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回忆着开国的时候,那会可真是一塌糊涂,一个泥小子坐拥了天下,改不了那市井气息,闹出了许多笑话。
可在其未承其重,既然要做好这天下的表率,那固然不能随心所欲。慢慢的就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文绉绉的样子。
“说起来你那侄子,要进京了吧?”
林伴伴刚递到嘴边的茶里面放下。
“回官家,到路上了,再有个三五天就到了。”
官家点了点头,抬抬手示意他继续喝茶。
“要不是你那侄子真是个懂事的,也是个能干事的,我可真不会放纵你敛那么些钱财。
到时候进了京,就让他去典签里跟着刘子希,做富家翁有什么好的,以后就让他做官!”
林伴伴喜出望外,认真的磕了个头。
“谢官家隆恩!”
官家这才笑着摆了摆手。
“你啊,以后也要好好的帮着我的儿子。”
林伴伴连忙应是,官家抬起脚走到床边,林伴伴给他押好被子,放下了床帘。
“你也去歇着吧,去库房里拿些药材,让你那些干儿子也给你好好泡个脚,舒舒服服睡一觉。”
林伴伴走出大殿的脚步稍稍楞了一下。
“谢官家。”
林伴伴回到住处,两个小太监立马贴上来给他捶背捏腿。
“干爹辛苦了。”
林伴伴看着眼前这些小子百感交集。
“服侍官家,说不上辛苦。”
官家刚刚这算是打了一棍又给了一颗甜枣,自己这些干儿子里面有人出了问题,官家拿自己说粗话的事情警告自己,不要再犯了。
同时又答应给自己那个从小跟着自己苦命多年的侄子一个官身,了了他最后的牵挂。
“三宝,四喜,你们那些弟弟们,有人胳膊肘往外面拐了。
找出来,交给我。”
这两个一直跟着自己,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那问题的肯定是那些入宫不久,但是活动频繁的人。
三宝和四喜脸色沉了下来。
“这些小兔崽子,给我逮到了,我定扒了他的皮!”
林伴伴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
“别大张旗鼓的办,别走漏了风声,特别注意下常往几个皇子那边去的人。”
三宝和四喜点了点头,继续给林伴伴按摩着。
“我那侄子要到京了,得空了你们去给我找个宅子。别离太远,太远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够不着。”
三宝给林伴伴捏着腿的手也稍微用了点劲。
“干爹您就放心吧,您还年轻着呢,到时候林公子还要让您抱孙子呢!”
林伴伴一脸遐想的点了点头。
“是啊,还要抱孙子呢。”
在服侍着林伴伴睡下之后,三宝和四喜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四喜,你有头绪吗?刚刚干爹说的事。”
四喜一脸严肃的在脑海里思索着可疑的人选。
“暂时没有,不过干爹刚刚不是说了吗,注意几位殿下那边。”
“动静不要大,别打草惊蛇了。找些知根知底的人。”
这一夜,有人睡了舒服觉,有人则难以入眠。
太阳还是照常升起,只有一地的水渍证明着昨夜那场来势匆匆的暴风雨。
“少爷,昨晚下了好大的雨!吹得我那窗户呼呼直响!”
刘旺坐在桌前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食,刘子希则一副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样子。
“下多大的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旺仔,你是给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真叫人这个点让我去上值。”
刘旺把嘴里的肉仓促的咽了下去。
“我没说啊,是老爷说的,说你要讨媳妇的人了,上值就得好好做,老爷还是贴心的,他出门半个时辰了才让人叫你起床。”
刘子希机械得拿起筷子,将桌上的早食放进嘴里。
“上值和讨媳妇有什么联系吗!”
刘旺打了个饱嗝,将菜都推到刘子希面前。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楚家娘子喜欢有事业心的人也说不一定。
少爷你还是快吃吧,咱们还要去典签司找师兄他们,然后还要去何家呢。”
刘子希面无表情的把碗里的肉夹进嘴里。
“旺仔,你说人为什么要干活,不可以吃了睡,睡了吃吗。”
刘旺正给刘子希打洗脸的水,听到他这话吧唧了几下嘴。
“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刘子希扭干毛巾擦了擦脸,正准备去拿刷牙用的盐。
“你说嘛。”
刘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刘子希摇了摇头。
“吃了睡,睡了吃的应该是猪吧。”
刘子希挑眉瞪了他一眼,刘旺大笑几声走出院子。
“少爷你快出来,我去牵马。”
刘子希也知道自己拖延并不能改变以后要天不亮起床上班的日子,只好叹了口气卖力的刷着牙。
“以前看,那些大佬们一来就会炼钢造炸弹。
我特么怎么连个破牙刷都不会做!”
刘子希推开大门的时候,正遇上三姐一脸怒气的准备敲门。
刘子希楞了一下,看到刘旺正被二哥像小鸡仔一样的夹在腋下。三姐把手背回身后,阴阳怪气的道。
“哟,这不是刘世子吗,我还以为世子要睡到日上三竿呢!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三姐的语气拖的很长,刘子希能感受到她的怒气,刘子希抬头看了看天。
天黑灰蒙蒙的,离天亮还早着呢,刘子希一直很好奇,这个时代的人们真的不用睡觉的吗???
“三姐别生气,生气会变丑的。”
本就生气的三姐,听到这话更是忍不了了,把刘子希家宅子的大门拉关上,把马鞭扔到他的手里。
“少废话!等天亮了何家人跑完了再去?”
刘子希走到马栓处,翻身上马。
“何家怎么可能留着东西让我们去查,我们当然不能从何家查起。”
“那从哪查起?”
要不怎么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师兄妹几个异口同声的问,刘子希勾起嘴角。
“要查他家,得从他家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开始查起。你们还记得瑾儿是怎么被卖到清弦舫的吗?”
二哥挠了挠下巴。
“赌场?”
刘子希莞尔一笑。
“赌场?赌场昨天那一出闹完还会开门吗?
我们要去的,当然是瑾儿老家。从她父母的死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