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希脚下一愣,只见林伴伴小碎步走到他身边。
“多谢世子,官家太久没有这么好好休息过了,每日都是叫着眼睛不舒服。
若是别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奴婢倒是能为官家医治一二,可这是累出来的毛病,光是调理也没有办法。”
刘子希回过头隔着大殿的望向官家正熟睡的方向,他确实太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林伴伴,我刚刚那些动作和穴位你可都有记下,不用等官家不舒服的时候才按,每日早间和午后尽量让官家抽出时间来按上一按,这得坚持的时间久了才能见效。”
林伴伴不住的点着头。
“世子放心,都记下了,你说的这些我也都会转告官家的,就是怕官家一忙起来就忘了这一茬。”
这也确实,若他真的能每日都有时间做这个眼保健操,那他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了,包括刘子希,这一忙起来很多时候饭都会忘记吃。
“所以这不是让你记得提醒官家嘛。”
林伴伴走在前面弓下腰伸出手示意刘子希朝偏殿走。
“奴婢几下了,世子没来前官家有吩咐,说你今日那么早就出去肯定没吃饭,这会都晌午了,让你用了膳再回去。”
刘子希心想,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说起来宫里的吃的他来这里以后吃过的就只有桃花酥,刘子希回想了一下,好像每次来,官家都会给自己一个桃花酥。官家好像也不是很爱吃的样子。
莫不是这是把自己不爱吃的都赐人了,避免浪费?
刘子希跟着林伴伴来到偏殿,偏殿的正中的桌子上摆了几道卖相极佳的菜。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刘子希看到这桌子菜,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刘子希瞅着角落里的小太监闻声侧过身捂住脸笑,林伴伴轻咳一声,那些小太监急忙止住了动作。
林伴伴大手一挥,让他们都出去了。
“什么人都敢取笑,仔细你们的脑袋!”
刘子希闻言看着小太监们尴尬的一笑。
“林伴伴怎么能怪罪他们呢,分明是这宫里的膳食太过美味,我这肚子都迫不及待了。”
林伴伴对着两个小太监一人白了一眼,让他们出去了。
刘子希坐到桌边,拿起筷子端详着这一桌上的四个菜,两荤两素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鲜美的蔬菜汤。
刘子希一一尝过去,不得不感慨,生在帝王家也有好处,起码能吃到这汇聚天下名厨的御膳房做的菜,刘子希本来觉得自己穿成这冠军侯世子的身份已经起点够高了。
现在突然觉得,纨绔哪有闲散王爷快乐!若是遇上那种皇帝不昏庸,太子也大自己个十几岁,还和自己一个妈生的。
那感觉,真是从小就是一众人掌中的宝,只要不为非作歹,这辈子简直只能有完美来形容!
林伴伴可不知道刘子希现在脑子里想的这些大逆不道的事。他还以为刘子希是十分享受这桌上的吃的。
“世子觉得可还行?”
刘子希这才从那些想屁吃的想法中抽离出来,轻咳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好极了!若是能天天吃到,我可能就无心当值了。”
刘子希说话间又添了一碗饭,林伴伴一脸笑容的看着他吃。
被人盯着吃饭刘子希还是有些不适应,想起了刚刚殿上官家提到的林伴伴的侄子。
“林伴伴,你那个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伴伴斟酌了一下言语,开始给刘子希描述起他的侄子。
“比世子虚长几岁,那时候他还小,我没进宫来之前,我的兄嫂也就是他父母就过世了,又正巧遇上了前朝末年,我们叔侄二人背井离乡开始躲避战乱。
这孩子那时候才五六岁,我在茶楼里打杂,他就自己跑到对面包子铺子去给人家说‘我帮你们吆喝,你们可以付我两个包子的工钱吗?’
那家人家也是心善,想着可怜这孩子就答应了他,谁料这孩子真就靠着吆喝让那包子铺多卖出了许多包子,后来每日我在茶楼打杂,他就在包子铺子帮着他家吆喝。
再后来,那个镇子也被那些割据的军阀占领,那家包子铺的掌柜一家和我们叔侄两个又逃了出来,我们听闻当时的成王,也就是当今官家的地盘上的人都过得安慰,我们就行了数百里去到北方。
官家的地盘上,确实能够保证安全,可这钱可不会自己来,我们也不好一直依靠着人家掌柜一家,后来听闻官家那时候府里收内侍,我一咬牙一跺脚,就去了,得的钱我就托付给这掌柜一家。
请他们帮我照顾我侄儿长大,最后官家南下,但是他们留在了那里,我们就多年没有见过面,咱们大庆建了朝,我也从一个无名之辈做到了掌印太监。
我们叔侄之间也只是偶尔书信来往,谁料这小子靠着我给他留下的那笔钱,硬生生帮着掌柜一家越做越大,从包子铺做到了茶楼,到酒楼,到商行。当然这后来有大部分的钱是我投给他的。
我这些也没有瞒着官家,官家也注意到了我侄子,找了人去查看了一番,觉得我那侄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才把他招进京来,帮助世子。”
刘子希耐心的听完,甚至还添了回饭,照林伴伴这么说,他算是知道他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种人若是在前世,那一定是那种能白手起家成为富豪的人。
这种人有一种特质,能吃苦,而且脑子活跃,能抓住时机。
对刘子希来说,这样的一个人似乎也是自己正需要的。
“林伴伴这么一说,我都有些好奇林伴伴的这位侄子了。不知他唤作何名?”
“林成。”
……
就在刘子希吃饱喝足回家去时,四喜晃着小肚腩一脸心急如火的跑到文华殿外的林伴伴面前。林伴伴怒瞪他一眼。
“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四喜停下来手撑着膝盖大喘着气。
“干...干爹,送您侄子上京的那船队,早些时候到了汴京。”
林伴伴抬起手朝他肥头大耳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来就来了,你这是做什么!惊着官家你可仔细着你的皮。”
四喜被林伴伴抽了一巴掌都顾不得脸上的疼,缓过那口气之后继续开口道。
“可是那船家说,来的路上遇到了海盗,您侄子他带着自己那一船的金银和货物自愿成为人质,保全了船队顺利进京,但是...”
听到四喜话的林伴伴两眼一抽晕了过去。四喜急忙爬到他身边不断掐着他的人中。
“干爹,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