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慕容父子后,英雄大会自然便告结束,从此江湖上再无“南慕容”这号人物。
当然,因乔峰改名萧峰,“北乔峰”也不复存在。
中原群豪没有杀四大家将,邓百川和公冶乾却依然死了,他们是自尽的。
只有包不同和风波恶活下来,带着两人和慕容父子的尸首下山而去。
李慕和玄慈皆开口,请中原群豪放过两人,不可与之为难。
包不同与风波恶选择活着,不是他们怕死,而是邓百川和公冶乾自尽前,要他们留着性命,照顾自己的家人。
而且说到底,包不同和风波恶并没有自尽的理由。
其实四大家将皆非鲜卑人,而是汉人,除邓百川祖上本就是后燕大将外,其他三人都是因报恩而追随慕容家。
邓百川祖上在那场导致后燕灭亡的“参合坡之战”中阵亡。
后世子孙因反对后燕大将冯跋专权跋扈,遭到迫害,后来冯跋篡位,邓氏一族便保着慕容氏来到姑苏安身。
公冶乾祖上是后周武臣,对后周忠心耿耿。
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大宋后,清剿反对他的后周遗民,公冶家便是其中之一。
公冶家于危难之时被慕容家暗中所救,从此便成了慕容家的追随者。
包不同祖上原是南唐大将,南唐被灭后,包不同先祖被害,包氏一族沦为贫民。
后因家传武艺不弱,被慕容氏看重,收入麾下。
风波恶原是燕云之地的汉人,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辽国,他便成了辽地的大宋遗民,后逃回大宋,也是被慕容家收留。
邓百川自尽算是为主尽忠,公冶乾则是因为与大宋不共戴天。
而包不同和风波恶,并无必死的理由,加上两位兄长的托付,他们选择活着。
他们并无为慕容家报仇的想法,因为归根结底,慕容家有取死之道。
无论李慕还是玄慈,都只是做了身为一个宋人应该做的事,这是出于大义,而非私仇。
况且以包不同和风波恶的能力,无论是长空剑派还是少林寺,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李慕和玄慈又在群豪面前力保他们,以两人恩怨分明的性格,自不会恩将仇报。
如今他们只为四家的家人而活着,不会再去江湖中搅风搅雨。
……
英雄大会结束,接下来最重要的事,便是开春之后大宋对西夏宣战。
长空剑派这边李慕已经做好安排,当务之急是整顿好丐帮。
李慕先与萧峰一起往洛阳走了一趟,算是为弟子站台撑腰。
群丐知道吴长风等人将帮主迎回,自是大喜过望,纷纷前来拜见。
全冠清和陈孤雁,以及站他们的舵主自然没有到场。
让萧峰奇怪的是,他的好兄弟,执法长老白世镜也不见踪影。
好在传功长老吕章来了,丐帮六老有四位到场,各大分舵也有七成舵主前来,萧峰重登丐帮帮主之位,并未遇到任何阻碍。
在他的领导下,丐帮才算是可堪一用,没有萧峰的丐帮,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至少在这个时代是这样。
目前最主要的大事,就是即将对西夏开战,萧峰没工夫收拾全冠清一党。
他当即开始安排丐帮弟子,展开对西夏的情报收集工作。
李慕一行在丐帮盘桓数日后,一个惊天噩耗传来,大理镇南王于信阳马副帮主居所丧命。
最让萧峰难以接受的,是执法长老白世镜牵涉其中。
马夫人与白世镜,涉嫌残杀段正淳,且在处理尸体时,被大理渔樵耕读四大家臣抓个现行。
四人合力将白世镜拿下,并马夫人一起秘密关押,随后由朱丹臣快马加鞭,前往洛阳报信。
当李慕与萧峰一行赶到信阳,看到段正淳的尸体,不由骇然失色。
却见段正淳的尸体血肉模糊,身上犹如被什么东西啃食,生生咬下许多血肉,致命伤是插入心口的一把匕首。
据四大家臣所言,段正淳身上的伤势,是被马夫人一口一口咬下来的。
李慕当即对马夫人施展移魂,当着众人的面,在他的询问下,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丐帮上下一片哗然。
马大元竟是死于白世镜之手,而马夫人这个旁人眼中的贞洁烈女,实则是个心如蛇蝎的荡妇。
全冠清、徐冲霄、白世镜,皆是她的裙下之臣,同时她又是大理镇南王的旧情人。
全冠清等人之所以要揭穿萧峰的身世,其根由竟是因为萧峰未将马夫人放在眼里,所以怀恨在心,这才逼迫全冠清和徐冲霄,揭露萧峰身世,将他赶出丐帮。
如此匪夷所思的真相,若是由旁人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可这是由马夫人亲口说出,白世镜也痛快承认,并主动求死,群丐才不得不信。
萧峰怒不可遏,当下紧急提拔大义分舵蒋舵主为执法长老,立刻带上法刀,前往徐冲霄住处,执行丐帮帮规。
同时亲率三大长老,点齐人马,前往大智分舵擒杀全冠清。
至于白世镜,萧峰给了他一个自我了断的机会。
有了马夫人的证词,全冠清再无活路,在李慕以移魂,让他承认一切后,被萧峰击毙当场。
陈孤雁因为是被全冠清蒙蔽,被萧峰放过一马。
萧峰只是罚他除去一袋,剥夺其九袋长老的名份,任大智分舵舵主,代替全冠清执掌大智分舵。
至此,丐帮重新凝为铁板一块,上下一心,为征伐西夏出力。
而段誉收到段正淳遇害的消息,立刻与木婉清赶赴信阳,痛哭一场后,与木婉清一起,在几名长空弟子的护送下,将段正淳的灵柩运回大理安葬。
马夫人被木婉清亲手所杀,因为她是段正淳的亲生女儿,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倒是没有人阻止她。
段正淳一辈子沾花惹草,最终死在女人手中,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不过他这一死,段誉日后登基时,便可说明自己的身世,光明正大的立木婉清为后。
腊月中旬,李慕辞别萧峰,带着众人回返梁山,阿朱却选择留在丐帮。
李慕便干脆趁机挑明了此事,并亲口许下“父母之命”,等征伐西夏结束后,便让萧峰与阿朱成亲。
萧峰自是大喜过望,心里对李慕充满感激,阿朱同样是千肯万肯,暗自欢喜。
……
在中原举办英雄大会时,辽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辽国楚王兼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与其父皇太叔耶律重元,趁国主耶律洪基外出主持演武日时,于上京发动叛乱。
待耶律洪基赶回,却已回天乏术,如今没有萧峰为他擒下耶律重元,耶律洪基再无翻盘可能。
为保麾下数万将士性命,他自刎于阵前,辽国历史从此拐了个大弯。
而与此同时,得到宋江、吴用、宋清三人辅佐的东北女真完颜部落,正以凶猛的势头崛起,接连吞并了好几个女真部落。
三人混入女真部落时,自不会用自己的真名,李慕给他们起了三个化名,宋江叫完颜烈,宋清叫完颜清河,吴用叫完颜破。
在前往东北前,他们学习了女真族的语言、习俗、穿着打扮等等,很容易便融入女真部落。
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以他们现在的发展势头,女真族至少能提前十几年统一女真各部,打下辽国。
到那时,只消再解决掉女真,大宋至少数百年内,再无外族威胁。
只要大宋皇室不蠢到自毁长城,对长空剑派产生什么不好的心思,自然能国祚绵长。
……
这一日,李慕一行回返梁山的途中,行经应天府一带。
正自策马缓行于官道上,忽见前方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自右侧林中树冠上方一掠而过,飞过官道,消失在左侧树林。
这两人轻功极高,速度极快,前方那人是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手上持着长剑。
后面那人身材纤细窈窕,一身红衣,竟是个女子,手中同样提着长剑。
“咦?哪里来的绝顶高手?竟如此年轻。”阮星竹惊奇的对李慕道。
李慕对鲁达晁盖等人道“你们到路旁等候,不要贸然离开,小心些。”
“是。”
“竹妹,我们跟上去看看。”
“好。”
两人自马上纵身而起,凌空一踏,身子顿时直窜起十数丈高,远超树冠的高度,向着那一男一女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跃上半空后,却已不见两人踪迹,应该是落入了下面林中。
往前追出数里距离,他们终于听到衣袂飘飞声,夹杂着道道破空声传来。
两人悄无声息的降下去,落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轻若无物的随着树枝晃动,轻轻上下起伏。
看清下方林中的景象后,两人脸上皆露出了惊讶之色。
却见那青衣男子和红衣女子,正自激烈交手,两人速度快极,丝毫不在他们夫妇之下。
场中只能看到一团青影和一团红影倏分倏合,或相互环绕着旋转,嗤嗤破空声不断响起,两把长剑却从无一次相交。
李慕和阮星竹必须功聚双目,才能看清他们的动作。
偶尔两人距离稍远时,还会各自抬手射出一道银芒,夫妇俩定睛看去,那竟是一根根绣花针。
这对男女的武功似乎同出一脉,应该是师出同门。
李慕目光一闪,两人施展的这种武功……好有既视感。
“嗤”
“唔”
忽然,两人同时中了对方一根绣花针,当下各自闪身后退,随后运气一震,将打入体内的绣花针逼了出来。
两人相隔三丈距离,皆是凝望着对方喘着粗气。
李慕和阮星竹终于看清两人形貌。
青衣男子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唇上无须,相貌十分俊逸,跟李慕相比也不差什么。
那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高挑纤细,肤白如雪,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
只是一双眼睛略显凌厉,让人一望即知,不是个好相与的女子。
女子喘匀一口气后,悲愤交加的道“曹青葵,我方百花有哪里对你不住?让你不顾夫妻情分,宁愿自宫做个太监,也不愿与我白头偕老。”
曹青葵,方百花。
葵,花。
李慕眼中露出了然之色,果然是他们,没想到在笑傲世界没找到那本残缺秘笈,却在这个世界见到了创始人。
相传《葵花宝典》本是由一男一女合著,男方名字中有一“葵”字,女方名字中有一“花”字,故名《葵花宝典》。
这对男女原为恩爱夫妻,其后因事反目,《葵花宝典》亦因此分为两半,一为乾部,一为坤部。
江湖中亦有人将之称为“天书地书”或“阴录阳录”。
夫妻俩修炼完整的《葵花宝典》之时,并无“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说法。
可宝典一分为二后,无论单独修炼哪一半,都必须引刀自宫,否则必会欲火如焚,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李慕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这最初版本的《葵花宝典》,不会是他娘的双修功法吧?
这种可能性相当之大啊!
后世无人知晓这两口子为何会反目,今日李慕似乎有解开这个谜团的机会。
当即小心收敛气息,静静观望着事态发展。
曹青葵听了方百花的话后,声音低沉的道“你最不该的,就是对我隐瞒身份来历。”
方百花忿忿道“我的身份来历,真有那么重要吗?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身份来历?”
“呵呵呵……”曹青葵惨笑道“若你是别的身份来历,哪怕是个江洋大盗,飞贼巨寇,我也愿意用尽一切去爱你。”
“可你偏偏是明教中人,你兄长方十三,更是下一任明教教主。”
“对自己的女人,我可以容忍一切,却绝不能容忍她是个反贼。”
豁然开朗,李慕终于明白,创出《葵花宝典》的那对夫妻,为何会反目成仇。
原来那个名字里带“花”字的女子,竟是明教教主方十三,也就是方腊的妹妹,而偏偏她的丈夫却忠于大宋。
所以曹青葵宁愿自宫做个太监,投身皇宫之中,成为所谓的“葵花老祖”,也不愿与她在一起。
这个方百花,倒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在方腊起义造反后,她担任叛军元帅,在战斗中歼灭大宋将领蔡遵、颜旦五千人马,占领了青溪。
后与方腊一道纵横吴越之地,先后攻下徽州、杭州等六州五十二县,占据江南大部分地区。
方百花在杭州凤山门馒头山点将,英姿飒爽,威振三军,受到叛军将士的爱戴。
后方腊起义被黄裳率领的宋军,以及接受招安的梁山军镇压,方百花不屈被俘,于汴梁伏法。
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慕当即开口赞道“曹公子忠义无双,在下佩服。”
“什么人?”
方百花反手就是一根绣花针,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去。
李慕脑袋微侧,食中二指一探,那根绣花针便落入他两指之间。
看着夫妇俩轻若无物的立于一根树枝之上,随风轻轻摆动,还轻而易举的接住她的飞针,方百花心下暗自忌惮。
这两人的武功,绝不在她之下。
随手丢掉绣花针,李慕对阮星竹点点头,两人轻轻一纵,落到曹青葵与方百花侧面。
李慕对曹青葵抱拳微笑道“在下李慕,这是内子阮星竹,曹公子好。”
曹青葵与方百花皆是大吃一惊,这两个名字在大宋,乃至整个天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甚至因为他们和长空剑派的存在,连明教这些年都收敛了许多,让自己隐藏得更深。
曹青葵连忙抱拳还礼道“原来是李巨侠贤伉俪当面,幸会幸会。”
李慕转而看向方百花,道“明教自唐时传入中土,屡有叛乱之举,这些年又有冒头的迹象,李某早有剿灭之念。”
“只因这些年明教行事越发隐秘,我长空剑派也很难寻到尔等踪迹,今日碰巧遇到方姑娘,还真是天佑大宋。”
方百花脸色狂变,右手握紧长剑,左手中已扣住几根绣花针。
曹青葵见状脸上露出一抹不忍之色,他对李慕抱拳一揖,道“李巨侠,我与她终究夫妻一场,求李巨侠开恩,放她一马。”
方百花轻轻一震,凄然看向曹青葵,檀口微张,却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慕对曹青葵道“曹公子,明教对大宋的危害有多大,相信你也心里有数,若非如此,你也不会选择与爱妻反目。”
“以她的武功,若放她离开,不异于放虎归山,况且我也需要从她口中,获知明教的相关情报。”
方百花冷笑道“想让我出卖明教,痴心妄想,你得到的最多是一具尸体。”
李慕无所谓的道“那也行,明教少一个顶尖高手,他日讨伐明教时,大宋也能少死一些人。”
“……”
方百花一滞,心下又气又怕,她还如此年轻,怎么舍得就此去死?
曹青葵幽幽瞥了她一眼,对李慕恳求道“李巨侠,以贤伉俪和长空弟子的武功,区区一个方百花何足为虑?”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今日我保她一命,也算还了那份夫妻恩情,从此恩断义绝,日后曹某愿为李巨侠效力,求李巨侠成全。”
他原本自己切了后,是想进入大宋皇宫做个宫人的,可如今遇到李慕,他有了更好的选择。
在长空剑派他同样可以避世潜心钻研武学,李慕是毫无争议的天下第一高手,以他的底蕴,对自己也必然大有裨益。
李慕心中一动,以放走一个没什么威胁的方百花为代价,收获一个未来注定的绝世高手,这买卖血赚。
而且若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原版《葵花宝典》是一门双修功法,而非纯粹的太监功法,那对他的未来也是大有好处。
太监版《葵花宝典》,大概率是曹青葵进宫后,为了可以传承下去而修改出来的。
因为宫里能传承他《葵花宝典》的,也只有太监了。
李慕沉吟片刻,在方百花紧张的目光中,终于点了点头,道“也罢,曹公子的武功与忠义,足令李某以长老之位待之。”
“既然曹公子定要保她,李某自当给你这个面子。”
“方姑娘且自去吧!希望咱们永远不会在战场相见,否则见面之日,便是李某杀你之时。”
曹青葵感激的抱拳深深一揖,道“多谢掌门成全。”
他十分上道,这就叫上掌门了。
长空剑派的长老之位,那含金量可比丐帮长老要高出不知多少倍。
方百花红着眼再深深看了曹青葵一眼,便似要将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数息之后,在眼泪流出来之前,她转身飞掠而去。
……
长空剑派得曹青葵,整体实力再度上升一大截。
回到梁山后,李慕便与曹青葵交流起了武学。
他没猜错,这原版《葵花宝典》果然是一门双修功法,曹青葵毫无保留的将之传给了李慕和阮星竹。
作为回馈,李慕也将长空剑法、剑气剑芒绝技传给了曹青葵。
《葵花宝典》其他方面堪称完美,内力积蓄速度超快,轻功提纵之法神妙,身法速度更是快到极致。
唯独剑法并不算高明,纯是依靠那出手如电的极速才能发挥威力。
在李慕速度不弱于他,但剑法比他精妙得多的情况下,曹青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习得长空剑法和剑气剑芒绝技后,曹青葵战力大增,以而立之年,跻身绝世高手行列。
李慕之所以速度能跟上他,是因为李慕修为比他高了太多。
若是在同等修为下,那李慕绝对没有曹青葵快。
因为《葵花宝典》的心法核心,就是追求一个速度,各种意义上的速度。
原版《葵花宝典》在双修的情况下,修行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而且其同样是阴阳平衡,并无偏颇之处。
李慕因九阳大成时,全身经脉窍穴俱通,兼修《葵花宝典》没有任何问题。
修炼这门功法,积蓄真气的速度快了数倍,真气凝炼压缩的效率也大增。
在李慕看来,原版《葵花宝典》根本就不像是寻常武道功法,更像是修真功法,大抵与逍遥子所修《逍遥御风》同级。
单人修炼的太监功法,根本就是买椟还珠,走入了歧途。
唯一对李慕来说有些不便的是,修炼这门功法,必须要有一个女子配合,这女子资质悟性还不能差了。
换句话说,他日后轮回置换,每到一个世界,都得先找个资质悟性不凡的媳妇才能修炼这门功法。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为难之事,即便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高资质媳妇,他还可以修炼龙象般若功,不至于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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