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逸一大早就去上学了,徒留小团子一个人在家里四处瞎晃悠,连平日里最爱的粉色猪猪都有些提不起劲。
幸好如今偌大的别墅内,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苓萝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肆衡,从她出门起三哥哥就像跟屁虫那般,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开始呆在白家别墅的时候,虽然这里有阿静姐姐,可对方性格比较沉闷,存在感极低,不自觉会让人下意识忽略掉。
导致小团子总觉得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果没有系统叔叔陪着她,说不定真的会害怕到嚎啕大哭。
“三哥哥,四哥哥是不是外面有崽了?”
人一闲着就喜欢胡思乱想,更别提某只焉哒哒的小奶包。
虽然系统叔叔说可能是临近高考,她知道这个非常重要,要是考不好,以后只能去工地搬砖啦。
“噗,哈哈哈哈哈。”
白肆衡实在没忍住笑声,他本身也不是什么会顾及小团子感受的家伙。
放肆的笑声里,苓萝撅着嘴,气成河豚状,表情更加幽怨了。
“咳,放心,他不喜欢小孩。”
白肆衡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小团子没有并被安慰到,眼眸顷刻弥漫上一层水雾,嘴巴嘟得老高,似乎马上就要“哇”地一声哭出来。
“别哭,我开玩笑的,小矮包是个例外。”
“你是个鳖孙子!坏蛋!老妖婆!”
白肆衡:……第一次觉得脏话不太好。
他心虚地咳嗽了几声,瞧见远处某个即将过来的熟悉人影,顿时觉得一阵头疼。
“咳,好好好,三哥哥错了,别哭,求你别哭。”
白肆衡瞧见那道逼近的高大壮硕的身影,心中一凉,感觉自己这个人要没了。
他就说遇见苓萝以后,运气出奇的倒霉。
“呜呜,三哥哥坏。”
小团子眼泪啪嗒地掉下来,忍不住抽抽搭搭起来,眼眸通红,就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白兔。
白禹泽快步走了过来,眼眸幽幽扫过某人,面无表情的模样,就仿佛酝酿聚集的乌云,虽一言未发,却气场十足。
白肆衡瞬间安静了,下意识挺直腰板,神情哪还有先前的吊儿郎当,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怂样。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呵。”
白禹泽算是比较了解白肆衡的,这家伙嘴巴就是比较欠欠的。
“呜呜,三哥哥坏,欺负萝萝。”
小团子立马找到了靠山,虽然有些害怕白禹泽的表情,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她已经不会被吓哭了,身体却忍不住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周源和沈河姗姗来迟,瞧见眼前这一幕,两人面面相觑一瞬,默契地抱着苓萝小可爱远离了战场。
白禹泽带着白肆衡去到了某个隐蔽的角落,‘管教’了一番。
空气里传出一阵拳拳到肉的闷响。
几分钟以后,白禹泽轻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眼底露出一丝微亮,明明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冷硬的轮廓却似乎柔和了几分。
“靠。”
白肆衡感觉身体一阵酸痛,大哥这下手也太重了吧,不过为什么他感觉这里面有点公报私仇的意味呢。
……
衡英高校门口。
“叔叔,哥哥什么时候出来呀?”
苓萝目不转睛地趴在车窗前盯着校门口陆续涌出的人潮,努力寻找着那道熟悉的人影。
“萝萝乖,还要再等一等哦。”
周源面带笑容,表情没有丝毫不妥,心里却暗暗思忖着,他记得明明给逸哥发了消息啊。
白肆衡戴着一副墨镜,趁着两人聊天间悄无声息地下了车。
他速度敏锐迅捷,寻找着白知逸残留的气息一路追踪了过去。
绿意盎然的静谧小树林内。
少年正躺在某一棵大树的枝干上,他双手抱着后脑,蓦然睁开平淡的眼眸,神情冷淡到让人觉得害怕。
“白知逸。”
气息就在附近,白肆衡懒得找人,直接对着林子喊了一嗓子。
风声里树叶传出“唦唦”的响动。
散落的叶片犹如刀刃般凌空而过,正好落在了白肆衡的脚边。
白知逸从树上跳下来,他有条不紊地整理了几下衣服,随后才慢慢地抬头,神情漠然。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皆是没有任何举动。
空气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氛围。
最先不耐烦的反倒是白知逸,他眯了眯眼眸,脚步正要抬起,耳边却响起了白肆衡的声音。
“过去那么多年,你还在介意吗?”
“你想说什么。”
白知逸眼眸闪过晦暗之色,神情僵硬片刻又恢复正常,冷冷淡淡的模样,似乎全然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里。
“啧,我想说什么?我也是脑子有坑才来这里找你,今天我真是疯了吧。”
白肆衡碎碎念着,忍不住自嘲一笑,紧接着神情恢复认真之色,眼底藏着一丝隐晦的恨铁不成钢。
“你白知逸以前不是死倔得很吗?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你看看自己这个怂样。”
“你怕小矮包歧视你的眼睛?”
“眸色不一样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我记忆里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谁敢歧视和欺负你?你不把人打个半死,现在给老子在这里装脆弱,装你**。”
白知逸沉默地望着面前这个骂骂咧咧的男人,头一次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三哥该不会是被掉包了吧。
自那以后貌似这么劈头盖脸的骂声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太过在意反而钻了牛角尖。
白知逸双手插兜直接扭头就走,他知道白肆衡的意思。
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光是能面对面说话就很离谱了。
除了沉默,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破裂掉的关系永远无法回到最初,从前确实很好,可那仅仅只是从前了,三哥。
这话也是白知逸在提醒自己,他们都回不了头了。
“白知逸……”
白肆衡瞧见一言不发的某人,面色气得发红,心里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他叨叨一堆这人到底听没听啊。
老四,这个臭脾气。
白知逸闻言脚步顿了顿,闷头继续迈着脚步快速离开。
原地留下一地的散乱树叶,冷冷清清。
远处呼啸而来的风声,逐渐覆盖过一切喧嚣,隐约能听出一种莫名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