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实际上不大敢回想那时的状况,还是董父点头,确定华娇云的确是这样说。
可马氏还怕呀,董四郎劝她,“那人家蛮好的,家里敦实,青峰吃穿不愁,比在咱家要好。娇云知道,不仅不会怪咱,还会谢咱。”
马氏半信半疑的,虽说想想挺有理,可当天晚上还是没有敢睡,睁着眼等一整夜,没有再见到华娇云出现,可算舒口气。
等次日起来时才听闻老夏家出了事儿,闹鬼,那鲍常慧也给人砸头掉进水中和梁氏最初别无二致。
她那时便觉的是华娇云报复老夏家,心中还有一些暗爽,骂她合该。
可老夏家一直在出事儿,短短十几天,居然到那种地步。
马氏便有一些怕,她觉的娇云仿佛有些狠,还特记仇。怕娇云收拾完老夏家后,回过头又想起自个做的错事儿,又来索她的魂儿。
因而马氏在家中神叨叨的给华娇云立牌,烧许多纸钱。
完后还是心中不安,半夜竟然梦到华娇云一家人。她浑身打激灵,次日便跑到华家来,想给华家扫扫屋,叫华娇云没事儿的话,住母家来。
想不到,在这儿竟然见到华青峰。
还是看上去生活的很滋润的华青峰。
马氏复杂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才望向夏静容。
随后一怔,有些面熟呀。
“娘子,咱们是不是见过?”
夏静容并不喜欢马氏,本来不想跟她讲话的,想不到马氏却自个想起来,“哦,在兴旺饭店中对吧?你还跟我家四郎打探事是吧?”
夏静容有一些意外,想不到马氏年龄一大把,记性还蛮不错。
马氏却有一些妒忌,分明是她家四郎先认识这般富贵人,想不到最终给华青峰拣了便宜。
夏静容轻轻点了下头,垂头对华青峰说,“走。”
“恩。”
梁氏也牵住华青峰的手,说,“不怕,容容保护你。”
马氏一怔,这人讲话咋感觉……
马氏眼睁睁看他们仨人上车,眉毛却轻拧起。
直到他们的大马车消失不见,才反应过来。
她走向赵婶儿的屋,和她打探闻,“你知道和青峰一块的那个人是啥人么?”
赵婶儿摇了下头,“我哪里知道。”她不大想搭理马氏,再者说她也要确不知道,她只和青峰讲了几句话罢了。
那女孩儿看着仿佛非常贵气的模样,他们这般的穷苦人,哪敢多看啊。
马氏见打探不出啥来,有一些恼火。
这会她全都顾不上去华家,转身便跑回家。
见到董四郎正砍柴,忙一把把他拉来,非常严肃的问,“你跟我说,那个收养华青峰的人,究竟是啥人?”
董四郎一愣,目光有一些漂,“不是讲了么?就一善心人家,瞧着青峰可怜便……”
“你不要骗我。”马氏猛然一把撇开他手,怒说,“我今日都碰着了,我不仅碰着了华青峰,我还碰着……”
夏福柏媳妇儿。
那个讲话和个孩子一样的女人,就是夏福柏媳妇儿。
她自然认的梁氏,就是今日见到的梁氏跟以前差太大,不仅胖了面色也好了,叫她全都不敢多看一眼。
直到她听见梁氏讲话,才猛然把俩人联系在一块。
可马氏却怎也不敢信,可是这一路途中她边走却边肯定,那便是梁氏没有错。
那么,牵着华青峰的女人是谁?
董四郎见他娘亲见到人,也就没有再瞒,说,“那个人是青峰的表姐。”
“表姐?”
“就是夏福柏的闺女。”
呲……
马氏睁大眼,夏福柏的那闺女?梁氏的闺女?怪不得了,怪不得梁氏也在。
她紧蹙着眉,夏福柏的闺女回了,并且看上去还富贵了。
“她回咱潇湘县,却不露面,也不回夏家庄,却只叫你将华青峰给带出?”
董四郎点了下头,“恩,她知道华青峰过得不好,老夏家不待见他,索性便将人带走。”
“她不住在潇湘县?”
董四郎还是点头。
马氏垂着头,又想须臾,忽然一合掌,笑起。
随后转头便走。
董四郎脑筋中快速闪动过一点不好预感,她猛然将人拉住,“娘亲你干嘛去?”
“干嘛?哈,我去老夏家。”马氏幸灾乐祸的说,“叫他们讹我1两白银,叫他们磋磨人,瞧见没?人如今老夏家孙女有出息,分明回了却家门都不进,笑死我了!”
“……”
“唉。你不要拦我,老夏家如果知道,必定的后悔死。我的去跟他说们,他们有出息的孙女回了,可就带走了个华青峰,全都没有去看他们,嘿嘿嘿。我一想到老夏家的人听见后那张可恶的嘴脸便想笑。”
马氏兴奋的不得了,她便生怕天下不乱,挣开董四郎就要走。
可董四郎更是凉汗都下来,一把抱住她将人给拖回。
“娘亲,娘亲你不要去。”
他不仅将马氏给拖回了屋,还将门拴上。
马氏气的要死,掐他手,“你干嘛拦我?”
“娘亲。”董四郎一把把她摁在木椅上,神情严肃的说,“你要想你儿子也变的断手断脚你便只管去。”
马氏本来还要打他的举动一顿,讶异的望向他,“什么意思?”
“娘亲你忘了老夏家近来出的事儿啦?”董四郎深吸气,“我疑心,老夏家的事便是夏家那妮子做的。”
“啊?”马氏睁大眼,一种不大相信的模样。“就她?连大声讲话全都不敢的丫头,怎会?”
“我没有唬你。”董四郎说,“以前的她,是不敢大声讲话,可如今人家敢了。不要忘那天在兴旺饭店中,除她还有个一看便有权的男人。夏家妮子如今有靠山,上回见到我,那目光瘆人的我全都怕她。”
马氏一愣,仿佛的确是有男人来着。
她又想到今日见到的夏静容,那目光,的确有些吓人。
她冷静下,可语气还是有些夸张。“可老夏家不是二房、三房他们自个大打起的么?”
“因此我才觉的可怕。”董四郎本来想不到他们身上去,但上回他经过夏家庄时,瞧见到过野鸭子,他便觉的奇怪,华青峰都送回去,为啥这最初跟在夏静容身边的人还出现?
等听闻老夏家出事儿,并且非常惨,他便忍不住打冷颤,这些时间连县里都不敢去。
“娘亲,你想,为什么老夏家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青峰一走便出事儿?为什么那夏静容早将华青峰捞出,却还呆在咱潇湘县不走?为什么不只老夏家出了事儿,连夏族老都变成那样?这帮人,可全都和夏福柏有仇。”
董四郎说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疑心,这回夏家那妮子回来便是为复仇的,必定是夏福柏死了,可能死因还和老夏家有关系,因此她有能力时,就来找老夏家麻烦。她和的那男人一看便厉害,娘亲,咱可不要和他们扯关系,否则咱也有没有安生日子过。”
他这几日想了好多好多,越想越觉的便是这样一回事儿。
他乃至疑心他爹妈遇鬼的事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马氏听的一怔一怔的,偏巧董四郎说时语调幽微,叫人毛骨悚然。
她瞪着眼,“那我不去说啦?”
“别去。”
马氏挺想去笑话老夏家,但一想到老夏家那惨状,呃,算了。
万一个人家想起她对华青峰跟华娇云不好,也遭殃了咋办?
夏静容还不知道马氏险些便要跑到夏家庄宣扬她回了,只是即使去也无所谓。
老夏家全都这样子了,即使知道是她做的又怎样?
现在这里的事算差不多了,既然父亲不在这儿,夏静容是预备回去。
她给兴旺饭店的主家十几斤的白绵糖,托他帮忙多注意夏家庄那里,如果是夏福柏亦或大姑妈小叔回了,劳烦他转告,说她一家人都安全,人在定州府那里。
夏静容给他留定州府州城水姨家的地址,一来免的老夏家知道消息跑到明勤村去多生事儿端。
二来去州城人多,水姨家也好找。
本来地址她是想留薄溪家,到底水姨现在呆在明勤村,如果是她喜欢那里,夏静容也想她可以继续留,不然她一人还是太苦了点。
可薄溪家高门大户,如果是父亲他们找去,未必能见到薄溪。倒不如留水姨家的住址,到时劳烦邻居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