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的姜钧露出疑惑的目光，“你怎么了？”
云晏初没有回答姜钧，脸色惨白的闭了闭眼缓和片刻才恢复过来。
她的反应，是这路人死前心中的恐惧，借助记忆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云晏初缓过来之后才松开了操控路人的手，侧眸看向姜钧，带着几分疑惑。
姜钧不知道观看记忆会被记忆主人的情绪所影响？
怎么会？他可是能够御鬼的邪修……
云晏初遇到姜钧的时候，姜钧的御鬼术已经修行至上乘，翻手之间万鬼齐发。
她一直以为是姜钧修炼有所感悟。
可如今距离她遇到姜钧也只不过还有两年的时间，两年里，能有感悟且修炼成功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御鬼之术并非姜钧自己参悟，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御鬼术是林晚清给他的。
只是不知道御鬼术林晚清是从哪里来的。
被云晏初定得心里发毛，姜钧不解的看着云晏初，回忆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又说错了哪句话。
可思来想去，也只是出自“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姜钧移开目光看向神情呆滞的路人，又看向云晏初，脑海闪过一个想法，可速度太快，没抓住。
姜钧烦躁的挠了挠头，破罐子破摔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云晏初摇头，将心中思绪压下，看着像是行尸的路人，抬手用操控傀儡的术法操控着此人走出巷子。
当那人走进人群之中，云晏初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人便瞬间清醒过来。
看着那人怪异的扫看了一眼四周，而后融入人群之中走动，姜钧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问。
他清楚云晏初的嘴巴严实，她不想说的话，就算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云晏初带着姜钧回到客栈之中，跟奇娘要了纸笔。
“纸笔？那姑娘要等等，这东西要的人不多，估计压在库房很底下，我这就去找，等找到了送去姑娘屋中。”
奇娘一边笑呵呵的应答，一边转身朝着库房的方向走去。
目送其离开，云晏初若有所思的问姜钧：“奇娘身上怨气可多？”
姜钧闻言看了眼奇娘，可不管他怎么看，奇娘身上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存在。
姜钧瞪大了眼睛指着奇娘，一脸不敢置信，“她、她……”
“她身上没有怨气，对吧？”云晏初替姜钧将话说完，而后就见姜钧一脸见鬼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姜钧惊讶的望向云晏初，满眼不解。
“刚刚我放走人的时候，那人扫看了周围一圈你可还记得？”云晏初问道
“记得，那不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人群中的反应吗？”姜钧点头应道，脑海中却出现一个惊人的猜测。
“那是我故意的，响指是假的，那时候他仍旧在我的操控之中，奇娘当时就在巷子前的摊位边。”云晏初淡声说道。
却已经惊得姜钧一个字也说不出。
心计深沉至这般地步，姜钧忽的想起从前与云晏初交谈过若是云晏初早生几千年一事。
若是云晏初真的早生几千年，那他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云晏初。
这样的妖孽活着，无论何人都难以心安。
云晏初不知道姜钧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奇娘离去的背影，思考着奇娘为什么会跟在她身后。
更有的，是回忆起了这些日子居住在客栈中时，奇娘若有若无的透露月源城的讯息。
“奇娘……”
云晏初低声轻唤奇娘的名讳，转身带着姜钧回到屋中。
回屋不久，奇娘便拿了一套笔墨纸砚上来。
奇娘将东西给云晏初一一摆上，背对着坐在窗边的云晏初问道：“姑娘这是打算练字？”
“不是，要画一张人像。”云晏初侧眸看向奇娘，深邃无波的眼眸之中倒映着奇娘的身形。
在路人的记忆之中并没有奇娘的存在。
可奇怪的是，那个路人的家就在这客栈附近。
就算不常来，也不至于毫无记忆。
奇娘摆东西的手一顿，笑着说道：“姑娘还会画人啊？真厉害。”
云晏初微笑着应道：“从前跟师尊学过，我家师尊画技很好，我画人却只有九分相似。”
“九分相似也很厉害了，姑娘是来城中找画中人的吗？”
“是，或许待会画出来还要请奇娘帮忙瞧瞧可认识。”
“那没问题，在这开客栈，城中来来往往的人奇娘我可大都眼熟。”奇娘笑盈盈的回过头来，就对上了云晏初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脸上笑容出现一瞬停滞，却又很快恢复过来，不知为何，她竟有一股莫名的心虚之意。
“那便有劳奇娘了。”云晏初仿佛没有看见奇娘的异样一般起身走上前去。
奇娘看着云晏初抬笔，一笔一笔落在纸上，不过片刻功夫，便画出张人像来。
随着云晏初逐渐精化画像，这画像上的人也逐渐清晰。
只不过是侧脸，多少还是有些难以辨认。
可当云晏初将笔放下，忽的转头时，奇娘眼中难以掩藏的恨意与因为害怕而微微发颤的手都映入到云晏初眼眸之中。
奇娘的目光落在那画像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像。
半晌，云晏初才开口将她拉了回来。
“奇娘，这人你可认识？”云晏初将画像上的墨迹烘干，然后才将画像拿起，递到奇娘面前。
奇娘怔怔的盯着画像，良久才伸出手接过画像，看着画像上的人，她拿着画像的手轻轻发颤。
似乎察觉到自己情绪外露得过分，奇娘拧着眉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适得其反，险些喘不过气来。
“奇娘怎么了？”云晏初这次没有再当做没看见，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奇娘扬眸看向云晏初摇了摇头，可身体的反应却还是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真正的想法。
“奇娘见过他？在哪里见过？他是谁？”云晏初忽的步步紧逼，吓得奇娘朝后踉跄了两步。
手没拿稳，那画像被撕裂开一道裂缝。
云晏初一把握住奇娘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