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看着这丫头,模样大概也就十六七岁左右:“看来我与你有缘得很,现在,在外便唤我一声李伯伯。”
李商原本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去做那些有失身份的事情,可见到柳落柒时,却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如今在宫外,就这样也能相遇,想来是有些缘分的。
更何况,这个人,与自己的朋友那般相似,这般称呼自己,也并无不妥。
柳落柒看向李商,只见他目光坚定,没有一丝不悦,自己也才放宽心,道:“李伯伯,请。”
柳落柒将他请进屋子里,给他倒上一杯热茶,还有刚出锅的面食。
牧舟懒得去应付这些人,自己一个人,手里拿着包子就坐在后厨的屋顶上,似乎时欣赏京都风景一般,坐在瓦砾上吃着早点,看着周边。
姚儿不同,她十几岁就接客,自然知道怎么照顾别人。
因此,她便留下来,帮柳落柒做些事情。
“李伯伯,您来这里有何事?”
一旁的老伯看了李商一眼,对视后,似是阴白了什么,道:“姑娘,这宅子是我家老爷的,这不是过年,来送些吃食补品之类的,顺道来看看这宅子怎么样了?”
“您放心,这宅子我们不会做过多的改动。”
柳落柒笑着,心里想的却是,不放心我们,怕我们把这间院子弄得乱七八糟呗。
李商道:“这里是我一故人的住宅,许久不见他,又喜欢烟火气息,便擅自将这院子租出去,时常来看看,图个念想。”
所以,这皇帝李商,当真与自己的父母是故交,但柳落柒很清楚,凶手位高权重,背后或许也有人,或许,那人还是皇帝也有可能。
“您,先尝一尝这面吧,吃完,我与朋友也要准备一些年货了。”
虽然对面的人是当朝皇帝,可这里是自己的家,虽然是租来的,但如今也算是自己的,自己已经很客气的对他,招待他,让他吃完就走,也不算太过分。
李商笑了笑:“你这是在下逐客令。”
他伸手,拿起筷子,拌了拌那碗面,吃了两口,目光又一次落在柳落柒身上。
站起身,便准备要离开,:“丫头,朕希望在初二的宫宴上,见到你,若是不来,后果就不劳烦朕来亲自告诉你了。”
这一刻,李商的自称,是朕,以天下之主的身份,命令她。
在初二如果见不到她,想来自己不仅会连累李晚尘,还会连累牧舟和姚儿,她原本就不想在连累李晚尘,如今只是一面之缘,竟然会惹出那么多事情。
现在,事情变得复杂,但也只有顺着下去,毕竟,仇要报,恩情要还,欠债亦是要还。
李商走了,桌子上,也多了几样东西。
姚儿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大概也阴白了一些,姚儿捧着一碗新面,放在柳落柒面前:“小柒,吃面。”
说着,姚儿将面放下,又拿起刚才李商吃了一点的面,抬着就去厨房,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姚儿和牧舟都纷纷进屋,与她同坐一桌。
姚儿和牧舟心情都还不错,可柳落柒表面高兴,但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此时门外,虽然院子的大门紧闭,但院子外的马车并没有离开,而是还在原地。
老伯道:“陛下,您接下来是回宫还是?”
李商从马车中探出头,看着这院子。
回味着那碗面食,味道真的很熟悉京都地处于北方,面食居多,味道也是多样性,可,刚才的面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像是茴香卤料一样的味道,可这么吃,他除了见过太傅张祁喜欢这样做,也没见过了。
李商道:“去太傅张祁府上。”
说完,马车便开始行走,离开了这个院子。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太傅府门口。
太傅张祁,是李晚尘的老师,学识渊博,胆识过人,在朝中的地位也只是仅此于丞相,张祁有一妹妹,名唤张初,但那妹妹早些年嫁人之后,便很少回来,他也娶了妻子,至今膝下只有一子张霖霖。
张祁在家中坐着,下人就来传报说是皇帝来了......
张祁与李商来到他府上的书房。
“李兄来我府上做什么?”张祁没有像平时那般恭恭敬敬的对李商说那些话,反而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称为李兄。
李商也没有说什么:“我今天可不止是为了看你只是,我很久没有吃到你特制的面,想吃了。”
“好,你等着。”
张祁任由李商在府中瞎走,懒得管,自己则是跑到厨房,做起面来。
半个时辰后,那一碗热气腾腾,汤汁微微褐色的面,就那么摆在李商面前。
张祁将书房的门关好,与李商同坐一桌:“吃吧,特制的,连我夫人都不会做。”
李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便吃上一口,品了又品,两者味道真的很相似。
李商放下筷子,严肃的看着他:“张祁,你确定这个除了你,别人都不会?”
张祁看向李商,原本还大口吃着面,却放下了手,嘴也跟着慢慢停下来:“这个在京都,除了我,谁也不会做,除非是我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妹妹,不然,还有谁会做!”
张祁有些不高兴,自己与他都已经结识三十年了,自己什么样子,难道李商还不知道!
李商却道:“我今日,见到一十六七岁的女子,长相与你妹妹张初有几分相似,而且,也会做这碗面。”
张祁的目光放大,似乎这个消息唤醒了什么,内心不免有些高兴。
十六七岁,若是按照十多年前,妹妹和妹夫辞官离开的时间来算,他们的孩子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而且,当时自己的妹妹张初离开前是怀孕了的。
会这门手艺的,就妹妹和自己想来,李商说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妹妹张初的孩子了。
张祁此刻有些激动,面容上情不自禁的笑着,张初当年和妹夫柳玉贺离开后,便没了音讯,就连他们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如今,总算有了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