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娘面色不改,看着杨松几人,缓缓说道:“这活你们接不接,给个爽快的话。”
“陶掌柜,那给个信儿,多少钱。”杨松作为几人的老大,虽然很想应下,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要为兄弟们争取钱财!
“之前这条街一共十五间铺子,你们每个月收每间铺子二十文钱,一个月一共三百文,如果我出这个钱,你们愿不愿意!”
陶宛娘顿了顿,继而再说道,“你们一共五个人,这三百文钱分一分,每个人也才六十文,说白了,这根本就养不活自己吧!”
“这个不需要你来管,这活我们接了,不是我自夸,要是陶掌柜之前没那么不懂事,你这小饭馆也不至于被人闹事!”杨松一口应下,但还是忍不住过一过嘴瘾。
陶宛娘瞪了眼杨松,要不是看在上次这伙人给她发传单也算敬业的份上,她也不会想要用这伙人。
年纪轻轻游手好闲,她忍不住就想教训一下,但还是忍了。
“我不需要你们随时都出现,但是我要你们在有事的时候必须出现!”陶宛娘认真说道,“近日会有人对我的饭馆不利,找你们,是因为知道你们没多大本事。”
“你……”被陶宛娘这么直白的嫌弃,杨松面子挂不住啊!
“卖命的事情我不需要你们做,不瞒你们,瑞王府也会有人暗中保护我们,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歪心思,我劝你们立马给我打消!”陶宛娘继续说道,“分工自己安排,如果听明白了,就走吧,明天开工!”
“钱呢,什么时候给钱?”杨松立马喊道。
“都还没干活就要钱,你长的不咋得,想的倒是挺美的。”陶宛娘嗤笑,“做满一个月,我会给钱,明天见不到人,我当你们不同意,见到人了,就当你们接受了!”
杨松想反驳,可看到陶宛娘身后两座大山一样的凌大虎跟凌大鹏,杨松又咽了下去。
想到自个跟人抢地盘打的头破血流,这边虽然才几个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心里一盘算,就咬牙道:“好,你等着吧!”
“娘,干嘛要便宜这些人,真要闹事的,我们兄弟两个难道还怕了?”杨松几人一走,杨大鹏就不满说道,一个月三百文啊,想想都肉疼。
“你们两个能把跑堂的活先干好吗?”陶宛娘瞟了一眼两儿子,对付疯子,那还是无赖上的好,这两个儿子,骨子里是愚,怯!
凌大虎跟凌大鹏被陶宛娘的眼神给震住,互看一眼,叹了口气,谁叫家里的钱都是娘管的,他们能有啥办法呢!
翌日杨松还真的来了,从街头走到结尾,算是给陶宛娘看了他的态度。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松几人起了震慑作用,还是瑞王府的眼线盯得牢了,不管是梁来福还是张心兰,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日,凌云洲被长公主多次召见,避无可避之下,来到了公主府。
“云洲,本宫听闻你还在寻找自己的过往,正巧,本宫也有派出去人为你寻根,今日本宫的人也算找到了最接近的眉目,有一位老者,来自山海府平安镇一个叫凌家村的人,你要不要见一见?”
对上长公主雍容清雅又透着情意的眼神,凌云洲避开了。
“公主殿下,凌某记不得过往,但是心底有种直觉,就是早已成家,公主何必如此。”凌云洲不是很信长公主的话,之前寻到过不少人,说是认识他,但最后发现都是骗子。
“云洲,那或许是你的错觉呢,或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发妻改嫁了呢?再或者,就算没有改嫁,你确定你们之间还有感情吗?”长公主劝道,“若是你们依旧情比金坚,她也值得,本宫就放手,成全你们!”
凌云洲抿着唇,皱着眉头望着长公主,最后叹了口气道:“公主殿下,你这又是何苦。”
长公主却是浅浅一笑,放柔了话音。“云洲,自十年前你随主将回京复命,本宫就对你一见倾心,你守着你的责任,本宫却忍不住自己对你的情思。不管如何,十年本宫都等了,总要最后看到一个结果的吧!”
“人在哪里?”凌云洲避而不谈,问长公主那个找到的凌家村的老人在哪里。
“这位老人身子孱弱,本宫安排在后院休息,云洲不如同本宫一道去看看。”
凌云洲点头,随着长公主前往后院,只路上他一言不发,眉头锁着,长公主多次看过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院厢房里,躺在床上出气大于进气的老人,正是凌家村的叔公,昔日同陶宛娘一家人分开后,他们想寻村子落脚,但渐渐地,年轻人就开始心思野了,想要去大城镇谋生活。本来就没多少人,也都分开了!
凌叔公跟几个人本来在一个村子里落脚的,但是遇到了山匪,几个人又被分散了,他一把年纪,最后只能沿路乞讨,刚好听到了有人在打探凌家村,他抓住机会,就被带到了京城。
“见过公主殿下。”大夫见到长公主过来,立马见礼道。
“人能清醒说话吗?”长公主问道,“大将军想问话。”
“这位老者已经油尽灯枯,用金针刺穴,可以让他清醒过来,但是只怕随时都会殒命。”大夫如实问道。
“那……要是这么养着呢?”长公主心下一沉,连忙问道。
“那也不过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这老人身子亏损厉害,若非公主用药吊着,怕早就去了!”
“那就让他清醒过来,本宫要问话。”长公主想了想,决定道,“不管最后如何,本宫都会厚葬他的。”
凌云洲看到床上瘦弱的老人,那粗重的喘息让人感觉压抑。
“这般也好,他浑浑噩噩模样,其实活着也是受罪!”大夫叹息道,就上前开始对凌叔公扎针。
约莫一盏茶功夫,凌叔公醒了,浑浊的眼神茫然睁开,喉咙里像是含着痰一样,咕咕作响。
“老人家,你们村有个叫凌云洲的人吗,十七年前被官府征兵,从此音信全无。”长公主上前问道,怕老人随时升天,问的直接干脆。
“凌云洲……哦,是云伢子啊,有啊,云伢子也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可怜陶氏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咳咳咳……”凌叔公说着,就剧烈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陶氏,孩子,那是什么人?”凌云洲眼眸一沉,立马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