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娘讥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
“不给,一个子都不给!”陶宛娘干脆直接说道,“讲白了,我不过是顾及你是小俏儿的生父,才跟你在这里废话。如果你不想太难看了,就给我立马滚!”
梁来福咬了咬牙,豁出脸道:“陶氏,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我的救济,你们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吗?”
“被李江海威逼的时候,不是我跟夫人,你们能出的了山海府吗?”梁来福的神色有些愤愤。“俏儿是我的女儿,是我的!”
“当初你不想要,就把俏儿给了我,现在你缺钱了,借口要女儿来要钱,怎么,女儿是你的工具吗?”陶宛娘讽刺道,“实话告诉你吧,俏儿现在有了新身份,我女儿,跟我姓,官府上了名帖的!”
梁来福震惊看着陶宛娘,愣了片刻后,就冲着饭馆喊道:“俏儿,玲珑,爹来了,你赶紧出来啊!”说话间,梁来福还推开陶宛娘往饭馆里闯。
梁来福可是会拳脚功夫的,情急之下推搡,陶宛娘直接被推得撞到了墙上。
“嘶~”陶宛娘吃痛,气的大声喝道:“梁来福,你敢?你敢再喊一声,我就把你是罪臣张士诚的女婿传扬出去,我虽然就是个开小饭馆的,但是身家清白,不像你!”
“我在京城可是有人的!”
凌家兄弟已经被惊动了,拦住了要往里头闯的梁来福。
梁来福再听得陶宛娘的话语,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回头,看着陶宛娘道:“是你们,当初救走巡按使的是你们!”
“对啊,就是我们,你岳丈落得人头落地,也算是有我一份功吧,你猜现在我跟巡按使大人是不是还有联系?”
陶宛娘冷意看着梁来福,“想在京城落脚,我陶宛娘虽然就是个妇道人家,但也可以让你们夹尾巴滚出京城!”
梁来福步下一个踉跄,细想之前种种,虽然他不曾参与岳丈迫害巡按使之事,但因果使然,是他跟心兰一起把能将岳丈绳之以法的人送出了山海府!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梁来福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愤愤走了。
陶宛娘耍了耍胳膊,背还有些疼,这梁来福的劲道可不小。
“娘,你没事吧?”凌大虎看陶宛娘模样,关心问道。
“我没事!”陶宛娘回道,但随即她立马紧张起来:“糟糕,小俏儿呢?”
梁来福那大声嚷嚷的,小俏儿在厨房不可能没听到,人没出来,那就是小俏儿自己不想见梁来福咯。
陶宛娘立马跑到厨房找人,就看到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小俏儿。
“娘,小俏儿的爹来了吗?”王红玉站在小俏儿身边,神色有些同情。
“俏儿,起来,跟娘说,你怎么想的?”陶宛娘上前把小俏儿拉了起来,郑重问道。
“我……我……我不想走。”小俏儿眼眶红红的,听到梁来福喊声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出去看看,但才迈开脚步,她就停下了。
亲爹来了,她不是欢喜,而是突然恐慌,她不想走,她已经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已经把自己当成娘的女儿了。她也慌了,要是……要是亲爹一定要带她走,娘放不放手?
“没人要你走!”陶宛娘正色道,“俏儿,记住,你是我的女儿,只要你不想走,我就不会赶你走!”
“我……他来找我做什么?”小俏儿弱弱问道,“他不是不要我了吗?”离开山海府的时候,小俏儿就已经做好了不要爹了,但她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啊!
“你爹的娘子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们也来京城了,然后你爹想要你回去,你回去吗?”陶宛娘隐瞒了梁来福要钱的事实,半真半假说道。
“娘要我的话,我就不回去了,他是别人的爹了!”小俏儿一听,愣了一下,但随即回道,只是,话语里,明显带了失落。
小姑娘的心事,都是浮现在脸上的,陶宛娘将小俏儿揽入怀中。
“俏儿,你记住,你的大名叫陶玲珑,官府的户籍登记上,你就是我陶宛娘的女儿!”陶宛娘郑重说道,“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让你离开这个家。”
“我不走,永远都不走,我要跟娘在一起!”小俏儿紧紧抱着陶宛娘,看的一旁的王红玉都眼红了。
“客官,吃饭哪!”大厅里传来凌大虎的声音,有客人来了。
“擦擦眼泪,打起精神来,我们要做菜了。”陶宛娘拍了拍小俏儿的肩膀道。
“嗯,娘!”小俏儿脆生生唤道,小脸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梁来福败兴而归,面色难看的很,走在飘着秋雨的长街上,他全然顾不得冷。
“高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陶氏与巡按使的关系?”回到租住的宅院,梁来福问告知他女儿下落的家仆。
“老奴不知道姑爷的意思,老奴比姑爷跟小姐早半月来了这京城,无意间看到了那小姑娘,想来姑爷日后也会遇到,所以才告知他们所在。”高旺是张家的家仆,在张心兰嫁给梁来福之后,也跟着梁来福了。
梁来福看了看高旺,又听得主屋那边传来孩子的啼哭声,眉头就更皱了起来。
岳丈落罪,他也不好再公门做事,来京城是因为张心兰说还有个远方叔伯可以投靠,而吃穿用度,全都是变卖了张心兰的嫁妆,这让他男人的尊严越发的被踩在脚下,日子也过的越发的憋屈。
如果能拿回那五百两银子,至少,他手头有钱,就不至于事事都受制于张心兰,也不至于要个钱,还要被张心兰讽刺辱骂。
“哭哭哭,就知道哭,给我闭嘴!”屋里,传来张心兰狂躁的咒骂声。
“小姐,少爷一定是饿了,还是给少爷找个乳娘吧!”丫环连翘抱着才满月的孩子,心疼说道。
“那就找啊,赶紧给我去找,给我抱出去,姑爷呢,还不回来,死哪里去了?”
梁来福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看着哭个不止的孩子,忍不住说道:“这可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就不能自己给孩子喂奶吗?”
“梁来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把我当什么了,喂孩子这种事情,都是请乳娘的,别把我跟你们那穷酸样相提并论!”张心兰烦躁说道。
“张心兰,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境地,你以为你还有当知府的爹吗?”梁来福看着怀里哭的脸涨红的孩子,又气又急,忍不住对张心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