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稚曦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沈辞洲。即使是隔了四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周围都是候诊的病人,尹稚曦看着男人丰毅的脸庞,大脑一片空白。她之前设想过好多种和沈辞洲重逢的场景以及她要说的话,但当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沈辞洲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转身消失在人群中了。
没有一丝留恋。
尹稚曦看着沈辞洲渐行渐远的背影,眸色逐渐黯淡了几分。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整个人像蔫了一样,再也提不起精神。
原来已经这样陌生了啊。
一下午,尹稚曦在接诊病人的时候都心烦意乱。最终,忍无可忍,敲响了韩泽野办公室的门。
“韩师兄,还没走啊?”尹稚曦把头轻轻地探进来问。
“整理完这点资料就走。你呢,都下班了,咋还在这儿?”听到尹稚曦的声音,韩泽野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师兄,想找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
“下午你接诊的那个叫沈辞洲的病人怎么了?”尹稚曦有些心虚地又补了句,“他是我一个老同学。”
“你等等,我看一下他的病例。”韩泽野移了移手上的鼠标,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尹稚曦看着他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他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失眠,来我这儿开了点药。”韩泽野放下杯子,看着尹稚曦不紧不慢地说。
“那就好。”尹稚曦听到韩泽野的话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稚曦,是不偷偷暗恋人家呢?”韩泽野随口一说。
“怎么可能。”
“不过你的终身大事确实该考虑了,都老大不小了。”
“师兄还是先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吧。什么时候带个嫂子回来啊?”
“嘿,你这丫头又调皮。”
听到想要的答案后,尹稚曦就脱下白大褂下班了。
傍晚还是有些闷热的,整个城市都被一层热气笼罩。尹稚曦路过一个大排档时,突然有种无法言喻的难过。
她以前和沈辞洲总是会在夜晚来吃大排档,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尹稚曦的鼻尖酸酸的,她突然好想念沈辞洲。踌躇了一会。她打开通讯录,呆呆地看了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几秒,转而拨通了纪晚桑的电话。
“晚桑,周末的相亲约在什么地方见面?我去。”
尹稚曦是个反射弧很长的人。当年和沈辞洲在一起时,总是显得没心没肺。最后伤透了他的心。分开之后,她才如梦方醒,一点一点念起他的好。
迟来的深情比野草都轻贱。
尹稚曦再也遇不到像沈辞洲那样好的人。她没有勇气转过身回去找他,便只能固执地不容许那些除了他以外的人走进她的世界。
四年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该释然了。
今天在医院,沈辞洲不也放下了。
尹稚曦的笑容有些苦涩:“那些年欠你的,我用内耗自己的方式抵债了。”
我们现在两清了。
尹稚曦回到家后,也没吃晚饭,直接冲了个凉水澡就去睡觉了。
倒是沈辞洲,虽然吃了韩泽野开的药,但还是因为尹稚曦失眠了。其实白天他在预约主治医师的时候,就看到了尹稚曦的名字。
但他故意挂了别人的号,毕竟尹稚曦当年伤他太深。他做不到像没事人一样,再去笑脸盈盈地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