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刘小草一出门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没敢直接去找贺正初,而是去了汪家的布庄。
很早之前,刘小草就和李掌柜认识了,她常来买布、买丝线什么的,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偶尔碰上了也会说上几句话。
“牛大嫂子来了,想要点什么布呀?”
“我想买点细棉布,再买点棉花,给几个孩子做冬衣。孩子正是长身的时候,比大人还费衣裳。”刘小草一边说,一边给李掌柜使眼色。
李掌柜不动声色地回道:“你来的得正好,我们库房里有几匹泡了水的,我正打算拿出来便宜点儿卖了呢。棉布泡了水其实不影响啥,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可太好了,我去看看!”
两人去了后院,李掌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问道:“牛大嫂子是有什么事吗?”
刘小草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大元大车行的洪保不是好人,他绑架了元晨一家,把元晨一家藏在了他家里。洪保想让我家郎君把正初骗到我家......”
李掌柜越听越心惊,却没有打断了刘小草。等刘小草说完,他才开口,“牛大嫂子高义啊!我这就去告诉贺大人。”
话说完了,刘小草舒出一口气,“多谢李掌柜!”
不是谁都能大义灭亲的。李掌柜安慰道:“康大东家和贺大人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牛大嫂子,牛大哥固然会受到惩处,但我相信,康大东家和贺大人不会伤害牛家其他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刘小草挤出一抹笑意,“我也相信姑娘。李掌柜,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来的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刘小草抱着两匹棉布回了家,隔了一个多时辰,李掌柜寻了理由出了铺子。
康元晨是个十分勤劳的东家,从没有一句话没留就不来上工,而且康元午也没来。
昨天下工后,韩修去了康元晨家一趟,家里大门关着,但是一推就开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韩修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好。
今天早上,他又去了康元晨家一趟,还是没人。从康元晨家出来后,他去找了贺正初。
就算有再急的事,也不会不说一声就全家消失。贺正初带着韩修到府衙报了案。
李掌柜找到贺正初的时候,贺正初刚和韩修从衙门回来。他把刘小草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问贺正初还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
救人肯定是第一位的,但是光救人还不够。贺正初道:“多谢李掌柜来报信,这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李掌柜还是当不知道吧。”
李掌柜起身告辞,“好,若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去铺子里找我。”他也知道贺正初是好心,毕竟他身后还有汪家,若牵扯进去肯定会很麻烦。
范二虎很担心范瑶,急道:“贺大人,几时去救人啊?”
“现在就去!麻烦你和韩大哥,叫上几个伙计去洪保家救人。”
韩修问贺正初,“那你呢?”
贺正初眼泛寒光,“我去见一见牛大严。”
双方说好后便各自行动。
贺正初跟柴世博要了十几个护卫,去了大元大车行。
牛大严看着贺正初,莫名地心虚,他像平常一样笑着打招呼,“正初,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牛大掌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应该知道吗?”
贺正初一招手,护卫冲进大车行,抓住了洪保和他的两个小厮,将三人押到牛大严面前。
他问牛大严,“牛大掌柜现在知道我为何而来了吗?”
事情败露了?可是怎么会败露的呢?
牛大眼和洪保同时指向对方,并且同时开口,“你出卖我!”
洪保咬牙道:“牛大严,你真是康悦然的一条好狗啊。”
牛大严立刻反驳,“你别胡乱攀扯,不是我说出去的。”
“不是你还有谁?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
“闭嘴!”贺正初打断二人,他指着洪保三人,对护卫道:“把他们三人送去衙门交给贺大人吧。”
六个护卫押着洪保三人走了。
贺正初看向牛大严,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你以后不要再叫牛大严了,改回叫牛大眼吧,别玷污了姑娘给你起的名字。”
“我对不起姑娘,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想听。”话落,贺正初转身走了。
牛大严肝胆俱裂,追出去十几步,又停了下来。他是了解康悦然的,康悦然最讨厌背叛的人。
牛二严、牛三严跑了过来,急着问道:“哥,发生什么事了?”
牛大严没有回答,他转身看向了大元大车行的牌匾,又左右看了看一旁看热闹的人,心里一阵无力。他知道他输了,大元大车行,也要完了。
另一边,韩修几人成功救出了康元晨一家,把他们送回家后,又请了郎中,郎中把了脉说他们并无大碍。
值得高兴的是,范瑶被查出了喜脉,让他们庆幸之余又有些后怕。
贺正初和大小成去了康元晨家看望黄氏,黄氏一边说着自己没事,一边询问贺正初三人的近况。
虽然因为康悦然的嘱咐,他们不常见面,但对彼此都很挂念。
康元晨很自责,“是我大意了,害得我娘他们吃了苦头”
黄氏赶紧安慰道:“没吃什么苦头,不就是饿了两顿嘛。”
“正初,真的是牛大严要害我们吗?”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他很不愿意相信。
牛大严教了他很多东西,他对牛大严一直很敬佩,虽然前些日子发现牛大严变了,虽然他和牛大严拆伙了,但他心里对牛大严还是存有几心感激之情的。
“是洪保抓了你们,让牛大严利用你们引出我和大成小成。他们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被大严嫂子听到了,是大严嫂子救了你们。正因如此,我只把洪保三人送了官,放过了牛大严。”
黄氏感叹道:“幸好和大严他们分开了。以后,咱们就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来往就是了。”
贺正初也是这个意思,“牛大眼想害你们的事已经传开了,大元大车行的生意很快就会一落千丈。”
他拍了拍自己带来的一只匣子,又道:“这里是两百两金子,一是给你们压惊;二是......”
黄氏马上推拒,“压什么惊?我们都没事。正初,你这样就见外了,婶子真要生气了。”
“婶子,你听我说完啊。牛大眼的名声臭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卖了大元大车行离开府城。我是让元晨用这些金子把大元大车行顶下来自己干。”
康元晨惊讶道:“大严哥真的会卖吗?”牛大严有多重视大元大车行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