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天花板高悬在上方,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藤井树转过头,趴在他床前的是飞鸟裕子,她睡得正香,眼圈因熬夜而变得漆黑,平缓而舒长的呼吸声,在这间独立的单人病房里格外清晰。
木村白夜,那家伙应该废了吧,居然敢拿真刀来伤人。
“你醒了?”门外传来惊喜的呼喊声,是被他救下的武井咲,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警察已经确定是木村白夜故意杀人,他花高价从地下黑市买来凶器,没有个十几年是出不来了。”武井咲看了一眼床边的飞鸟裕子,把床头柜对方放置的一束黄色郁金香替换,用她带来的白色康乃馨插进瓶中。
“多谢你当时提醒我。”想起自己差点杀了木村白夜,冷静下来的藤井树起身向她说着,腹部的伤还有麻醉的作用,现在还感受不到疼痛。
“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呢,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你们的那段交手的视频,尽管监督严令不得传出,可还是被人放在网站上,【浪客剑心】电影的名声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武井咲看着面前的藤井树,想要靠近,却被熟睡的飞鸟裕子挡住。
这个女人,和藤井君是什么关系?
她的笑容依旧,但是看向飞鸟裕子的眼神却有些敌意,藤井树前天进的医院,这个女人就一直陪在身边,连藤井树的经纪人服部先生都撑不住回去休息了,也要守在她的藤井树边上。
“藤井君,醒了吗?”飞鸟裕子睁开了眼,适时的醒了过来,她看到武井咲暗自投来的目光,有些惊慌的缩起身子,从床边起身,把空间让开。
“谢谢你了,裕子小姐,快回去休息吧,未来一个人在家我也会不放心呢。”藤井树对着飞鸟裕子笑着说道,他的伤看来并不严重,不然现在就应该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了。
“嗨!那我先告辞了。”飞鸟裕子欠身告退,武井咲坐在床边她留下的凳子上,双手撑住下巴,看着藤井树。
“我的脸上有东西吗?”藤井树摸了下自己的脸,问道。
“有的,有我最喜欢的东西,”武井咲肯定的回答,“那就是阿树的脸,我最喜欢的人的脸。”
突然被人这么说,藤井树的表情僵住了,武井咲抓住了他的手,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武井小姐,你只是还没有从角色中走出来吧?”迟疑了片刻,他回答道。
“啊咧?是这样的吗?”武井咲反应了过来,她错愕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没关系,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吗?”藤井树躺了下去,现在隔开距离会更好,他知道武井咲其实是认真告白,但他对这个明媚的少女,并没有别的感情。
“嗨!那我就先回去了,好好养伤吧。”武井咲离开了病房,她的身影有些落寞。
“持刀伤人,故意杀人未遂,买卖赃物,”南部优作吸着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木村白夜,门外站着两名警察,他把烟头熄灭。
“你的明星梦是彻底结束了,在上面签个字吧,进去蹲个十年再出来,加上这种恶行,谁也保不住你。”他扔下一份解除经纪人身份的合同和笔,反正这家伙还有一只手能动。
“藤井树,他死了吗?”木村白夜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只是受了点伤,还不至于死的程度,你这家伙,废物到连报仇都不行呢。”收起合同,南部优作嘲弄的笑着。
“我本来就是废物啊,想靠本事出不了头,就傍富婆上位,给了我机会又被自己搞砸,现在这样,也好。”精神分裂出的另一个他已经在藤井树的剑下死去了,木村白夜坦然的说,他现在倒是觉得轻松不少。
那你就乖乖地沉进深渊,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南部优作冷眼以对,走出了病房。
对不起了,被我伤害过的那些人,我这个废物,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木村白夜看着空白的天花板,默默的想着。
有机会的话,就一个个的去土下座,乞求他们的原谅吧。
一个半月后,朝日电视台。
刚结束出院后的第一场电视台宣传的藤井树和服部先生并行着,【浪客剑心】将在几天后上映,因为他受伤的关系,出院后补拍了几个镜头,现在才制作好成片,木村白夜的戏没有删去,官方的说法是演出事故导致两人受伤,但他还是进了监狱,只是业界为了影响,将消息压了下来。
“都是你的错,好好反省一下吧。”
路过电台的一间化妆室时,里面传来了男人的争吵声,然后是一连串摔东西的响声,紧闭的门被重重摔开,里面走出一个满脸戾气的男人,服部先生和藤井树说笑的脸沉了下来,盯着这个男人不放。
“看什么看!”男人冲着服部先生吼了一句,扬长而去。
“近藤真彦!”服部先生直到这个男人彻底不见才收回视线,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就是那个人吗?”藤井树问道。
“是的,哪怕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他的脸。”服部先生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和煦的。
“呜呜呜。”化妆室传来了女子微弱的哭泣声,藤井树好奇的往里面望去,只见一个瘦弱娇小的年轻女人,正穿着华丽的演出礼服,靠在墙边暗自流泪。
“中森明菜小姐?”藤井树说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他怎么会不认识她呢,全国正当红的中森明菜,在前世是昭和时代的头号歌姬,现在的这个世界里,中森明菜出生于1985年,在2011年的当下,正是26岁的大好年纪,事业上也刚进入一线歌星的地位。
“对不起,打扰你了,”中森明菜侧过脸看着藤井树,她白皙的脸上多出一道巴掌的红印,是刚才愤怒的近藤真彦干的。
“需要叫人来吗?你的脸,是上不了台的。”藤井树关心的问着,出于同情,他前世听过这个苦命的女人是如何被近藤真彦玩弄的,下场可以说是相当凄惨。
“没有关系,等我的化妆师来就好了,”中森明菜摇着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蹲下去捡地上散落的乐谱,全部被化妆品涂上了无法抹去的污痕。
“糟了,”乐谱上是要演出的打歌,中森明菜自己是会唱的,但是朝日电视台的伴奏师们一天演出的曲目很多,根本不会她的这首新歌,要是演出旧的歌曲的话,这次演出不就白费了吗。
“是乐谱不能用了吗?”藤井树看着她慌乱的举动,从地上捡起了笔,找了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了一阵。
中森明菜则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两岁的陌生人,她想让他出去,好让自己一个人待会,可性格软弱的她迟迟开不了口。
“给,初次见面,这算是我的礼物吧,再见。”将写好的东西递给中森明菜,藤井树礼貌的关上门,出去了。
咦?!
中森明菜看着纸上油墨还未干的新乐谱。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