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常嬷嬷就走进来禀道,“王妃,何家派人来说,决定让何玉棋入府为妾,问吉时就定在本月十五是否合适?”
赵霜烦恼地一扶额头,朝常嬷嬷道,“不不,十五不合适,你让何家人回去等着消息吧。”
“是。”常嬷嬷退了出去。
赵霜又看了眼对面的怜无和冰姬。
怜无瑟瑟发抖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王妃,妾身……妾身怕怠慢了何小姐。”
“冰姬,咱们十五出发去滇西,你快去准备箱笼吧。”赵霜转头瞅着冰姬,转移了话题。
“十五去滇西,那何小姐的事……”冰姬疑惑不解。
“王爷说,等咱们走了,再让她进府,”赵霜拍了拍蓝衣女子的肩膀,“到时候,就麻烦怜无你和常嬷嬷了。”
冰姬和怜无睁着惊奇的眼睛,王爷的意思是连面也不见她?
“既然王爷这么说,妾身自然责无旁贷。”蓝衣女子垂头丧气地道。你们出去游山玩水,让我招呼那个何小姐,可真是为难人啊!
夜里。
杨暄回到含光阁,二人用完了晚膳,就开始商量去滇西的事。
“王爷今日怎么愁眉不展?”赵霜手里拿着何府的回信,打算交给他,又怕他更生气。
“今日在朝堂上,陈扬和何达为了北凉国易市一事,又向皇上进言。皇上哪里懂得这些尔虞我诈?听了他们一番花言巧语,竟然就要开放易市……”杨暄望着她手里的信笺,蹙眉问道,“那是何物?”
“是……何家派人送来的回信,”赵霜小心将信笺递到他手里,陪着笑道,“想讨王爷一个准信儿,什么时候让何小姐入府?”
“本王已将话说得明明白白,他竟然还是执迷不悟!”杨暄接过那封信,随意扫了两眼便丢到桌案上,“让他等着!等本王去了滇西,随便择一日就是了。”
“王爷,咱们何时动身去滇西?”赵霜丧气地坐到窗前的软榻上,双手揉着太阳穴道,“今日母亲又派了崔嬷嬷来劝说,说是我答应了本月十五让何玉棋进府,怎么又反悔,还说何玉棋早来晚来都是避不过的,让我不要阻碍你纳妾。我被吵得头都疼了。”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杨暄坐到她身边,手握住她放在太阳穴上的小手,替她揉了两下,“本来咱们要提前去滇西也不是不行,可陈扬与那何达今日忽然提起易市之事,我虽然驳了他们的折子,想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开放易市,有利于两国民生贸易,化干戈为玉帛,王爷为何不准?”赵霜由着他揉太阳穴,又指指肩膀,杨暄便又给她揉了揉肩膀。
“大周与北凉的边境绵延数千里,聚集了众多北方部落,这些部落本臣服于我大周,此次北凉国要开放易市,根本就不是为了两国民生着想,而是想蛊惑煽动那些北方部落,”杨暄说着,神色又凝重下来,“北方游牧部落本来就是墙头草,若是受了北凉国煽动与我大周为敌,必然会是我大周的隐患,到时北凉国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事情难道皇上和太后不清楚?”赵霜转头,握住了他的手。
“皇上年少可欺,太后又看中了北凉国使者进献的几块美玉,还以为北凉真是来求和。”杨暄叹了口气,又蹙眉道,“竟然连父亲也被他们蛊惑,支持两国易市,如今朝中竟是只有程谦一个清醒之人。”
“你从前不是不喜欢他?”赵霜勾了勾嘴角,“还让太后给他乱点了一个鸳鸯谱。”
“与那程谦相亲的是吏部张尚书的女儿张瑞雪,”杨暄想起此事,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觉得有趣,神色也放松了些,“那个张瑞雪听说有些才情,人长得俏丽,家世又好,在上京城的女学中都是出名的,哪儿知道程谦竟然拒了婚。”
“王爷还关心过女学中出名的学生吗?”赵霜侧首望着他,杏眼一弯,柳叶弯眉轻轻一挑。
女学中每年毕业的学生都是上京贵女,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人,也是上京城各世家大族求娶宗妇的主要选择目标。
“你想到哪儿去了?”男子面上微红,解释道,“朝中……朝中同僚偶尔有些议论,我不过是听了几句,并未参与他们的讨论。”
“北凉国易市之事,王爷打算怎么做?”粉衣女子懒洋洋靠在他怀里,手指轻抚他的长发。
“如今北凉使者应是买通了何达与陈扬,若是我去了滇西,他们定会继续鼓动太后,到时候边境一开就麻烦了。”杨暄面容严肃,微微眯着鹰眸,“在去滇西之前,须得解决这两个人才行。”
“陈扬还好说,他不过才刚当上那个什么大学士,在上京也没什么根基,王爷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他像小蚂蚁似的捏死……”赵霜奉承道。
话未说完,忽然感觉腰上一双手箍上来,紧接着一张俊颜贴近,男子沉哑的声音响起,“你真的觉得……我这么厉害?”
虽然知道她是奉承,可杨暄听着这话,觉得心里十分舒服,又甜又酥。
“王爷本来就厉害,”她又赶紧抱紧了大腿,恨不得他马上就判陈扬一个杀头之罪,“妾身一直觉得王爷雷霆之势,是世上最厉害之人。”
身穿白色睡袍的男子浑身一僵,抱着她的手已经感觉无处摆放,脸上一红道,“霜儿……”
“王爷,陈扬好解决,倒是那个何达,”赵霜画风一转,问道,“他马上就要和您成亲家了,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亲家?!”杨暄一想起此事又像炸毛的猫一般,满脸怒容,“要不是念在他这几年为大周也算尽心尽力,我早就……”
“王爷,何达在户部,掌管大周的钱财和民生,王爷切莫感情用事。”赵霜想起将来那何玉棋要进府为妾,又觉十分尴尬,垂下头道,“将来何小姐进了府,咱们与何家的关系又更近了一层。”
“何达年事已高,我打算……让他从户部尚书的位子上下来,”杨暄声音冰冷,不屑地“嗤”了一声,“他以为将女儿献给我,就能保自己荣华富贵,本王就偏不让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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