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是个世家小姐吧,若是惹恼了那位小姐,不知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永昌候和他未婚妻都不是好人。”赵霜又解释道,“此人将来对王爷也是个威胁,你若能搅黄了永昌候的婚事,也算是大功一件。”
“那……那他那位未婚妻若是因此事恼了妾身,可怎么办?”冰姬犹豫道。
“你放心,”赵霜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拴着红线的铜钱,“你只管将这枚平安符戴在手上,我保你平安。”
“王妃!”冰姬双手接过那枚铜钱,忽又跪下道,“此事事成之后,还请王妃答应妾身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现在……不能说,”冰姬伏在地上道,“将来不管冰姬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王爷王妃,还请王妃饶我一命!”
“快起来!”赵霜扶起她,“什么事情至于这样紧张?你一个弱女子,也不会犯杀人谋反这样的大罪,怕什么?你帮了我,我保你不死就是了!”
“冰姬得王妃一言,必全力以赴!”冰姬站起身,嘴角忽浮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不管那永昌候的未婚妻是何须人,我保管让他俩成不了婚!”
“好!”赵霜心里大呼痛快,又低声道,“永昌候宴饮之时,本宫也去,到时……易容扮作给你伴奏的琴师可好?”
“怎可让王妃为妾身抚琴?”冰姬面露迟疑,“再说这事儿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妾身怕……”
“怕什么?有本宫在!”赵霜心想,只要把红秋给看住了,这事儿就传不到杨暄的耳朵里。
她如今是遵纪守法的摄政王妃,杀人这种事不能随意干,但是搅和一下陈扬和鸿鹄,给人添个堵,总还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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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静心湖上笼着一层薄雾,荷花落了大半,密密的莲叶却还是青翠欲滴。
水榭楼台上张灯结彩,湖面上还浮着几只鲜花装饰的小木船。
姿态各异的美姬们穿着节日的盛装,一个个妆容精致、人比花娇,三三两两结伴坐在水榭二层的宴会厅中。
赵霜穿着浅青色轻纱大袖,靠在美人大迎枕上,心情愉悦地享用着美食。
雪白的长毛狗正趴在她脚下,眼巴巴等着她投喂些剩菜。
常嬷嬷和香冬忙着指挥下人们端来果盘和酒水,还有依王妃意思准备的各色糕点、烧鸡烤鸭。
美食的味道让人味蕾为之兴奋起来,美姬们谈笑风生、赏景观花,转眼时间就到了中午。
不远处的含光阁中。
“王爷,王妃说美食已备好,请您去水榭……享用。”凭风走进来拱手禀道,腰间别了把阳伞,似是准备出门。
摄政王正在看奏章,听着水榭传来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已觉吵得头疼,眉梢一跳道,“不去!好端端搞什么宴会?”
“王爷,王妃她为了今天的宴饮准备了好几天,您不去……岂不是驳了她的面子?”凭风上前给他捶了两下肩,笑着劝道,“你就去露露脸,再回来也行啊。”
杨暄闻言神色微霁,不动声色地问道,“是她派人来请本王?”
“正是,香夏说……王妃她恭候多时了,王爷若不去,王妃定会伤心难过。”凭风了解他家主人。
就算是过年,王爷也只是将府里的美人们召到林悦之的梅芳院中略略看一眼,发完赏钱,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就从后宅回来了。
王爷最烦这种场合,不添油加醋地说王妃想念他,他是不可能去的。
“罢了,本王就勉为其难……去看看。”杨暄闻言果然勾了勾嘴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绯色绣仙鹤锦袍,领着凭风去了水榭。
静心湖上微风送暖,阵阵荷叶清香混杂着食物的香味,让人浑身舒服。
香春守在一层水榭的门口,本来还在与其他小丫鬟们嬉笑打闹,一见了那冷着脸的俊朗男子,瞬间站直了脊背,恭恭敬敬行礼道:“王爷。”
“王妃呢?”锦袍男子头也没回,径直走了进去。
“王妃和各位美人正在楼上宴饮呢。”香春急急跟进去通传。
绯色锦袍的男子领着凭风登上二层,就见赵霜脸上已有些醉意,正拿一只鸡骨头逗着傻乎乎的若姬,一屋子的美姬在厅中又吃又喝,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杨暄不悦地皱了皱眉,走到赵霜身边的软垫上一撩袍坐下。
若姬见状赶紧衔着它的鸡骨头闪到一旁的角落里。
“见过王爷。”方才他进来得太快,一屋子美姬都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行礼。
“免礼。”杨暄拉着赵霜坐下,拿帕子给她擦了一下嘴边的油,“你吃得挺开心啊。”
“王爷,妾身正与各位美人说上京城的趣事呢,自然开心,”赵霜狗腿地给他斟了一杯酒,又递上一只鸡腿,“稍后,我还打算带着各位美人去湖上泛舟赏景。”
“哦?上京城的趣事?都说什么了?”杨暄接过酒盏,没有接那鸡腿,目光扫过一屋子女人。
厅中顿时陷入死寂,就连咀嚼和吞咽声似乎都停下了,只有呼呼的湖面微风刮过。
赵霜讪讪地将那鸡腿又放进了自己嘴里。
她就想不明白,为何这些丫鬟和姬妾,见了杨暄全都灰头土脸唯唯诺诺,像是刚挨了顿打似的。
“回王爷,方才林美人说,吏部张尚书家的妾室和人私奔了,城中正闹得沸沸扬扬呢……”赵霜说着就见徐莲玉打了一个饱嗝,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那张尚书都已年过半百,而那妾室却美艳动人,这也不能怪人家……”林美人说着又瞥了一眼徐莲玉。
“那妾室可跑出上京了?”一个五官柔美的美姬抬头问道,正是怜无。
赵霜咬了两口便放下鸡腿,她也有些饱了,静静听几个美人聊着八卦。
“自然是跑出上京了,若是被抓回来,免不了一死。”林悦之面带嘲讽地说着,就见对面的冰姬变了脸色,连手中的酒都晃了出来。
上京虽说民风开放,可妾室一般被认作是主人的个人财产,若是逃跑,惩罚十分严厉,不死也得打断腿。
“你们成天聊这些人家的私事干什么?”杨暄不屑地饮了一口酒,又望向外边的湖面,若有所思道,“今年的莲蓬长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