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城布局严谨,结构对称,纵横南北的朱雀大街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将蓬莱城分为东西对称的两部分。
东边叫做东城区,西边叫做西城区。
东西城区南北八条大街,东西十条大街,将整个城划分为整整齐齐的九十二个坊。
像灼萝住的地方叫做永安坊。
天龙帮总舵在胜业坊。
听说灼萝吃过饭后就要去天龙帮的窝,赵英直接翻墙过来,她骑在墙头,腿一边一个,口苦婆心,“师傅你不能去,天龙帮的人都不是好人,你自己去实在太危险了,要是被他们欺负了怎么办?”
彼时灼萝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吃饭,闻言抬起头,阳光照在赵英头顶,看过去逼得她睁不开眼。
她手摁在眉毛上,方道:“好啊,那你陪我去。”
“啊?”赵英措手不及,屁股没坐稳,“砰”一声从墙头栽下来,摔得五体投地。
赶紧爬起来,想爬回墙头,跳了几下都没跳上去。
一紧张,还不会跳墙了。
“那个,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师傅你自己小心点。”她笑嘻嘻的往门口走。
却见元大郎拿着根烧火棍堵在门口,还有元小妹,指挥着丫丫,“丫丫,看住她。”
丫丫支起四条腿,对着她虎视眈眈。
“呜嗷~”威胁一叫。
赵英回过头,可怜兮兮道:“师父,你一大早上给我放出声,是不是就等着我上套哪?”
灼萝笑而不答,“知道你孝顺,你就陪为师走一趟吧。”
赵英悻悻:她能收回她说的话吗?
灼萝笑容和煦:不能!
早饭过后,灼萝就带着赵英往胜业坊去。
只知道天龙帮在胜业坊,具体在哪却不清楚,见前面又来个路人,便上前询问,“请问一下,天龙帮怎么走?”
“天……天龙帮?”路人瞬间瞠目,颤颤抖抖的摆手,“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灼萝和赵英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又往前走几步,遇到个卖烧饼的,赵英上前打探,“大叔,向你打听个地方。”
大叔还挺乐意助人,拍着胸脯道:“没问题,这一片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你说打听哪?”
“天龙帮——”
话音未落,只见大叔满脸惊恐,不等赵英问完,提着烧饼担子就飞似的没影了。
留下灼萝和赵英一脸懵逼。
“看来天龙帮平时没少做缺德事,看把这帮老百姓吓的,我估计咱们也问不出来地方,还是回去吧。”赵英怂的一批,瞅准时机就要撤退。
灼萝拽着她衣领子给拉回来,“别想遛,继续问。”
赵英苦着一张脸,“师父,我就想不明白,你干嘛给那个地痞治病啊?”说到此,多少带点个人情绪情绪,“那么坏的人,病死才好哪。”
灼萝道:“可惜啊,他的病死不了人,活着就找咱们麻烦。不过哪,却能让我利用一下。”
拍拍赵英的肩,“徒弟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他有病对咱们是好事,起码有了这个病,就等于有了他的把柄。”
赵英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儿,眼珠一转,贼兮兮挑着眉,“师父,那个大当家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灼萝肃然道:“我跟你说话多少遍了,作为医者,一定要保障病人的隐私不被泄露。”
赵英扫兴,悻悻然。
心里道:不能为人道的病一定不是什么好病,说不定就是阳痿?
正暗自琢磨着,却见师父一个人影闪过,拉着一个男子就进了后巷。
乖乖,师父你就是想给我找个师娘,也不用这么急嘛。
赵英紧跟其后,找到后巷一角,只见灼萝将男子摁到墙上。
“姑娘,你想干什么?”男子瑟瑟发抖中还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这样,不大好。”
灼萝向天翻了个白眼,攥起拳头,一拳击在他耳边的墙上。
墙板不结实,震起一层灰。
“咳咳……废话少说,问你话,老实回答!”灼萝佯装凶狠,“再废话一句,我的拳头就不是砸在墙上。”
娘的,砸的手疼。
她咬牙切齿,掩盖疼痛,装出恶狠狠的样子,“而是你的头上。”
男子斜眼看着耳边的拳头,又惊又怕,“女侠有什么事尽管问。”
灼萝问道:“天龙帮怎么走?”
男子闻言松了口气,真是吓死个人,还以为要劫色呢。
他打量着灼萝,本以为天龙帮只是抢地盘收保护费,没想到还强抢民女,更可恶的是,还要自己找上门去!
天龙帮:冤枉啊!
他心中直言可惜,但也不敢和天龙帮为敌。
“从这里出去直走两条街,左拐直通到下一条横向街,再左拐百十步就到了。”
得到答案,灼萝就把人放了,“你走吧。”
男子如临大赦,脚底一滑,一溜烟就跑了。
灼萝收起拳头,揉了揉,真他娘的疼。
赵英上前说道:“师父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给我找师公呢。”
灼萝瞥了她一眼,正欲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还找什么找,我不就在这,小姑娘,我给你当师公怎么样?”
灼萝听到声音回头一望,只见巷口一头站着几个人。
说话的是中间那个,一身绫罗绸缎,头簪银冠,为显风流,还别了一朵红花。
此人在蓬莱城很有名气,人称活霸王。
不是西楚霸王的霸,而是霸占的霸。
没事就喜欢在大街上调戏小姑娘,逗弄小媳妇。
强抢民女的混账事也没少干过。
就上个月,当街将一个良家妇女掳回家。
一夜过后,就给扔出家门,妇人不堪受辱,一头撞向在他家门口的石狮子,当即毙命。
可就这么个混账东西,却没人能治住他。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好姨母,乃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贵妃娘娘。
就是慕容雄才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就在这件事没两天,一天夜里,他从青楼里出来,在后巷撒尿的功夫,不知从哪钻出来一伙人,套上麻袋一顿狂揍。
要不是有巡逻的士兵过来,他那晚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这不,在家里躺了快一个月,刚好点,就出来了。
可巧,大街上一扫眼,就注意到了灼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