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凯撒抬起头,看着浮在他们顶上的弗罗斯特。现在的他,远要比过去见到他时要显得年轻,摆脱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暮气,正值壮年的他显得异常的高大威武。阑
除去那张皱纹还未消去的脸还有花白的头发之外,光凭外在条件上,确实能够和花花公子一样的庞贝比比。倒不如说,看着像是步入中年的他,看上去要远比庞贝可靠的多。
不过他发生改变的不只是外表,那个压制住己方的那个炼金领域并没有对他起效,在他的体内,狂暴而又危险的龙血在快速的流动着,将力量带往他的四肢百骸。而这,就是他说的被再一次赋予的力量。
“再次赋予你力量的人……这还需要猜吗?”凯撒觉得他问了个白痴问题,他都已经领导着这样的人鱼军队了,隐藏在他背后的存在还需要做什么特别的说明吗?
弗罗斯特轻轻的看了一眼开始,看上去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龙王,你想说的是这个吧?不过,那种显而易见的答桉,我需要特别的向你说明吗?”
陈墨童抿了抿嘴,弗罗斯特所说的,让她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在她那不知道是不是梦的梦中,红衣的祭司向天空中不明的存在献上祭祀,以一种大概会让所有炼金术师瞠目结舌的方式,让一个完全的普通人一跃成了混血种。
现在的她似乎也能行使那样的力量,但是代价极大,说不定小命会因此直接没了。而弗罗斯特的话……
“是你的母亲。”弗罗斯特突然的说,表情看上去轻描澹写的,像是突然不想卖关子一样。阑
凯撒睁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弗罗斯特:“……你说什么?”
“我说是你的母亲。”弗罗斯特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是你的母亲,把我从垃圾堆一样的角落里捡了出来,并再一次的,赋予了我力量……”
“你给我闭嘴!”凯撒突然的大吼一声。
像是身体的某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破开的声音,凯撒的双眼之中再一次的亮起金色。体内被压制的龙血突破了炼金矩阵的压制,愤怒的龙血瞬间涌过全身。栖息于他脑海中的镰鼬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密密麻麻的,如同他的侍卫一样的涌了出来,护卫在他的身边,向着浮在上方的弗罗斯特怒吼。
它们原本无形的身影在海水之中显得异常的明显,那刺耳的尖啸声在海中传播,让凯撒身边的人不自觉的捂住了耳朵。
又一个人突破炼金矩阵,但是弗罗斯特对此依旧无动于衷。
“真是有够优秀的血统,只能说不愧是她的儿子吗?”就像是见到了子女成长的长辈一样,他像是称赞一样的鼓了鼓掌。阑
“但是很遗憾,这就是事实。无论你再怎么不想承认,都是她将我这个复仇者带了回来。”放下手,弗罗斯特表情如常的说,“说这些似乎没用,那就让你见识一些实质性的证据吧。”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一个令凯撒无比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的领域围着他展开。无数细小无形的妖精从那里涌出,就像是刚才自己这边发生的那样,护卫在弗罗斯特的身边。
“言灵·镰鼬……”凯撒睁大了眼睛,这也是他所拥有的言灵。
言灵·镰鼬虽然在所有的言灵之中也属于比较安全的一档,但是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太过强大的言灵。但因为这是妈妈所赠予的,所以凯撒非常的重视它,即使有人在背后以此嘲笑他,他也在第二天登门讨教,并教会他言灵并不是决定混血种战斗胜负的一切。
但是,弗罗斯特却是可以与庞贝相比的人物,如果觉醒的是这样的言灵,似乎有些担不起这样的评价……
一时之间,周围的海域热闹了起来,无数的镰鼬在两者之间互相的嘶吼着,就像是两军对垒。但是那些镰鼬给凯撒的感觉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好像更加的危险、更加的嗜血,与安全根本就扯不上一点关系。
弗罗斯特说:“这就是证据,和你一样,是被赠予的。我原本的言灵,早就随着黄金圣浆被取出而消失了。”阑
“而且……”他瞥了凯撒一眼,“镰鼬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安全的言灵,只是你,根本就没有发挥它们真正的力量!”
他挥了挥手,就像是下令进攻的将军一样。围绕在他身边的镰鼬收到了命令,疯狂的涌出,带着像是能把海水一切切开的力量,向着这边而来。
镰鼬并不是用来战斗的言灵,凯撒很明白这一点,但是在他的感知中,在第一只属于他的镰鼬被消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确实和弗罗斯特所说的一样,缺少对这个言灵的了解。
在弗罗斯特的那一侧,原本无害的风之妖精们化作了一把把白色的刀刃,像是粉碎机一样,冲进了凯撒身前的镰鼬阵列之中。像是忠诚的卫兵,凯撒身边的镰鼬一只只的向着有些不一样的同类冲锋,然后在这前所未见的攻势之下变成精神碎片消散。
刺痛之感不断的传来,每一只镰鼬被粉碎都会给凯撒的大脑带来一阵痛楚。脸上突然的一阵刺痛,接着凯撒的面前有血液溢出,快速的被海水所稀释。
抹了抹脸上的伤口,眼中金色因为镰鼬群全部消散而暗澹不少的凯撒抬头,弗罗斯特已将他所有的镰鼬群召回。那些耀武扬威的家伙,正舔舐着从他脸上带走的血液。
弗罗斯特伸出手,手上有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但是一定不会有人想知道来历的生肉块。围绕在他身边的镰鼬像是被血食所吸引一样,迅速的爬满他的身上,撕咬着那生肉块还有上面的血丝。阑
“所以,你炫耀这些是想做什么?”强忍着恶心,凯撒冷冷的问,“是想看到我气急败坏,像只疯狗一样乱咬的样子?还是想看我绝望,麻木得像个木偶的样子?”
“不错的表情,但是这个时候才展示你的气度已经晚了。”弗罗斯特说,“我并非是想炫耀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在你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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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怜悯的看了凯撒一眼:“你从始至终,根本就是生活在虚假的正义之中。”
凯撒像是被击沉一样,冰冷的面具被打碎,他眼中亮起的金光再一次的暗澹了下去。此刻除了脑海之中的刺痛还有脸上的伤痕,他的心就像是被捅了无数刀一样。愤怒之后是无尽的寒冷,凯撒觉得就连周围的海水也一起冷了下来。
“没想到啊,我居然也会有去开导别人的一天。”小声的滴咕着,芬格尔耸了耸肩。然而就在他打算拍着凯撒的肩,说一声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的时候,凯撒抬起了头。
他冷冷的看着弗罗斯特说:“所以呢?就只是这样吗?”
像是张开了一个无声的领域,芬格尔收回手,向弗罗斯特耸耸肩,表示你可能失算了。阑
同样沉默的弗罗斯特久久的看着他,良久后叹了一声:“看来你是真的已经长大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感谢你的配合,这些当做洗煤……咳咳、当做脱罪的证据应该没问题了。”芬格尔收起了一直录着像的终端,“我说大叔,你唠叨了那么久,也该我们说了吧?”
他摇了摇脖子,高高鼓起的肌肉上爆出粗长的血管:“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也不去看他,弗罗斯特收回了目光:“好吧,既然你们那么急着的上……”
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传来,周围的海水一阵沸腾。海水中的光芒似乎暗澹了一点,有人在翻腾的海水中稳住身体,然后抬头看去。
就在刚才,海中那一直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城堡,破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洞。
弗罗斯特神色冷了下来,借着周围人鱼士兵的掩护稳住身形,并快速的向城堡中游去,像是去回援。只是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一只手穿过人鱼士兵的防护,抓住了他的脚。阑
芬格尔一巴掌挥飞身边的人鱼士兵,像是燃烧起来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现在,是你东张西望的时候吗?”
……
水流之中,蓝白色的身影像是天鹅一样,在翻腾的海水之中起舞,最后稳稳的落到一截城堡的废墟之上。
零抬头,周围的海域开始结冰,巨大的冰柱在她身边缓缓的生成。双眼透过蓝色的镜片,锁定着面前漆黑洞窟之中的存在。
带有鳞片的巨大触手从那之中探出,无数细致精美的鳞片生长在原本应该是异常柔软的皮肤上,除此之外还有着点点的冰霜覆盖在这巨大的触手之上。接着又有很多的触手探出,之后,巨大的阴影从那漆黑的洞口完全的探出,在海水中舒展着身体。
无数条触手在海中打着水,这些触手的源头,那像是龙,又像是某种海底巨大软体生物的次代种犄角之下亮起骇人的金色。比起那些或是华丽,或是狰狞的龙类,他像是章鱼一样的造型与同类们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他确实是一只位格极高的纯血龙类,北海巨妖克拉肯,学院里有过他的目击记录。似乎是托了海生的便利,他巨大的身体,让学院那一条看身形确认世代的规矩不管用了。阑
除去那些触手,他本体那超过二十米的巨大体型或许就已经让常人望而却步了。配合那些强壮有力,还有坚硬鳞片保护的触手,撕裂一艘大型的渔船对他来说似乎是轻而易举。难怪传说之中他会伪装成小岛,吸引那些船员到他身上扎营,在无知的船员们睡着之后,将他们连着船一起拖进水里。
零的娇小身影对上那么一位巨大的存在,用以卵击石似乎都已经是高估了。或者说,任何人在面对这样存在的时候,身形的优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似乎是花费了一点时间,北海巨妖终于在一堆废墟之中发现了刚才的那个小不点。他把巨大的触手挥动起来,搅动着周围的海水。但是零就像是扎根在了那一片海域中一样,任由周围的海水怎么搅动也无动于衷。
在她之上,巨大的浮冰在海水之中若隐若现,将她与外面的海水完全的隔开。
发现了这一点,北海巨妖发出一声无比刺耳,但是确实蕴含诡异韵律的咆孝。在他身边的海水同样的结冰,带有尖利刺角的冰块在他的触手之上组成了巨大的外甲。再次挥舞着这些像是带着拳套的触手,他狠狠的向着面前砸去。
巨大的轰鸣声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海底,所有低智商的生物在这轰鸣声之下颤抖,而这也像是开战的信号,将更多隐藏在阴影中的巨大生物召唤了出来。群魔乱舞,整座尼伯龙根都热闹了起来。
“真是的,开打之前也要说一声啊。”酒德麻衣冲那巨大的洞口向外看去,“触手怪大战皇女什么的,可真是太糟糕了,也就只有薯片会感兴趣吧。”阑
在她的身后,原本的囚室被完全的破坏,而原本囚禁在这之中的犯人,也在发现被吸引而来的目标不是原定目标的时候被幕后的存在转移走了。这让酒德麻衣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没有一会刀直接把那锁链砍了。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是坏事,毕竟接下来,她可没有精力照顾一边一碰就碎的伤员。回过头,酒德麻衣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些神色麻木的老人脸上有着细细的黑线,黄金童之中也是没有任何的生气,活像是提线的木偶。很明显,这里除了那只大章鱼之外,还有着其他的守卫。
“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酒德麻衣这么说着,拔出了腰间的薄绿,“不过你们还是一起吧,我有点赶时间。”
黑色的光芒之后,银黑色装甲的武士甩了甩身后的马尾:“事先说明,我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