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并不难发现,事实上,几个月以来地面上覆盖了尘埃层,尽管有时候大风大雨会把大部分尘埃层吹走或是冲刷掉,但仍旧比不上它的覆盖速度。
跟把面粉泼洒在地上一样,让踩踏着的人很容易留下痕迹,而顺着痕迹也就能很容易的找到关键点,这往往能够成为重要的佐证。
白羽泽和典莽两个人就像两个侦探一样铺天盖地式的检查确认,争取不放过任何一处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两人在门口不远处发现一处与其他不同的地方。
一道划痕,应该是的。
从下到上,原本的尘埃被大量堆积在最上层,形成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像是有人用某种拖把类似的东西将这块地方清扫过一样,且自西侧向东南侧痕迹愈加明显。
“这里应该还会留下其他痕迹的,现在却看不到,难道是被覆盖住了?”典莽捏着下巴思考道。
“等等!这好像有一点点凹痕。”典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急忙俯下身子,双手撑地,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发现的这个其与众不同的地方。
“莽子,你发现啥了?”白羽泽问道。
“老大,你看这。”典莽指着这出凹痕道。
“这是…………鞋印?……那个小孩的?”白羽泽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图案,有些惊讶。尽管它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但它的轮廓依然在宣誓着它的来历。
典莽经历的场面比较多,在发现这两条线索后他的脑子里瞬间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场面,大多都是关于如何造成或者产生这种划痕的原因,而最有实际性和可能性的貌似只有一个。
于是典莽大胆推测,那个小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放出来,事然后被三只尸猪发现,逃命途中又不幸被撞飞,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它顶飞到地上,与地面摩擦留下了这道划痕,但恐惧的心里让孩子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逃跑,最后应该就是在那个地方被抓住了。
“你有几成把握?”白羽泽问道。
“五成,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鞋印是谁的,也不知道那小孩到底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这个划痕产生的真正原因,但结合目前情况和我们已知的情报来看,我们别无选择。”
“嗯……不错,有理有据。”白羽泽笑道。
“嘿嘿,过奖了,跟老大比还是差远了。”典莽捂着脑袋傻笑道。
“得!线索齐了,应该有七八成几率可以确定这里的确还有人活着,但我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善茬,虽然里面也有不确定的因素,但…………算了,慢慢找吧。”白羽泽摊了摊手道。
“好嘞,开活咯!”
介于尸猪的活动范围、发现时间、以及相对奔跑速度、最大气味搜寻范围等多方面因素推断,孩子溜出来的地方应该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很可能是一处地下室。
仔细想想这并不见怪,貌似很多建筑在修筑时都会建造一到两个地下室,主要就是用来存放那些多余或储存的货物,这里应该也有。
为了不打草惊蛇,顺便提高做事效率,两人商量好后决定分头行动,用暗号代替交流。
白羽泽负责出口左方区域,典莽负责出口右方区域,两人主要任务就是在负责区域内寻找可疑点,一旦找到,及时告诉对方。
…………
五分钟后,白羽泽这边毫无进展。
…………
十分钟后,依然毫无进展。
…………
十五分钟后,典莽发来消息,疑似找到了。
等白羽泽从另一侧匆匆赶到的时候,典莽正半趴在地面上,耳朵紧贴其地,神情颇为专注,仔细倾听着从地面地下传来的一丝丝小动静。
见白羽泽过来,典莽急忙摆出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后示意白羽泽轻轻走过来,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白羽泽心领神会,环顾四周后心中便少了一份疑惑,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典莽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趴在地上聆听着地下的声音。
声音不是很大,细细碎碎的,就像是有人故意压低了嗓音害怕被别人听见一样,不过现在白羽泽倒可以确定这里的确还有活人,就在他们的正下方,而且听声音可不止一两个那么简单。
听了几分钟后两人起身走到一边。
“老大,确实有人,要直接表明身份吗?”典莽依旧压低了声音问道。
“先别,太早暴露了不好,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善茬,让他们暂时先别知道我们的存在为好。”
这里人生地不熟,为了以防万一,时刻隐匿自己的行踪为大任。
沉默片刻,白羽泽突然灵光一动,一个不错的想法涌现于脑中,他淡淡一笑,在典莽充满疑惑的目光下不动声色地走向一旁,做起了准备。
…………………………
与此同时,壳层之下的地下空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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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灯光以微弱的光亮照耀着,尝试唤醒深陷黑暗的空荡,鲜红的血液喷溅在乌黑的四周,空气中尽数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和粪臭味,少许的光线在它可及的边缘处映射出道道模糊的轮廓,一个虚弱的身影此时斜靠在边缘处,任凭迷茫与颓废吞噬着全身,生无可恋地注视着远方,即使是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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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了吗?”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女人怀里,略显担忧的小声问道,尽管她心里可能已经有了值得肯定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尝试询问着。
女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小女孩的疑问,而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对现实的感慨与无奈。
许久,缓缓开口。
“妮儿,你哥哥他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我们又能继续在一起完了……咳咳”
“嗯,阿姨我相信你。”
………………
哄着小女孩睡着后女人将她轻轻放下,悄悄地离开了角落。
惨白的灯光下,照射出一处处较为明亮的圆形光亮区,光亮区内几个小孩正三五成群地或蹲或坐在地上,叽叽喳喳地玩着各种游戏,很不热闹。
女人迈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光亮区,此时这才能完整的看清楚她整个人的模样。
四十多岁的面容,蓬松凌乱的头发随意搭拢在肩上,许久未洗的皮肤上遍布着黑色污垢,一身沾满了血迹的褐色花衣在灯光的照射下,渲染出独特的斑纹图案。
其他孩子的模样也基本和她差不多,这里就她一个人,整日和一群孩子呆在一块,而这群孩子的父母无不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虽不是亲生的,也仅仅只有“阿姨”的称呼,但她对寒这群孩子的感情已经融入了血肉,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但她,终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