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别说是丰岚,就是谢今弦都忍不住了。
他伸手一把抓过时凌风的衣襟将他拉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如此荒郊野岭,野兽横行,若是我将你抛尸荒野,上报一个失踪,便是举国之力也未必能找得到你!”
听了这话,时凌风半分不惧,甚至还拿着饼子咬了一口,道:“不是很荒郊野岭,毕竟不过百米外就是驿站,贵妃的人可在盯着你呢。”
“自然是她也不想要你活。”
谢今弦说着,将时凌风丢开,淡淡道:“谢兰语不能给你,但谢容曦可以。”
“哦?难不成你以前是骗我的?”时凌风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坐得极为嚣张洒脱,随手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反正,孤要的是兽语者!”
闻言,谢今弦撇了眼角看他一眼,声音极轻:“但谢容曦,是先知者。”
话音落,时凌风整个人愣住。
随后他咧开嘴角,无声大笑,很是开心道:“庄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姐妹俩竟然都是觉者!”
听了这话,谢今弦没有半分反应。
而时凌风却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所以当年你们谢家收养她们,费尽心思捏造身世,让人以为她们的父母当真只是一对救过老王爷的贫农,便是因为你们知道了她们俩的非同寻常之处?”
谢今弦依旧没回答。
而时凌风却抚掌浅笑:“妙啊,谁能想得到你们谢家竟然玩了一手漂亮的灯下黑呢!待孤登基,孤可不能与你为敌!”
说完,时凌风甚至都不管谢今弦理不理自己,一手拿着饼子,一手提着水囊,起身就走。
“孤走了,待孤后日回京,再找你喝个尽兴!”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手背对着谢今弦挥了挥。
不一会儿,整个人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这时候,丰岚才赶忙上前来,担心地问谢今弦:“王爷,他……”
“不必在意。”谢今弦声音平静:“给尔雾去消息,让他想办法,天亮之前把事情办妥。”
“是!”
谢今弦吃完了饼子,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一串玉石手串,莫名想起了今日洛梵烟离开前的表情。
她为什么要帮谢容曦?
难道只是因为心血来潮,看不下去谢容曦被谢兰语利用吗?
在佛光寺时,洛梵烟离去之际,谢今弦明显感觉到有一个什么东西瞬间撤走,他和谢容曦立刻被时凌风发现了。
谢今弦与时凌风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一个击昏了谢容曦,一个打昏了谢兰语。
二人又在院中经过一番缠斗后,谢今弦以碾压之势眨眼制服了时凌风。
随后,他火速让丰岚把姐妹俩交给了附近的尔雾,而他则捆了时凌风下了山。
谢今弦原想杀了时凌风灭口,可时凌风毕竟是太子,他若是死了,难免要惹麻烦上身。
时凌风提出要谢兰语,以此换取为谢今弦保守秘密。
谢今弦问他,有没有想过,让他看上谢兰语是某个人的计策。
可时凌风一点儿也不在乎,他要的,只有兽语者。
后来二人一路上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达成了共识,只要时凌风能让贵妃不插手,那他就将谢兰语送到时凌风面前。
故而,二人一拍即合,下了山之后便直奔驿站,立刻就给了瑜贵妃一个狠狠的不痛快。
说起来,瑜贵妃也奇怪。
她既然知道太子在佛光寺,又为何要拖到傍晚那个时辰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