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这话的意思刘子希是听明白了,若是自己一生只是一名纨绔,那他便只是一个长随。若自己有上进之心,他便是自己无往不利的剑。
后面才上来的将士没有见到刘旺出手的样子,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眼前把刘旺吹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得弟兄。
“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我这看着咋不像啊,就像个憨的。”
那给他吹嘘的将士见他并不相信,瞥了他一眼便去和刚才一同经历的将士聊天去了。
刘旺的事情抛在一边,眼下还有更关键的问题,刘子希下了望楼,找到楚青。
“青哥儿,这前后两座望楼并不能完全警戒整个碉楼。今日若不是刘旺,守楼的弟兄们早就被抹了脖子。”
楚青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叫来亲兵连忙着手重新布防。
“通知下去,石墙之上,十步一岗,三队人轮值。”
“标下领命!”
待亲兵离开后,楚青依旧愁眉不展。
“希哥儿,你说今天来的这些山匪是来做什么的。几十条人命就这样填了过来。”
刘子希也想过这个问题,山匪若是想靠这几十个人攻下碉楼,无非是异想天开。
可既然明知不能攻下,那为何要来?
还有就是山匪为何不固守碉楼,而是要在山林间故布迷阵,狡兔三窟?
“若这是试探呢?”
楚青一语点醒刘子希,刘子希脸色突变。
“留下空城,先故意引大部队到此,粮草辎重自然会留在这里,随后在北边露出破绽引队伍北去...”
楚青闻言也不淡定了接着刘子希的话往下说。
“将队伍引到北边,再叫人试探碉楼的兵力...”
“不好!这帮山匪从始至终目标就是咱们的辎重粮草!”
二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如此一来山匪的行动就解释得清了。
刘子希看着四下漆黑的山林,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惧。
这山林里藏了多少人。
整座碉楼只有一百来人。若是山匪大部队来攻,那便是以一当十都不够!当时秦望的担忧,如今看来一语成谶!
不能再等了,得将大部队唤回来!
“青哥儿,快!不要等天亮了,现在就得派人回县衙让高大人派人去北边把秦望叫回来!”
楚青面色凝重得朝一名亲兵招了招手。
“许正文!带两个人现在出发,天亮到达县衙后,禀报给高大人,就说山匪的目标在咱们这边,让北边的人速速回援!”
许正文是楚青最信任的亲兵,这家事情交给他来办自己才放心。
“标下领命!”
许正文飞奔下楼,点了两个将士,三人跨马飞奔朝县衙而去。
而秦望这边情况也不容乐观。
北边山林里,一个临时搭起的帐内,黄都头将今天行至半路时与山匪的遭遇战汇报给秦望。
“小秦相公,我等尾随那波贼人深入山中,那伙贼人对山林轻车熟路,将士们废了不少劲才堪堪跟上,一番交手,借着地形他们且战且退,似乎并不想与我等鏖战,”
秦望端坐案前,将手中的卷宗放下,剑眉微微皱起。
“这帮人似乎是想引我等在此处与之周旋,可能是缓兵之计,明日一早即刻出发!”
黄都头回了声是,转身出帐。
秦望食指轻抬,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心中不免忧思。
与熟悉山林的贼人,是打不了持久战的,要速战速决才好!
……
“哈哈果然如二哥所言,这帮子官兵到现在还不知我们目的何在,在林子里跟咱弟兄绕圈子呢。在山里想抓住我们,不是异想天开嘛,来二哥,我老三敬你一碗。要我说还是二哥你有谋略,要真换我等拿主意,还真做不到这般。”
说话的是一壮汉,酒水顺着嘴里流到他茂密的胡须上。
冬天的西南大山中虽不像北方一样寒冷,不过湿冷的法术攻击也让一般人难以接受,这壮汉却像冬天的蚂蚱一般不知春秋,一身单衣,袖口挽起。
坐在堂屋内与面前唤作二哥的人拼着酒,不过这二哥却不似他这般豪饮。
室内的光线并不好,无法看见他的容貌。只见他一双狠戾的眼眸在这昏暗的小屋内显得格外阴冷。
“别得意忘形,虽然大哥说过会动用朝廷里的关系帮我们,但大哥的身份不可暴露,我们要早些解决这边的事情,不可事事都劳烦大哥!”
二哥的话仿若冷水泼在这壮汉的头上,他粗壮的手无可耐烦抓着脑袋上稀松的头发。
见他如此,二哥也不希望降低了这帮山匪的积极性,大哥的计划现在还离不了这帮人。
“我的精力在那件大事上,万事还得靠你撑着。稍晚些,记得代我向兄弟们道声辛苦,你我喝完这杯酒,我便去盯着那边,那边才是我们成大事的指望,来,干了!”
二哥说完这话,碗中的酒分三次吞下,表情有些许不适。将碗放下后,整理了一番衣裳,抬脚向门外走去,刚至门外,回头望向老三。
“尽快准备,东西明日一早便给你运来了。”
二哥说完这话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老三一眼。
“好的二哥,我老三做事你放心。”
老三说着对着外头的人作了个揖,再抬起头来,门外的人已经走远。
老三回到桌前,将二哥临走时留下的信件握在手中。
“来人!”
不一会,一名贼头鼠脸的山匪进入屋内。
“三哥,何事?”
老三把手中信件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这封信抓紧时间送到县城里面去,不可耽搁!”
那山匪拿了信件之后转身离开,只剩下老三一人在屋内。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狠厉。
他一个人坐在桌边眼神暗淡,掩面长叹。许久后自嘲一笑。
“这是要拿我和弟兄们的命给你们奔前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