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又是大年三十了。
告别崇祯二十年,迎接崇祯二十一年,对于大明百姓来说,必然是更美好,更期待的一年。
与此同时,对于有些人来说,虽然是难熬的一年过去了,但是,即将到来的一年,却只会是更难熬的一年!
比如朝鲜倭军统帅,倭国德川幕府的老中,人称“智慧伊豆”的松平信纲。
如果德川家光能看到他的话,很有可能是认不出来了。
此时的松平信纲,不但头发全白了不说,人也苍老了很多,就仿佛一下老了十来岁的那种。
这个时候,他正关着殿门,在朝鲜国王以前住的王宫里,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几个倭女在跳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颓废的那种了。
他都如此,普通的倭军军卒就更不用说了。
在朝鲜南部的倭军,基本上也就勉强维持一个军队纪律而已。巡防,轮岗什么的,都还有,但是,效果如何,只能说是糊弄人的那种。
军中的酒鬼,各城中的劫掠,抢夺民间财物,女人等等事情,层出不穷,而倭军中的上官,基本不管。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绝望!
在三十万大军出征辽东,要联合大清帝国的军队一起,给明国沉重一击之时,明国的东江军却突然对朝鲜发起了进攻,并且兵力远超他们以为的一万左右,达到了六万多。
只是短时间内,朝鲜北部各城纷纷陷落。并且陷落速度之快,远超倭军的想象。
这种情况,就只能说明,留在朝鲜的倭军和进攻朝鲜的明军之间战力,相差甚远。
无奈之下,松平信纲连忙组织军力,全力防守朝鲜南部,同时给军中鼓励,说辽东那边倭国和大清的军队闻讯,必然会大举来援,到时候南北夹击之下,攻打朝鲜北部的明军必然会遭受重创。
还真别说,这种说法合情合理,至少在倭人看来是合情合理的,士气便又振作了起来。
但是,朝鲜残余倭军等啊等的,等了几个月了,压根不见他们对面的明军惊慌失措,反而兵力在源源不断地增加。
这一下,倭军就开始失望,然后绝望了。
在朝鲜的明国军队,如果得到增援的话,不大可能是从海上来的。
因为海上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一年到头,有一些月份是不适合跨海大规模开船的。
并且,明国援军要是能通过海上源源不断地增援朝鲜,那说明他们在山海关一线的压力并不重,这也能说明山海关那边的战事,对大清和倭国联军来说并不顺利。
比这个可能性更大的是,朝鲜北部的明军是把大部分兵力抽调到南线来了,这才是最可能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肯定是朝鲜北部已经不需要有足够的军队防御辽东的敌人!所以才会把军队都往南调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哪怕朝鲜北部的明军兵力减少,辽东也无法对其造成压力!
三十万倭军和大清军队在辽东那边的,这是何其庞大的军力,但是明军却不在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倭军和大清军队战败了,所以鸭绿江一线的明军压力就不大了。
而大规模的明军之所以没有杀到朝鲜南部,肯定还在清剿辽东的大清和倭军的残余,至少从理论上过来说,这是最有可能的。
得到这样的结论,这些朝鲜南部的倭寇,自然也就绝望了。
整个大清帝国的军队,连同三十万倭军都战败了,那朝鲜南部这边区区二十万倭军,还是孤军一支,不可能有援军的,又如何能抵挡住明军的进攻?
随着时间的过去,松平信纲鼓舞士气的手段越来越少,而对面明军的增加,特别是有更多番号的明军出现,就更是让倭军这边绝望了。
到了后来,明军那边发动了舆论攻势,说明国已经打败联军,甚至消灭了建虏,光复了整个辽东。他们的夜不收,还会带一些倭军的旗帜什么的来阵前秀。
那些旗帜,倭人这边都认得,是出征辽东的三十万倭军里面的。到最后,甚至还丢了一些首级过去。
倭人这边自然认得,这些首级都是那些出征辽东的大名。
如果说,旗帜可以造假,这首级又如何造假?
从这一刻起,倭军的时期就彻底崩溃了。就连他们的主帅,智慧伊豆之称的松平信纲也崩溃了。
是个人都明白,此时的朝鲜倭军,战力不如明军,自身又不可能有援军,是陷于绝境的绝望之军。
为什么明军还不打过来,估计就是辽东没有清剿干净残余,又或者天气严寒,明军都要准备过年了吧!
总之,朝鲜南部的倭人,已经是在麻木地过日子,过一天是一天的那种。再也没有他们刚来朝鲜时候,就想着当朝鲜这块土地上人上人的那种意气风发。
此时,大殿内,坐在松平信纲下首的几个倭人头目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知道是谁先站了起来,把一个倭女扑倒在那,其他人就都一个个上前,各自扑倒了一个倭女,全然不管坐在主位的倭军统帅。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以前,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松平信纲毕竟是人称智慧伊豆的,岂会不在意军纪,更不用说在他当面了。
然而此时,松平信纲却仿佛没有见到一样,自顾自地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
忽然,他站了起来,并没有去管面前那些苟且,而是跌跌撞撞地走向后殿。
朝鲜刁民不肯逆来顺受,配合着明军给倭军添堵,使得倭军的物资越来越少,就连这王宫里用的灯油都要省着用了。
后殿内,光线因为油灯的不足而显得昏暗。但是还好,基本上能看得清楚,倒也不至于松平信纲会撞上什么?
这后殿的大堂正面,挂着一副德川家光的画像,很大,昏暗的光线下,瞧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松平信纲却没有在意,只是来到这幅画像面前之后,抬头看着画像。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松平信纲的腿忽然一软,一下跪倒在德川家光的画像面前,然后便“咚咚咚”地磕头起来。
如果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亲信仆人走到他前面看的话,估计能看到此时的松平信纲脸上,是无尽地懊悔之色。
不用说,当初以为和大清帝国联手,就能创造大倭国史上最大辉煌的这个决策者之一,是无比后悔当初做得那个白日梦了。
如今,不但白日梦没有实现,反而损失了几十万倭军在辽东,朝鲜不说,甚至连九州岛都沦陷了。
并且,还能预料到,明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继续进攻倭国的其他领土,到时候,不要说德川幕府还能不能存在了,就连传承千年的天皇,都可能成为明国的阶下囚,是杀是剐,一切都要看明国皇帝怎么处置了!
这个,真得是倭人不能承受之重!
但是,如今的明国实在太强大了,从他们全歼了倭国水师那会开始,其实就有这样的结果了。
不过如果说,倭国没有同意和大清结盟,军队没有派到朝鲜人,那说不定还能和明国打上一打。
毕竟全部倭国的军队在本土的话,就算没有了水师,只要明军敢深入陆地,仗着地利是绝对有得打的。
可是,倭国偏偏是和大清结盟,为了占领朝鲜,派出了至少六十万以上的军队,而且还是精锐,还有上百万的农夫,等于一下削弱了倭国本土的实力。
想着这个情况,松平信纲那“咚咚咚”的磕头声音,就更响了。仿佛把他的脑袋磕破,或者会让他好受一点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停下了磕头,缓缓地抬头重新看向德川家光的画像。此时,他的额头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就犹如头上长了一个角一样。
过了一会之后,松平信纲慢慢地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他的动作很慢,却很认真,之前颓废的那种情绪,似乎一下就退去了一样。
随后,他慢慢地上前,就在那副德川家光的画像下面,架着的一把刀,被他取了下来。
看到他这样子,他身后的那个倭人,忽然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朝鲜这边不能没有您啊!”
松平信纲似乎是没听到,用边上的一块布,开始认真地擦起刀锋。
那倭人听了,便哭丧着脸,继续劝道:“老爷,您要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松平信纲握着布的手,忽然一示意,阻止了他说下去。
稍微过了一会,似乎那刀已经擦得他满意了,他才看着刀锋缓缓地低声说道:“如今这局势,有我没我又有什么区别?一旦明军发起攻击,一切便都结束了!”
顿了顿,他倒握了手中刀试了试,又继续缓缓地说道:“与其活着被明军羞辱,不如趁着明军发起进攻之前向将军大人谢罪!”
那倭人听了,便不再言语了。
崇祯二十年大年三十,倭国远征军统帅松平信纲在汉城自杀身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