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谁是你大伯，我是林渠，你昨天还打了我。”他使劲抹脸，可衣袖也是黑的，越抹越黑。
“娘子，昨夜善心医堂着火，今日早晨才扑灭。医堂主家鲍强被砸伤，堂中的药草皆毁。医堂郎中林渠声称是你为报复才唆使人放火，还请娘子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衙役样子的人走向前来，冷着张脸对夏静容说。
夏静容听明白了，因此这善心医堂开罪的不只是她？
她睨那林渠一眼，“说是我就是我？证据在哪？你也讲了他跟我有恩怨，只怕刚好乘着这机会栽赃于我的吧！”
“放臭屁，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那衙役面无神情开口，“真假如何，自有巡抚大人审讯，二位不必在这儿争，有啥到官署由你们说。”
夏静容也算是见到过好几个衙役，第一回见到这样……冷面无情的主儿。
看来今日是不必离开了。
她牵着梁氏的手，低声安慰她几句。
那衙役才回过头看她一眼。
他们才走，那一些群众也纷纷跟在后边，想瞧瞧究竟怎回事儿。
夏静容发觉自己跟官署真有缘，每每去一处州城便要跟那里的官署打交道。
定州府的巡抚虽说没有见到过，只是看在薄溪的份儿上对她也算照料。
晋阳府的巡抚也没有见到过，可看他可以设下埋伏拘捕小盗匪的事上看的出是聪明人。
现在，到蓟州城的巡抚，终究要见面了，忽然感觉还有些小激动。
可这一点点的激动在要下跪时就瞬间荡然无存。
奶奶个腿，还是别见好呢。
夏静容为不让梁氏受罪，索性叫她站外面听审。
刚好昨天给她们水吃的那个大娘也在，夏静容就托她帮忙照料。
随后才走入去，满面不情愿的跪坐地面上，那铁面衙役想提醒她跪姿不正确，就见巡抚大人出了。
巡抚大人撩了下眼皮，没有说啥，衙役也就合上嘴。
倒是林渠一见到他便大声叫说，“青天大老爷可要为小的作主呀……”
“住口！”
林渠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一些瑟瑟的看了眼讲话的主簿。
夏静容抿唇想笑，她望向那巡抚大人，却见他懒懒的坐木椅上。
怪不得他也不在乎她跪姿不对，原来他自己也坐没有坐相。
那巡抚也不讲话，一个目光便递交给一边的主簿。
主簿轻咳，“你，将因果说一遍。”
“是，老爷。”林渠就抹泪开始讲话，“小的是善心医堂的郎中，昨天出门时见到这个娘子，认出她娘亲是以前在小的医堂中望过病的病患……”
“哭啥哭，全都听不清你讲话，将字咬清。”主簿不耐烦。
林渠缩了下颈子，怪不得都说有事儿没事儿这官署都不要进，太可怕。
他只可以深吸气，虽说依旧可怜，可再不敢哭了，“小的好意寻问她娘亲的病情，想不到她反口栽赃小的，说小的是无能庸医，不仅没有治好她娘亲的病，还险些害死她娘亲。天地为证啊，小的在这蓟州城当20年的郎中，众人全都有眼都看见的，怎会害她娘亲，小的……”
“说慢些，没有看见本主簿在记么？”主簿真的非常不耐烦。
林渠实在想哭，这官署中的人也太难侍候。
他顿了下，只可以慢慢开口，“小的，就，反诘了几句，谁知她就动手。我不想欺负女人，索性先回了。想不到，医堂晚上，就着火，必定是她唆使人做的！”
主簿记完，就转头问夏静容，“你咋说？”
夏静容摊手，说，“昨晚我没有出过门。”
“即使没有出过门，你也能叫旁人干。”林渠忿怒瞪她。
“谁？”
“城中的乞丐，万安客店的学徒亲眼看见你出门，去找外面的乞丐，还看见你给他们送了钱，不是唆使他们去放火还可以是啥？”林渠讥诮。
主簿拿笔记下，而后说，“带万安客店店小二上堂。”
学徒好快就来了，答的和林渠一样，“我那时离的远，没有看见她给的是否是钱，可那几个乞丐经过我身旁时，我看见他们非常开心的咬钱。”
林渠就望向夏静容，“你还有啥好说？”
“噢，那乞丐呢？”
主簿也问，转头去看衙役，后者摇了下头，表示没有找到乞丐。
林渠怒说，“定是被你杀人灭口了！”
“证据在哪？”夏静容又是一句。
座上的巡抚大人终究看她一眼，恩？小妮子年龄轻轻，还挺有理有据的。
他不禁来二分兴趣。
堂上的林渠已然说不出话，倒是夏静容，笑吟吟开口。
“既然没证据，那是不是应当轮到我说两句？”
林渠才想反对，那里主簿已然点头，“你说。”
“对林渠的话要辩解，第一，说林渠是无能庸医，不是我说的，是前御医院太医晋惠南判的。我有幸遇见晋御医，他见我为娘亲求医谆谆孝心，就免费替我娘亲诊治，结果跟我说了个很糟的结果。因着林渠乱替我娘亲下针，我娘亲脑中的血扩散乃至生命垂危唯有剩下几个月期限，最后是晋御医救回我娘亲，我感激他，当然恨毒了林渠。”
诸人哗然，太医说的呀？那铁定错过了。
即便巡抚也抬抬眼，轻轻点了下头说，“晋太医的确医术高明。”
这话比啥全都管用，林渠立时慌，“我没有……”
“第二。”夏静容打断他，“你说我打过你，而后你们家医堂着火，回过头说是我唆使人。可你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谁知道不是你乘机陷害我？毕竟，在你的眼里，只怕我就是一个十几岁没有啥背景能随便欺凌辱的人吧，你是不是觉的只须我进官署便会怕到说不出话，任凭你这些人冤枉就可以吃牢饭，你也可以出口恶气了？”
“大胆，你将官署当成啥地方？”这话主簿是对林渠说的。
林渠吓的六神无主，奶奶的，这谁才是被吓的那个啊？
夏静容轻轻笑，“第三。”
“还有啊？”
看热闹的人却兴致盎然，“说说说说，我还蛮喜欢听这娘子讲话。”
“就是，比那无能庸医说的有条理多了。”
夏静容满意，非常好，大伙儿这下已然认定他是无能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