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符仙门正在举办盛大的收徒仪式。
在高台最顶端的那个青年样貌、眉眼沧桑的男子,便是传说中的符天师。
他用一己之力将人间的符道振兴,还独力开创了符文大道并执掌天元,乃是当今世上排名至少前三的强者。若论开创流派、开辟大道对人间九州的贡献,他甚至可以说是修仙界的当世第一人。
如今的符道也与百年前大不相同,符仙门成为了九州少年趋之若鹜的所在。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符道,纵使是修行最快的天骄,也有可能无法入门。
就在刚刚,一个身着绿衣罗裙的少女惊艳了此间。她裙裳飘飘,向众人展示了她自己开创一门符道手法。
这也引起了符天师的注意。
符天师驾临此间,将她收为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符天师问。
「崔钰儿。」她笑着答。
从此符天师的身旁便多了那一位灵动活泼的小姑娘,为他沉闷的生活添上了一抹亮色。
至此十余年。
符天师终于感觉到了些许不对。
他发现在朝夕相处之中,崔钰儿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
最令他害怕的是,他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某种变化。
符天师一生没有道侣,世人也希望他能有一个长相厮守的爱人,可这人绝不会是他的弟子。
于是他将崔钰儿派下山历练,不愿再与她见面,希望时间能消除这一段师徒间的畸缘。
可时间不止没有将一切打消,反而让他的内心更受煎熬。崔钰儿一次又一次回山想要见他,他一次又一次拒绝。
每一次都会面临无比的痛苦。
就在他想是不是真的应该不顾一切尝试一次时,山下传来噩耗,崔钰儿在突破第七境的过程中因为过于急切,走火入魔而死。
就此香消玉殒。
符天师赶到的时侯,看到的只是她冰冷的尸体着那一抹翠绿的颜色。
仿佛天地崩塌。
他一生经历过两次令他痛彻心扉的逝去,第一次让他想要毁灭一切、第二次却让他想要拯救一切。
他钻研符道一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符天师想要开创一道能将人复活的符文。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让人死如此容易、让人生才是世间最难。此后的日子里他一直在钻研这道生之符文,却每每连自己都觉得荒诞。
这怎么可能做到?
直到百年后的某一日,他突然发觉黄叶飘零、山河寂远,世上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暮色。
他知道,自己的寿元将至了。
在死亡来临的这一刻,他突然悟到了「生」的意义……
秋风肃杀而后大雪凋零,冬雷春雪方有长风当歌,生命的意义藏于方寸之间。他永远也复活不了爱人,但他的手指轻轻拂过。
那枚黄叶便获得了生命。
「这是.……」
流光转圜,楚梁缓缓睁开了眼,感受着方才所获得的灵光,他手指轻轻在空中划动。
片刻之后,一枚金色的符文当空显现。
老者的声音悠悠响起:「它叫化生符。」
……
在叶咏星与楚梁各自做出自己的选择之后,剩余的三人也都稍作思忖,之后选择了自己的路。
司徒观海看着墙上那幅壁画,沉吟半晌,道:「看来还是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感悟
,我也想选择阴。「
席妙仙在稍作犹豫之后,与他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他们从这幅画卷中感受到的,同样都是死寂。
但普善和尚却有不一样的选择。
「我还是相信楚梁。「犹豫再三之后,他仍旧选择了阳之门户。
在进入各自的门户之后,他们并没有遇见先前进来的人,都是进入了一间独属于自己的静室,见到了那位素衣老者。
素衣老者同样为他们面带微笑的带回了岁月长河中的记忆,逆流而上的过程中,他们都有所感悟。
最终司徒观海和席妙仙都参悟出了那道黑色的杀生符。
普善和尚却有些呆滞。
「这……「他回忆着方才感受到的道韵,「也太难了吧?「
虽然他跟着楚梁的脚步很少走错过,但也未必全是对的。相对于黑色的杀生符来说,金色的化生符需要更强大的悟性。而没有从画卷中勘破生机的人,即使勉强进入也无法参悟出最终的符文。
这次他虽然亦有一番心性上的收获,却无法带走最终的符文。
……
「嗯……」
凤朝阳看着眼前的九道门户,陷入沉思。
刚刚众人参悟完八卦符文、击杀符文所化的相柳、进入大殿……这些场景他都没有参与,而是自己一个人在那边默默参悟。
天王宗首席自然也不会是愚笨之人,事实上凤朝阳以比别人都略小一些的年纪与诸仙门天骄争锋,论纯粹的天赋是要比很多人更强的。
只是因为在此间符文秘境,他的一身本领无从施展,才显得有些呆。
若是等出去了外面,他有自信论战力不会输给任何一人。
在明悟了此间要做什么之后,他也很快从诸般天象中参悟到了八卦符文,这才来到了这里。
不过到了宫殿之前,第一道关口就把他拦祝
相柳已死,他自然看不到那条蛇。
可面对着这九个门洞,他依旧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智慧开始了思考。
「这上面画着的是一条蟒蛇…「凤朝阳念叨着,「打蛇打七寸,那我就走第七道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自信地迈进了第七道门。
咻--
光华一转间,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倾颓的大殿里。
此间破败不堪,却异常熟悉,分明就是他们来时所在的那座符仙门旧址。
自己已经出来了?
看来是选错了门户……
「你出来啦?「身后响起了那个天枢阁长老的声音。
凤朝阳回过身,就看到了那个一直等候在此处的苍髯老者。天王宗与天枢阁关系密切,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同行的,自然都认识。
「是碍…」凤朝阳顿了顿,之后大咧咧一挥手,「快吧?没有一个跟得上来!」
看的那天枢阁长老也是一阵迷惑。
出来得快这件事……有这么值得骄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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