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寒意自熊大周身席卷而出,他咬了咬牙:“那就如你所愿。在这个城里想要好好活着你得记住一句话。”
他眸底卷出狠厉:“人善被人欺!你今天将自己饭菜让给他,定会因此惹下祸端。”
林楚眉峰轻挑,不以为意。既然无相渡这么希望她能来,那便将此地……灭了吧!
熊大不再多说,笑嘻嘻转身出了院子。功夫不大,真就端着个粗瓷大碗回来。
林楚接过碗瞧一眼。
碗中,米饭盛的极满,上面扑了了了几棵青菜。
虽菜色不精致,胜在干净。并不似旁的大牢中出现些不明生物,也并未酸败。
她缓缓抬眼瞧向阿嫌,才将手中碗朝前一递。便敏锐的觉出平静无波的小院里,忽然多出了几道锐利视线。
那样的视线她很熟悉,那是野兽瞧见猎物时迸射出的,极具有占有欲的光。
虎视眈眈杀气逼人。
嗖!
就在所有人尚在犹豫观望之时,小小一条身躯箭一般朝她冲来。
“嘶。”
林楚只觉手腕处蓦地一阵刺痛。下一刻,手中粗瓷碗便被人一把攥住了。
林楚半垂下眼睫,瞧见了阿嫌眼中与他年龄不符的狠厉与志在必得。
方才还软弱惹人怜的瓷娃娃,眨眼便化作极具侵略性的野兽。黑曜石般的眼底透出抹凶光,如草原上瞧见猎物的狼。
他两颗小虎牙紧紧咬着林楚的手腕,双手则紧紧抓着碗的边缘。耗尽了浑身力气,把碗往自己怀中扯。
林楚松手,阿嫌便毫不客气将碗一把夺过,黑亮的眼底深处冷光幽幽满是警惕。
院中,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慢悠悠直起了腰,状似无意的朝着阿嫌凑去。
林楚未动,默默瞧着阿嫌。她很想知道,这个孩子还有什么令她意外的地方。
阿嫌在她注视中跳起,将顺来的一只空碗狠狠摔向地面。
嘭!
瓦碎之声清脆,回荡在半空里。飞溅的碎瓷,惊的众人脚下步子顿了一顿。
下一刻,便见阿嫌极快自瓦砾中挑了最锋利一片,用力捏在手里。
瓦砾锋利切口如刃,眨眼将他柔嫩小手割出极深一条口子。
刹那鲜血如泉,自瓦砾边缘滴落。坠于地面,深入泥土。
林楚眯了眯眼,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子护食的法子竟是……自残?
这也太……
阿嫌没有给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机会,飞快将手腕一翻,将瓦砾尖端按在自己脖颈之上,眼底只一片冷冽绝然。
“谁敢过来,我就死!”他说。
这一声冷然,恐怖,气势十足。
内容却……太诡异。
林楚在心中叹口气。
这般英武,无所畏惧,视死如归。本该是发表豪气干云的宣言,怎么都不该用在如今的局面下。
“谁敢过来,我就死。”
以自己的生命去威胁旁人……这话听起来,就是一场笑话!
然而,此刻却没有一人笑的出来。即便是始终笑吟吟看好戏的熊大,也在瞬间收敛了脸上笑容,眼底的幸灾乐祸顷刻间换做……紧张。
林楚挑眉,她一定不会看错,熊大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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