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嘿’了声,“你还不是?你瞧瞧这缉拿令上的容像,这便是你。”
他拿着张纸,上边有个人的容像,伸直了险些怼到那男孩的脸面上。
薄溪也拿过来瞧了瞧,忍不住暗暗的叹气。
夏静容瞅了眼,唇角狠狠的抽动了几下。
这年头的人物画也太抽象?只凭这类缉拿令能抓到犯人才有鬼。
可是,即使这人物太‘传神’,可也跟前边的男孩相差十万八千里吧。
这俩官差显然是睁着眼说瞎话,和那男孩过不去才是。
夏静容知道如今的官差好多都是靠勒索混日子,可这样明火执仗,也是叫人非常心寒讷。
薄溪的眉毛也蹙起,瞧那男孩一眼,把缉拿令丢到官差的脸面上,“哪像啦?赶快将人放了,要都和你们一样乱抓人,岂非放过了真凶?”
官差有一些不愿意,“可我们接到告官……”
“谁来告官你们全都相信?我看最应当抓的便是告官的人,拿着缉拿令也敢睁着眼说瞎话,来官署胡乱告官浪费时间,实在可恶,赶快将人放了。”
薄溪的身份明显非常叫俩官差忌惮,俩人对看了眼后,最后还是不甘愿的解开男孩身上的麻绳,“走走走,赶快走。”
男孩抿了下唇,瞧薄溪一眼,转头便走。
从头至尾,他便没有怎么讲话,最终更是连个谢都没。
薄溪也觉的这是个怪人,隐约有一些后悔啥也没有问便放了他,说不准真是危险人物?
可人全都走远,他再想说啥也来不及。
甩了下头,他从新露出笑颜,对夏静容几个人说,“走吧,我先带你们去。”
“好。”
夏静容从新拉上了小排车,跟在薄溪的背后,继续先前的话题,“你说叫我帮个小忙,是啥?”
“咳。”说起这,薄溪忍不住轻咳了声,“是这般的,我表姨这人呢,非常喜欢孩子,特别是长的好看的孩子。”
见夏静容蹙起眉毛,好像是误解了,他忙说重点,“我是想叫你小弟妹子没事儿时,陪我表姨说说话。”
“……”夏静容有一些没法理解他脑回路,“就这样子?”
“那个,实际上吧,主要是我表姨,有一些唠叨,没有半时辰压根不会停下。”薄溪也非常无奈,“她家周边也有好多孩子,可你也晓得,4、5岁的娃儿哪耐烦听人讲话?这不时间长了,人家见到我表姨都绕着走。”
那的确是蛮唠叨的。
夏静容垂头望向自己走路的弟妹,呜,就是陪说罢了,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吧。
因而,她非常果断的点头,“没有问题。”
薄溪登时便乐开了,“你且安心,我表姨人不错的。”
人不错租金还那样贵,如果陪说能减点租金就好了。
几个人边说边拐进了边上的胡同,没有多长时间,就停在一座屋子前边。
薄溪先推开门进,夏静容带弟妹站门口等着。
夏静轩才找到机会,伸出手扯了下姐姐的衣袖,轻声的问说,“长姐,我要陪人家说话么?那我说啥?”
“你可以听她说啥。”夏静容蹲下身,拿出手帕粘水给他擦了下脸,全都到人家门口,当然要收拾干净,“等你听了,回过头讲给长姐听。自然,你也可以问她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
夏静容对定州府不大了解,刚好碰着一个喜欢说话的当地老婆婆,不是顶好的消息来源么?应该留意的不应该在乎的,她全都可以知道。
夏静轩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那里夏静雯已然伸着小脑袋来,“长姐,我也擦擦。”
“臭美的小妮子。”夏静容点了下她的小鼻子,“你也要陪哥跟老婆婆说话知道不?”
“我陪长姐。”更喜欢长姐,才不要陪哥。
“你如果听话呢,回过头长姐给你做好吃的。”
夏静雯立即去拉夏静轩的手,“我听话。”
夏静容觉的,她迟早有一日会给人用好吃的给拐走的。
才想着,耳旁突然传来惊嚷声,好像是胡同口那里传来的,也不知发生了啥事。
夏静容也顾不得好多,忙叫梁氏带俩小的先入门,自个把门关上后,才谨慎的冲着胡同口走去。
胡同口有棵大树,此时树底下便围了圈的人,偷偷议论的不知道说啥。
她站一块石脑袋上往里一看,登时怔了。
那不是之前在官署口见到的那个男孩么?他这是在……捆人?
那男孩手里拿着条麻绳,另外一个手上揪着一个破口大骂的中年男人,麻绳一圈圈的捆上他的腰身。
中年男人拼力挣扎了几回都没有挣开,骂的更不堪入目,“瘪犊子,狗杂碎,有娘亲生没有娘亲养的东西,你赶快给老子放开,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穷山沟来的王八孙子也敢在这州城中狂妄霸道,当心回过头怎么死的全都不知道,你小子记住了,快放开!”
男孩捆到一半,猛然一拳打在他的肚儿上。
“呜……”中年男人疼的屈痛叫,脸全都涨红了,话也说不完整,“王八蛋……”
夏静容觉的这人合该,这种时候还看不清情势。
边上有人好奇,问究竟是怎回事儿,有个看热闹的人倒是知道内幕的模样,轻声的说,“这也是徐老板合该,他这人又抠门又记仇。前些时间不是他那店铺要从新修缮么,雇了这混小子帮忙干活。结果这一些天来了许多难民找活干,只须包一顿饭不要工资都可以,徐老板便想撵走这混小子去雇难民。你说叫人走便走吧,总要将人先前的工资给结算了吧?”
“咋,徐老板想赖账?”
“岂止呀,他还寻借口说人活干的不好,要赔钱。偏巧这混小子也不是好欺负的,愣是逼着徐老板将钱拿出了。可他人还没有走呢,徐老板便去官署告官,说这混小子是之前晋阳府爆乱的头头,叫人官差抓起来了。”
“这也太缺德了。”
看热闹的人纷纷摇头,这是人干事儿?谁不知道官署中的那一些官差是啥德性,被抓去可不得被扒层皮么?
“可不是缺德么?这混小子也是运气好,官差带回去没有多长时间便放回了,他不得找徐老板算账呀?”
这里话才落,那里男孩已然把徐老板捆好。麻绳一头猛然抛起绕过发顶上的树干,再向下一压。
“啊呀呀……”徐老板杀猪般的叫声传来,人已然被吊在半空中左右摇摆了。
底下是坚硬的黑石板,这如果麻绳断了摔下,他老臂老腿的哪受的住?
他终究开始告饶,“沈小子,我错了,你快些放我下,我头昏。你要钱我给你,10个铜钱怎样?你放我下来我就给你。”
“濮呲……”有人笑,瞧着徐老板,“好大方呀,10个铜钱,人可是去官署中走了遭呢。”
徐老板面色铁青,偏巧他这姿势都看不见讲话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