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云再次低头。
不说话。
这般逃避的态度。
让秦怀玉都快要怒了。
“姜国师,我跟妻主绝对不是要逼迫你什么,只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心。再有,你从京城跋山涉水来到南城,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有你自己知道,难道你还想继续这般沉默下去?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自己吗?”
“当然不是……”
这话,倒是让姜卿云有所反应了。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我跟妻主都可以帮你,只要你说出来。”
“我……”
姜卿云抬头,突然望着门口愣住了。
楚回跟秦怀玉回头。
发现姜长缨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
“太女,你怎么这么快醒了?”楚回猛地站起来,自己可是给她点了安神香的,应该不会这么快会醒啊。
“我一直在做梦,梦里乱七八糟的,然后就醒了。”姜长缨脚步踉跄一下,楚回连忙过去,结果看到姜长缨对自己摇摇头,伸手看向坐着不动的姜卿云,“姜国师,你都不愿意过来扶我一把吗?”
“我……”
梦如初醒的姜卿云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姜长缨身边。
轻轻扶着她的右胳膊,将她搀扶到房中的软塌上。
“楚回、怀玉,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想跟姜国师说。”
楚回看了一眼姜长缨,见她对自己点点头,这才扶着秦怀玉走出了房门。
一出门。
才发现,大家都在门口,一脸八卦样。
“你们不怕太女发现啊?”
“嘘,咱们来押注吧?”
云青澜一句话,瞬间让全脸懵。
“云青澜,你搞什么呢?”楚回踢了她一脚。
云青澜身子一侧,轻巧躲过,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今儿是除夕,反正大家都要守岁,不如我们下押注,看太女能不能撬开姜国师的嘴,让他谈吐心生。”
“……”
见众人瞪自己,云青澜赶紧为自己解释:“你们不要这个样子嘛,我可不是想靠太女发财,只是娱乐一下嘛。”
“我觉得青澜这个主意不错,我赌太女能撬开姜国师的嘴。”楚回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抛给云青澜,“里头一共五十两,我全部下。”
“我觉得姜国师不会。”姚郡蹙眉,也解下腰间的钱袋子,“十两,赌不会。”
见楚回跟姚郡都掏钱了。
大家终于也放开了,纷纷掏出银子下注。
云青澜拿着满怀的钱袋子,来到隔壁房间,开始摆赌局。
其他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总之,一同快快乐乐地守岁。
卧房中。
姜长缨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边上一动不动的姜卿云,嘴边凝出一个无奈的笑意:“姜卿云,你头一次来到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待的时间越长,你好似越来越怕我了?”
姜卿云低着头不说话。
太女在南城短短时日内,成长速度是惊人。
她渐渐显露出身为女皇继承人的气势。
上次在衙门。
把熊大人说到痛哭流涕,拼命地往地上磕头呢。
所以,他现在不敢再在太女面上太过放肆。
“姜卿云,你人太高了,你这样站着,我仰着头,脖颈很酸。”
姜卿云回神,看了看桌边,刚把脚步往前挪,就听到姜长缨在说:“我洪水还是猛兽,你非要离得我这么远?”
“可太女是主子,我是臣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主子,那你干嘛还控制不住自己喜欢我?”
此话一出。
姜卿云瞬间闭上了嘴巴,又低头了。
姜长缨说完就后悔了,打了下自己的嘴,瞅着姜卿云道:“你坐下吧,反正现在又不是在宫中。”
“可……”
“我让你坐,就坐,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姜卿云一怔。
随即,便坐了下来。
不过他不敢离太女太近,连床沿都不敢坐实,靠双腿的力量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心里也很紧张,手掌心全是汗。
“我刚刚没说完,睡觉的时候,我的梦里都是你。”姜长缨侧头,对上姜卿云愣住的脸庞,“姜卿云,我把从我们认识后每次会面都细想了一遍,发现你每次总是对我很高傲,可后来一想,那应该不是高傲,你是怕跟我说话,对么?”
姜卿云呼吸一顿。
看他愣住的样子,姜长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虚弱的面上扬起笑意:“姜卿云,你可藏得够深的。”
“您是太女,我是国师,若我……”姜卿云喉结滚了下,不知如何说下去。
“若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皇室容不下你,世间也容不下你。”姜长缨替姜卿云说出他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姜卿云,你日日陪伴母皇,都能保持清白之身这般智勇相全,怎么到我身上,变得跟只老鼠一样胆小?”
“可能面对太女,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如何说。总觉得说得多,做的错。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姜卿云,我是太女,南城小小一个灾情,就把我搞成这副鬼模样,说实话,我以前对自己有着一种莫名的自信。但来了南城之后,跟着楚回身边,我才发现,我以前在课本上学到的知识任何一点用处都没有,我甚至怀疑,母皇为什么要立我为太女?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觉得我没有野心可以随意拿捏?”
姜卿云听得眉头微微蹙起:“太女,女皇一直会夸奖你的。”
“夸奖,不代表认可。你看,我来南城调查宋家一事,若不是我主动请缨,母皇根本不会考虑到我。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作为太女,基本上没有参与朝中各项大事,反倒是长夭一直跟着母皇进进出出,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皇太女。”
原来。
身为皇太女的她,也有这么多烦恼。
姜卿云虽然不接触国事,但他身受女皇信任,女皇心情好的时候,会把朝廷的事情,说给姜卿云听。
长此以往,姜卿云渐渐对朝中大事,也了解了。
偶然,还能提出一些建议。
令女皇喜出望外。
“姜卿云,如果连母皇都不支持我,那我想要坐上女皇的宝座,困难重重,而你作为国师,没必要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