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语几乎是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发髻。
没错,昨天到了揽月殿之后,她就请求贵妃帮忙,把这个发簪给要了回来。
今天她戴着这枚发簪,本来也是跟洛梵烟炫耀的。
你有本事把我的东西做人情送出去,我自有本事弄回来,还会让你背黑锅!
可万万没想到,洛梵烟会这么不要脸!
这金簪贵妃的确是帮她要回来了,可也勒令过她不可对外传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洛梵烟:“你……你……”
“我知道,你心中看不上我这个嫂嫂。
但!我们熙王府的家事,关上门我们熙王府会给你一个公道。
你何必在宫里这般与我针锋相对?难道这对王府有什么好处吗?还是对你有好处啊?”
洛梵烟哭得痛心疾首,暗地里不知道掐了自己的大腿多少下,疼得她眼泪狂飙。
外头等候的宫人见状,纷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谢兰语。
这个佛兰县主怎么回事?原来心眼如此之小,送出去的东西,竟然还有脸要回来?
“洛梵烟!你给我闭嘴!”谢兰语有口难辩,只能拔高了音量抬高了音调,往日里端庄娴雅的模样尽数消失,只剩满脸的怒容。
“好,好……我闭嘴就是了。”洛梵烟罕见地没有跟谢兰语斗嘴,而是哭唧唧地抱着谢今弦的衣服后退了几步,满脸的受气包模样。
一旁的谢容曦冷眼旁观。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眼前的姐姐好陌生。
“王妃,县主,贵妃娘娘还在等着,二位还是莫要耽搁了。”
一个大嬷嬷大抵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提醒了一句。
闻言,洛梵烟红着眼睛,低着头福了福身子:“多谢嬷嬷提醒,洛梵烟这便去换衣服梳妆,还请各位稍等片刻。”
说完,她便委委屈屈地朝着内室走了进去。
谢兰语见状,抬脚就要跟进去。
“县主!”那位嬷嬷喊住了她:“虽然你与王妃同为女子,可却也不便参观王妃更衣梳妆。”
那嬷嬷皮笑肉不笑:“不如请县主与我们一起在外室等候吧,也好敦促王妃抓紧时间。”
闻言,谢兰语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算勉强将情绪按了下去。
随后,她哑着嗓子道:“嬷嬷见笑了,方才实在是因为嫂嫂她胡言乱语,以至兰语被逼无奈,那般失礼。”
说完,她冲外头的宫人谦卑地福了福身:“对不住各位。”
见她如此,大家虽然表面上都没有表露出什么,大嬷嬷更是表示理解。
可心里那个菩萨般的谢兰语的模样,却已经有了裂缝了。
不多时,洛梵烟领着谢容曦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浅青色的衣裙,头发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件首饰也没有戴。
脸上更是素净,凑近前也看不到脂粉的痕迹。
但只这么简简单单的模样,往谢兰语身边一站,却生生将精心打扮,华服美鬓的谢兰语衬得俗不可耐!
云泥之别。
洛梵烟出尘为云。
谢兰语艳俗为泥!
而站在门口的谢兰语,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些人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艳神色。
当即,她暗暗攥紧了手心,敛眸藏下了恶毒的眼神。
我且让你再出一出风头!
等到了揽月殿,你便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