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上飞面色凝重,脚步却依旧不停,身边的是侍卫与谋士便只能跟上他的步伐苦苦劝说。
可乔上飞却摇头“本王早已想通了,若没做下决定,也不会来到南燕,尔等既肯与本王同来,便是认可了本王的想法,也愿意追随本王了。如今便不要再劝说了。”
乔上飞是北冀国的战神王爷,在民间呼声高不说,身边追随他的人也都敬佩他的能力与气节,只是他们也想不到他追随的王爷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
“吾等甘愿追随王爷,王爷既决定了,吾等遵从。”见劝说无用,谋士与随同的亲信也都不再多言。
乔上飞面色缓和,语气动容地叹息“也是本王任性了,可本王既认定她,便是与她蹉跎,不能长相厮守,也不能看着她犯险而不理会,况且,此番来南燕,也并不全是为了私事。”
“王爷还有其他安排?”亲信惊讶地问。
乔上飞颔首道“南燕摄政王并不是个可以信任的君子,有他在,虽可扰乱南燕朝政,可他毕竟是个杀伐决断之人,如今咱们北冀内乱未平,禁不起战乱侵扰,本王也不想让有心之人连同摄政王一起来坏了咱们的好事,是以徐滨之的提议本王才会接受。”
“王爷英明。”乔上飞一席话,说得是下头众人都信服了。
见下属们已经摆正心思,不再反对,乔上飞便露出自信的微笑,沉声吩咐道“接下来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往徐家,悄然探查徐家的情况,必要时施以援手,一路跟随本王,去刑部大牢周围探看情况。”
“是,王爷。”下属应声,立即依着乔上飞的吩咐兵分两路。
※
午后,京城迎来了一场大雪,冷风从斗窗往囚室里灌,来零星夹着雪花。
徐长宁与父亲、母亲和大嫂挤在墙角,徐长宁的肩膀抵着牢笼,而牢笼的另一边是顾九征。
方才狱卒悄悄进来,给顾九征送了一床厚实干净的棉被,却被顾九征从牢笼缝隙塞给了徐长宁。
徐长宁便用厚被子裹着父母,大嫂也只是沾了个边儿,徐长宁自己是没有的。
顾九征的右手握住徐长宁的左手,温暖从他的手心源源不断传了过来,徐长宁疲惫地昏昏欲睡。
自从进了牢中,她便不曾好好休息,繁杂的事情压身她一直被吊着心情,如今牢中一片安静,父亲又退了烧,心情略微放松,疲倦便席卷而来。
顾九征回头,见徐长宁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冷得蜷缩着身子,她本就生得娇小纤细,此时缩成一团的模样,叫人看了就愈发觉得心疼,让他越发想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抚。
只是眼下的情况,狱卒是绝对不会忤逆摄政王,再给他开方便之门了,能送进来一床棉被,都已是狱卒冒险。
顾九征心中对摄政王的厌恶已到极致,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天气寒冷,牢中的吃喝又都是冷的,再好的身子都受不住,时常便能听见其他牢房里痛苦的哼声,先前还有心情骂人那几个粗犷的汉子也都冻得没了大吼大叫的力气,就只偶尔低声骂娘。
在这样的环境中,牢房外的动静,哪怕是有人路过脚踩雪花的声音都格外的清晰。
顾九征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听见墙外有不寻常的动静传来的。
“宁姐儿,快醒醒。”
徐长宁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握住摇了摇,恍惚一瞬睁开了眼“怎么了?”
“你听外头,有不少人来,还有打斗声!”顾九征压低声音,“你快叫岳父岳母都醒来。”
徐长宁心头一跳,立即不着痕迹放出了噬心蛊,手上动作不停的摇醒了父母与嫂子。
噬心蛊顺着斗窗离开牢笼,徐长宁的脑海中便出现了噬心蛊看到的画面。有一队人穿着南燕平民的衣裳,正以最快的速度同时消灭外面的狱卒和守卫的士兵。
这些人手段干净利落到不可思议,仿佛约好的一般,狱卒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夺去了性命。
徐长宁看得心头砰砰直跳,紧张、疑惑、愤怒等等情绪在心里纠缠,到底是什么人竟会如此残忍?不管他们的目的为何,也不该乱杀无辜……
正想着,&nbp;牢房的大门便被打开,那群人快速涌了进来,甬道里错杂的脚步声显得极为刺耳。
牢中之人被惊得都不约而同警惕起来,那群人提着染血的刀,虽牢中光线暗淡看不清楚,却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你们是徐家人吗?”
“徐家人在何处?”
……
汉子们沉声询问,声音不善。
较为靠外侧徐家下人的牢房最先被问及,对方来意不明,他们哪里敢回答?一个个都只摇头。
为首一汉子冷笑着,回身大步流星走到牢门前,取了灯笼回来,往那些人身上一照“你们是徐家的下人,打开牢们,你们都跟跟我们走。”
说罢又提着等往里走来。
徐长宁与父母和嫂子被关在一处,只要对方看的清楚容貌长相,他们的目标就太明显了。
“你就就是徐滨之?”那汉子也不等徐滨之回答,就吩咐人开了老房门。
顾九征抓着徐长宁的手不放,奈何他被关在隔壁牢房中,就只能沉声质问“尔等何人?”
顾九征刚问出口,外面就传来一个徐长宁熟悉的声音。
“不必惊慌,是我们!”
“阚三?”徐长宁愕然,“你们是……赤阳会的人?”
确切的说,她想说他们北冀国端王乔上飞的人。可考虑到牢笼中还关着其他囚犯,为免留下通敌叛国的话柄,她只能将那疑问吞了回去。
“四小姐。”阚三走到近前行了一礼,又推开那凶神恶煞一般的汉子取了钥匙将顾九征的牢笼也打开了。
“是三当家吩咐你们来的?”徐长宁问。
“快,时间不多,咱们先出去,出去再说。”阚三却不回答,转身到牢门口示意他们动作快些。
徐长宁看着阚三,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但能出去总比在牢房里等着摄政王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