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客户吗?我明白了。”松永昌盛吐出了熄灭的烟头。把手上的扳手放进工具箱,又在店外的洗手池清洗了一下,从角落里搬出一块积着灰尘的广告牌,用高压水枪冲去上面的污渍。
夜礼服假面驾校?
藤井树歪着头,打量着地上横躺的广告牌,这么中二的名字,是谁取的?
“咳!我们以前车队的名字,就叫夜礼服假面,为了不暴露身份,每个人都有一块假面舞会的面具。”服部先生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为他解释道。
“后来出名了跟风起这个名字的汽车店铺也多了,我索性也就不避讳了。”松永昌盛把广告牌正着搁在门口,对藤井树伸出手。
“300万円,一个月拿驾照,顺便教你点东西。”他懒洋洋的说,刚见到服部先生时的激情已经消失了,恢复成一位中年大叔应有的颓废模样。
“啊咧?”藤井树将信将疑的拿出银行卡,这也太贵了吧!300万円都够半辆老款的GTR了。
“承蒙惠顾,谢谢。”松永昌盛一把将银行卡抓过,在店铺里的柜台上刷了卡,藤井树输入密码,他倒要看看这价值300万円的驾照课,是怎么上的。
“佑介,快滚下来,有客人了!”松永昌盛见到钱款到账后,对着二楼的楼梯口大声喊道,不一会,一个睡眼朦胧的青年摇摇晃晃的走下楼梯,不满的揉了揉眼睛,抗议道,“干嘛,谁又不怕死想学车了?”
“松永佑介?”藤井树惊讶的说道,服部先生也问起自己的朋友松永昌盛。
“这个年轻人,是你的儿子吗?”
“是的,我老婆十几年前就跟野男人跑了,这小子高中一毕业就去外面鬼混,前些日子才回来的,我还以为他也像他妈一样,不回来了呢。”松永昌盛给服部先生递了一支烟,两人聊了起来。
“那太巧了,藤井他前段时间拍电影,你的儿子就是电影的场务,早知道这样,我就帮帮他好了。”服部先生和松永昌盛聊天的功夫,松永佑介也在洗手池洗了把脸,抬头一看,是不久前见过的藤井树,只见这家伙略带歉意的望着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你要学车?”松永佑介的情绪不高,还没有从那段出轨的感情中恢复过来,他的胡子有段时间没刮了,明明是二十多岁的人,给人的感觉却有种三十多岁的成熟气质。
“嗨!请多多指教了。”有些愧疚的藤井树欠身行礼,他寄出去的那封信,让这个年轻人伤的不清啊。
“快点。”问清楚后,松永佑介挪步到松永昌盛的身前,伸出手。
“省着点开啊,别去鬼混!”刚有300万円进账的松永昌盛心疼的掏出一把零钱,挑出两张皱巴巴的万元钞票,放到松永佑介的手心。
“好久不见了,出去喝一杯吧!”等藤井树上了松永佑介停在自家车库的AE86,扬长而去后,松永昌盛大方的对服部先生请客道。
“好啊,差不多有二十几年了,真怀念那时候啊。”服部先生感叹完,想去开自己的丰田皇冠,却被一把拉住,松永昌盛带着他来到车库,里面还停了一辆盖着防水布的汽车,他掀开了防水布,展露出一辆火红的法拉利F40跑车。
“车队散伙后,我拿出一半的钱,买下这辆车,剩下的一半留着过日子,一直放在这落灰,今天终于可以让她见见老朋友了。”这下轮到松永昌盛长吁短叹了,他抚摸着法拉利F40的车身,原厂的红色车漆,鲜红的赤色靠椅,打开车尾的机盖,2.9L排量的V8发动机静静地躺在后面,这款车是恩佐-法拉利的绝唱,为纪念法拉利40周年而生,二十多年的精心保养和鲜少使用下,她的身价自然不言而喻。
“真是位美人啊!”服部先生赞叹着,一串钥匙被扔了过来,松永昌盛提了提腰带,对他提议道,“不如开出去逛一圈吧,看看你这些年技术退步了多少。”
“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服部先生笑着回答,坐上了驾驶位,插入钥匙,松永昌盛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变戏法般的拿出两张假面面具,一张自己戴上,另一张眼角滴泪的宫廷小丑面具,递到了服部先生手边。
“现在是下午5点37分,到秋名山是7点半,让现在的孩子们,见识一下夜礼服假面的实力吧。”抬手看完表,松永昌盛的面具是位骑士的面罩,他的声调冰冷,仿佛唤醒了一个异样的灵魂。
“我们当年的秋名山记录,是多少来着?”戴好面具的服部先生转动钥匙,点火,发动,车身轻微的颤抖。
“3分43秒,全长7552m,至今无人能破。”松永昌盛的话音未落,法拉利F40的引擎发出阵阵咆哮,车尾的红灯一闪,驶出车库,冲向公路。
而藤井树这边,松永佑介把他那辆AE86停在了加油站,摇下车窗,对两个上来招呼他们的工作人员喊道,“加一万円的汽油,要高标号的。”
“佑介哥?是你吗?”这两个工作人员一脸青涩,明显是放学后来做兼职的男子高中生,他们中个子大一号的趴在AE86前,兴奋的对松永佑介说道,“是我啊,内山裕行,小时候你还载着我和宫野信弘一起上秋名山的。”
“啊,是你们这两个小鬼啊,好久不见了。”松永佑介这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们,一个高大一个矮小,挺合适去搭档说岛国相声的。
“好久不见。”高个子的内山裕行和矮一头的宫野信弘欠身点头,松永佑介指了指他们手上的油枪,宫野信弘连忙把它插进AE86的注油口里,开始加油。
“上次见面,还是在你高中毕业的时候,一晃眼,我们都上高中了。”内山裕行继续拉近感情,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戴着墨镜的藤井树,奇怪?大晚上的带什么墨镜啊!
“有什么事吗?”松永佑介直接点明这家伙的小心思,其是他已经猜了七七八八了,这两个小子当年就缠着他,让当时还没有驾照的自己,带他们到处兜风,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当职业车手,真天真啊!职业车手既不好当,也没有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