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齐听完,忙点点头,之后就跟着衙役去了镇上。
而沈秋水则是回了孙家。
孙落看到只有沈秋水一个人,心头一紧,忍着后背的伤跑上前。
“沈姐姐,我哥哥呢?”她一双大眼睛中全是惊慌。
“你哥哥跟着去镇上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担心。”沈秋水柔声安抚着小姑娘。
好说歹说,才让她进屋等。
孙齐回来的时候,沈秋水已经将接下来几天的伤药都调好,留下伤药,叮嘱几句,就和莫长天一起离开。
“孙家兄妹二人也是可怜。”走出孙家,沈秋水感叹一句。
原身就是野花村的人,虽是同村,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并不认识住在村尾的孙家兄妹。
倒是听说过一些事。
孙齐年幼失去双亲,他的妹妹是他拉扯大的。
她也只是听说过,却并没有见过这二人,现在才后知后觉。
沈秋水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子,慢慢道:“只是一些伤药,就赚了这么多。”
“有得赚还不好吗?”莫长天扭头看她。
“能赚钱自然是好的,但是总有种占人便宜的感觉。”沈秋水将银两收起,想到孙齐兄妹二人,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丢掉。
她和莫长天都要走出野花村,突然被叫住。
“沈秋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沈秋水下意识回头,看到一个熟人。
是她的继兄,沈威。
沈秋水的娘是怀着她逃难来到野花村的,被沈家收留,最后改嫁给了沈家老大。
她是她娘唯一的孩子,上头有两个继兄。
叫住她的是她的大哥。
“你怎么在这里?”沈威背上背着捆柴火。
看这样子,似乎是在山上打的柴火,刚下山,刚好和沈秋水撞见。
“大哥。”沈秋水喊了一声,“我来村里有点事。”
她和两个继兄并不亲,也没必要和对方说自己的事,沈秋水有些敷衍回答。
沈威点点头,倒是没有再追问。
二人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话题就此打住,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对了,你二哥打算将爹娘那间屋子推了。”沈威开始找话来说,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大哥,房子是你们的,你们想怎么弄是你们的事,不用和我说的。”沈秋水笑了笑,“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沈秋水除了每年会回村祭拜自己的娘以外,就和沈家再没什么交集,如今遇到了,也没啥话可说的。
看到自己大哥懊恼的样子,沈秋水主动告辞。
沈威没有挽留,看着沈秋水和莫长天离开的背影,他掂掂身后有些缩下去的柴火,摇了摇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会觉得沈秋水和以前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回家的路上,除了和沈威说了两句,就再也没有人叫住他们,沈秋水和莫长天直接回了罗家。
罗婆婆在屋里,大门并没有闩上,他们推门就能进入。
罗婆婆听到门口动静,虚着眼睛去看看二人。
她杵着拐杖站起来,“吃饭没,锅里的饭菜还温着呢,快去吃吧。”
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去。
沈秋水忙上前扶着老太太。
“干娘,您去坐,我们来弄就行。”
罗婆婆点头,任由沈秋水搀扶着自己坐在椅子上。
莫长天这会儿已经去厨房了。
沈秋水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两个小家伙。
“干娘,玉儿和东子呢?”
“隔壁春婶儿的二娃子来找他们出去玩去了。”
“这样啊。”沈秋水点点头。
小孩子本就是爱玩的性子,她管太多反而不好。
厨房处,莫长天招呼着沈秋水吃饭。
吃完饭后,沈秋水趁着还有时间,将凹凸不平的珍珠拿出来捣碎,打算给罗婆婆配治眼睛的药。
这阵子她有些忙,一直没能空出手来。
将药制好后,在罗婆婆睡觉之前给她敷上,给罗婆婆按了几个穴位。
沈秋水手上的力道刚刚好,很舒服,按完后,发现罗婆婆已经睡去。
她轻手轻脚的离开。
走出去后,顺手关上门,沈秋水揉着自己肩头往隔壁屋子走去。
心头想着:还是要买一套银针,这样按下去不仅累人,作用还没有银针好。
回屋和莫长天说了自己的打算后,她才睡下。
*
今日县城里最有钱的陶老爷嫁女,红妆十里,整个县城都显得喜气洋洋。
沈秋水在铁匠铺里和铁匠说完自己的需求后,就听得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铁匠铺就是一个棚子,用几根柱子支撑,四面都能看清外面的场景。
在听到这有些震耳的乐声,沈秋水抬头看去。
前方有个抬着不少红箱子的队伍,在队伍的两侧还有不少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
整条街都因为这个队伍而喜庆起来。
最风光的要属马背上的新郎官。身着红袍,胸前挂着朵红绸做成的大花,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头。
只是一眼,沈秋水就看清新郎官的模样。
是林生!是那个逼死原主的林秀才!
几乎是瞬间,沈秋水的手掌心紧紧握成拳。
耳边铁匠和她说的话她似乎听不清,心头只剩下暴戾的情绪。
脑海里似乎有阵声音,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杀了他!
——杀了他!
沈秋水双眼充血,整个人失控,迈着步子就要往队伍中跑去。
铁匠以为沈秋水要跑单,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忙扯住沈秋水的手臂。
“姑娘,你要是觉得价钱贵了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啊!”
整套银针做下来,算是大单,他许久没有开张,好不容易来个客人,铁匠自然不想放过。
外面迎亲队伍的声音太吵,铁匠怕沈秋水听不清,还特地吼着说的。
被这么吼着,沈秋水打了个冷颤,双眼混浊退却,恢复了之前的光芒,她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控了。
她方才居然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把林生给杀了。这种失控感,令她恶寒。
方才是原主的情绪控制了她?
“姑娘,你到底还打不打银针了?”铁匠见沈秋水迟迟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