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雪哪里知道清无的厉害?说着就要扑上去找他拼命。
赵霜紧紧拉住她,朝明景道,“明景,给我抓住她,别让她乱跑!”
“是!”明景赶紧拉住了张瑞雪,低声道,“张小姐,别冲动!”
“霜儿,那离魂号角与千里传音镜一样,都是你母后的故国东海国遗物,”清无仍旧是一脸慈眉善目,指着地上那冷白色的号角道,“何不让为师将它带回你母后的陵寝,物归原主?”
“休想骗我!”赵霜说着又一剑狠狠劈向那地上的号角,“你拿了这离魂号角又不知要做什么坏事!”
离魂号角神魔合一,能控人心智,现在不毁了它,将来后患无穷。
第二剑劈下去时,号角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白色的龙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切口,同时天方剑的刀刃上,竟然也现出了一道裂口。
赵霜只觉得手被震得刺痛,似有一股强大的灵力顺着剑柄传导而来。
“霜儿,我要用这白龙骨为你母后超度,白龙骨世上再无第二个,你若是毁了它必然后悔!”清无说着,走上前蹲下身,心疼抚摸地上的号角,“你母后……她是怨恨自尽,若是不能得这白龙骨超度,将永生永世不能去往极乐……”
“少废话,再废话我连你一起砍!”赵霜嘴上虽然强硬,可是挥起天方剑时,看见清无瘦削的脊背,忽又想起小时候趴在他背上,走遍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心底忽变得柔软。
清无回头,见她恍神,勾了勾嘴角。
风驰电掣间,白袍老者拿起地上的离魂号角,周围卷起一团黄砂,赵霜赶紧捂住了眼睛。
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向沙尘里那白衣道人的身影,无数的箭矢飞入沙尘中,又徒劳地落在地上。
“霜儿,你我师徒,后会有期!”风沙里传来清无带着邪笑的声音,旋即风停,尘埃落定。
清无消失得无影无踪,满地的箭矢,天上仍旧是阳光明媚。
“你没事吧?”杨暄走上前,关切地扶着她的手臂。
“没事。可惜离魂号角被他抢走了。”赵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青铜剑,不知在想什么。
“别难过,将来还有机会。”杨暄安慰着她,“那离魂号角受了天方剑两下劈砍,想来也元气大伤。”
“嗯。”赵霜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又走到程谦的墓前,剑尖向下郑重一拜,“程谦,你的天方剑借我一用,等将来除了妖道,我再物归原主。”
四周的军士寂静无言,大漠中只有风声回应她的话。
~~
一行人回到上京,已是春光明媚。
上京城中繁华依旧,街头巷尾热闹喧嚣,似乎无人记得几个月前围城的事情了。
令狐空被撤了龙骁卫统领一职,永昌侯陈扬如今领了护国大将军之职,玄武营和龙骁卫都到了他麾下,在朝中如日中天。
永昌候夫人鸿鹄也是炙手可热,成了未央宫的常客,时常进宫去与刘太后茶叙。
赵霜回府后休息了两日,不见外客,也不管府中闲事。
第三天一大早,含光阁。
“王妃,您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常嬷嬷在旁边抹眼泪。
老太太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前两日看她辛苦,一直没有说。
“这段时日,王府中可还太平?”赵霜刚从净室中沐浴出来,正由香夏梳着头发。
“回王妃,一切都好,”常嬷嬷破涕为笑,“如今北凉国臣服,四海升平,总算是有惊无险,王妃可以将小王爷带回上京来了。”
常嬷嬷早就想帮着她带娃了,成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小王爷。
“嗯……”赵霜沉默了片刻,看着镜中的照影,扶了扶鬓发道,“还不到时候。”
这上京城平静地也太过诡异了。陈扬手握重兵,竟然没有逼赵宏义退位,鸿鹄还整天哄着刘太后,这对儿狗男女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阿淘在滇西,有静逸师太和徐家人守护,暂且无虞,反倒是上京城,陈扬那个祸患未除,清无还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冒出来搅风搅雨,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你好了没有?”杨暄从净室中走出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圆领常服,“咱们去国公府吧。”
二人回来,还没有去给杨令和李氏请安。
“好了好了。”赵霜梳好了头发,转头又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道,“王爷打扮得这么好看,是要去见谁啊?”
“胡扯什么?还不是去见父亲母亲?”当着下人的面,杨暄板着一张脸,姿态也不能放得太低,“别整天瞎想!”
二人上了轿辇,赵霜仍旧心事重重。
“方才常嬷嬷的话我都听到了,咱们……是该把阿淘接回来了,我和父亲母亲都还没见过他的面呢。”杨暄搂着她,讨好地说道。
“现在不行。”赵霜今天穿了一件樱粉色大袖,罕见地化了淡妆,长发垂在脑后,精致地让人过目难忘。
“又怎么不行?”杨暄好久没看她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一时看呆了,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我等不及想见阿淘。”
“上京城里风起云涌,阿淘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自然是留在滇西放心一些。”赵霜淡淡道。
“有什么风起云涌啊?有我保护他,你还不放心?”杨暄讨好地给她揉着肩膀。
赵霜斜睨了他一眼,“远的不说,就说那个何玉棋,一早上请了三回安,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她……她请了三回安,还不是因为你一次也没让她进来?”杨暄面上窘迫,揉肩的动作也停滞了一下。
“王爷是怪我没让她进来?”女子歪着脑袋看他,忽然笑道,“早说我就让她进来了。”
“我没那意思,你又冤枉我!”杨暄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又见她笑得言不由衷,连忙补充道,“含光阁她本来就不能进,就算她进来我也不会看她一眼,你紧张什么?我的意思是,阿淘一个人在滇西呆着,寄人篱下的多可怜,等他回了上京,那是金枝玉叶,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
“王爷少说大话了,你不给他招来仇敌和祸事就不错了。”赵霜别看眼去不看他。
“怎么说的我好像扫把星一样!”杨暄被她一噎,有些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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