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柒踉踉跄跄的来到姚儿墓碑前。
好一会儿才道:“姐姐,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旁的南玄魄听着有些迷糊,连忙问道:“什么意思?可是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柳落柒却是有些无力的摇摇头:“没事。”
说着,天空下起了一场雨,两人同坐一匹马离开,在城外的一处小茶馆中休息。
此时的柳落柒唇色泛白,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南玄魄将她搂在怀中。
问着:“你究竟是怎么了?振作起来。”
柳落柒握着他的手:“我不知道,就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渐渐的柳落柒在南玄魄的怀中睡着。
南玄魄细瞧着她的模样,伸手去抚弄她的头发,怕她睡着不舒服,将她头上的簪子取下,一头秀发散落开来。
可藏在乌黑发丝深处,隐隐约约的出现少量银丝。
南玄魄微微抚弄头发,一眼便看到发丝里的白发。
白发与黑发交错,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身上,怎会出现白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自己那么久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怎的,莫名的心疼涌上心头。
此后回去的这些天,柳落柒便一直高烧不退。
这一病,就是浑浑噩噩的躺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还是在喂药之后,李商带着太医又来诊脉调理。
柳落柒躺着,侧头看着屋子里,李商和张祁等人都在。
“舅舅,这里到云岚城需要几天的时间?”
张祁有些不解,她自己自身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去想什么云岚城和宋城直接的距离。
“你可是有什么想做的,等病好了,再去云岚城做。”
柳落柒摇摇头:“我想见一个人。”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这次的病,是心病,心病难愈,身体又怎会好起来。
太医诊脉之后,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看向张祁和李商。
张祁看着太医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着急:“太医,有什么说便是,这病是什么情况?”
“气血两虚,忧虑太多,加上近日感染风寒却不见好转。”
李商有些不解,这些日子瞧着她的样子,不像是优思过多的样子若说是因为姚儿的原因,也不是没有可能。
太医又言:“这位小姐若是心里的郁结解开了,这风寒自会好起来,若一直如此,熬不了几年。”
……
李商挥手让太医等人出去,这房间里,也就李商,张祁柳落柒三人。
柳落柒安慰道:“我自己是大夫我自己自己什么样,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张祁伸手揉揉她的头:“丫头别想那么多。”
柳落柒道:“陛下,舅舅,报仇雪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报仇。我一路走来,保护我的人,相继收到伤害。”
李商道:“你可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而来的京都,这一路,可有后悔?”
为何而来?为了给柳家上下报仇而来的,来到京都,也不曾后悔,只是现在,想退缩了。
李商又道:“你父母当时为何会放弃前程,而带着你离开京都,后半生都愿意不见至亲好友,他们交给你的都是能够让你生存下去的东西,她们爱你,所以愿意放弃一切,让你好好活着,你呢!”
翌日,南玄魄端着药汤来的她的屋子里,瞧见柳落柒已经醒来,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将手拿下来。
“昨日你说云岚城,见一人说的可是萧亦。”
柳落柒点点头:“我想慕哥哥的事情,得由萧叔来解决。”
南玄魄嗯的一声:“先喝药。”
南玄魄一勺又一勺的喂着她喝下这苦药,边喂边说:“你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待药喝完,柳落柒凑到南玄魄耳边:“阿玄,可否亲自去云岚城接萧叔过来,他一个人过来我怕有危险。”
“我派人过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才会不安全,萧亦的功夫不错,不比我差,从那边过来,不会出事。”
七日后
京都城中。
李晚尘带领着禁军来到盐司。
一进来禁军纷纷将盐司的所有人员控制住。
盐司为首的官员是六品胡大人。
李晚尘四天前收到密旨,盐司有人勾结朝中官员私贩毒盐,随着密旨一起过来的还有百姓的口供和宋城盐运司的官员提供的证据。
李晚尘带人来,将人员全部带到空的场地,看着跪在面前,身着官袍的官员。
怒声道:“胡大人,你可知私自贩盐是什么罪名,这些年,究竟黑了多少钱,你心里可清楚?”
胡大人不慌不忙,很是淡定,似乎一点儿也不怕这些禁军和堂前的李晚尘。
胡大人道:“殿下莫要血口喷人,我胡某何时做过这等勾当。”
李晚尘笑了笑:“胡大人,这奕朝律法,再各位科考时都有考到,怎的还知法犯法了。您那位保您的人,早已再宋城的水牢之中了,你当真以为本殿下没有证据就会上门抓人!”
此话一出,胡大人有些不安的偷瞄两眼李晚尘的脸色。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其中一个侍卫拿着好几堆厚厚的账本册子过来。
侍卫道:“殿下,搜出来的账本有用的都在这里了还有其余的账本已经运往宫中。”
李晚尘点点头道:“其余的地方可有排查到的?”
侍卫摇摇头。
胡大人有些迷糊了,这都来的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这小小的盐司,怎么可能排查那么久,这得是查的有多仔细。
李晚尘也一点儿也不慌,安分的坐着等。
又一个时辰过去,时间已至午时。
只见门外进来了几个暗卫队的人,一进来便半跪在李晚尘面前。
“可有结果?”
其中两人个人从怀中拿出黑色封面的册子,递到李晚尘手中。
李晚尘打开一看,确实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在谁的府上找到的?”
“造盐史的黄忠府上的床底下暗格。”
“盐运史刘双岸的府中书房中。”
听到此话的两个人匆忙从队伍中出来,跪在地上,嘴里直喊冤枉二字。
“殿下,冤枉啊,冤枉啊。”
李晚尘看着两个册子叠起来有茶杯一般都高度,不禁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气愤,这些,究竟是贩卖了多少笔。
李晚尘抓起手中的杯子摔出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带回牢里,仔细盘问,至于你,胡大人,罪名是跑不掉了。”
“你们,若是不想连累自己的家人,最好都交代清楚。”
李晚尘处理完回到宫中,坐下书房里,跟几个信得过的官员一起查看那些从盐司带回来的册子,核对数目。
排查。
直到深夜,其他几位官员不知何时就地睡着,而李晚尘起身,伸个懒腰,拿着烛台走到窗前的案桌前,坐下来。
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月亮。
虽说他现在没有封号,也没有自己的府邸,可李商还是将这监国之权交给了他。
此次如此重要的事情,这贪污一案也交给他来做,想来是要让李晚尘继位了。
李晚尘自然阴白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