还有一样,她没说。
现在这个情况,她甚至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