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个毒,需要如此久吗?”陶如意在罗家迟迟不愿离去。
许纪年没同她说自己体内的另一种毒,故而陶如意还以为是沈秋水故意拖着的。
她已经知晓沈秋水就是许纪年的救命恩人,最怕的就是她顶替别人恩情的这件事被揭穿。
本来教唆林生是为了借刀杀人,除去沈秋水,可如今却将他们二人凑在一起了。
哪里放心让许纪年一人长期在这里住下,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这件事你别管,你先回去吧,这里就两间屋子,实在是没有你住的地方。”许纪年对陶如意的态度大不如前,但看在对方的救命之恩的份上,到底没说什么重话。
“可是我不放心你……”陶如意咬唇,语气带上些许委屈。
她能从这几日里隐约感觉到许纪年对待自己和以往不同了,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不同。
陶如意心里生出巨大恐慌,甚至以为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样吧,我看隔壁还有屋子,要不然咱们去隔壁租两间,这屋子如此破旧,实在是……”陶如意不甘心道。
“不必了,你一个女儿家,还是别在外边过夜的好,你先回去,我这里有邢奇在,不会出事的。”
陶如意还想说什么,却见到许纪年有些不悦的神色,赶紧将口中的话给咽了下去。
心头生出巨大的悔意。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刺激林生,若是没有沈秋水下毒一事,她此时应该在和许纪年回皇城的路上了。
许纪年许诺过她侧室。
陶如意失望离开之际,许纪年还让她短时间内别来。
接下来半个月,沈秋水一心扑在给许纪年解毒的事情上。
曾多次让莫长天带着自己去后山寻药材。
后山的药材全是野生的,除了一些特殊环境才会生长的药材以外,竟是十分齐全。
看着手中的草根,沈秋水感叹了一句:“许纪年命不该绝,这玩意儿都给我找到了!”
要说沈秋水对于许纪年的命有多稀罕?那倒没有,主要是对这个毒感兴趣。
当然,最感兴趣的是对方口中许诺的黄金十两。
有了这些钱,她想去县城买多大的铺子都够了!还能将一家子都带去县城,就算什么不做,也能在县城活好些日子。
莫长天见到沈秋水的笑容,心里酸水直冒。
他多久没摸自家娘子的小手了。
全怪许纪年!
当晚,许纪年就挨了一脚。
许纪年觉得莫名其妙,一抬头,还以为对方在梦游。
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还有求于人,只能忍下。
“你这毒,我有头绪了。”沈秋水提着一个陶罐上前。
此时,许纪年正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一旁的邢奇正给他扇着扇子。
就算是在乡下,这位小少爷也是在享受。
若不是知道他身中奇毒,还真要以为对方是来乡下度假的。
听到沈秋水的话,许纪年冲邢奇挥了挥手,让他停下动作,自己则坐了起来。
“真的吗?”许纪年抬眸朝沈秋水望过去,虽然已经装成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可眼底的希翼却将他最真实的情绪暴露。
不怪他这般,实在是这样的场景已经在最近半个月出现不下四次了。
然而,每一次都没啥用,甚至还有一次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被对方盯着,本还充满信心的沈秋水也迟疑了,“应该吧……”
她挠挠头,说话间也不确定了。
想到先前的几次试药结果,沈秋水更加不确定了。
“要不,你直接试试,你放心,这次我已经做了准备,绝对不会让上一次的情况再发生。”沈秋水保证着,将手中的陶罐递过去。
对方提上一次的事,许纪年就来气。
也不知道沈秋水是怎么想的,失败了三次,竟想出个以毒攻毒的法子,结果就是,他差点给毒死。
接过陶罐,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直冲许纪年的脑门。
他脸色一变,浑身充满着对陶罐里药糊糊的抗拒。
许是沈秋水良心发现,将一枚蜜饯递到许纪年面前。
只是,还没等许纪年伸手,便被人顺走。
等几人看清时,蜜饯已经进了莫长天的口中。
“你这药是救他的命,他爱喝不喝,这么大个人了,还学小孩子吃药要哄。”莫长天拉着沈秋水往后走了两步。
这样幼稚的场景不是一次出现了,许纪年无语极了,到底是忍住,没说啥。
要是真说啥了,今晚他恐怕得遭罪,谁让他和莫长天睡一个屋,打扰了莫长天和自家媳妇亲热呢。
许纪年撇撇嘴,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转而观察起陶罐里的药来。
“公子,不如先让属下试药吧!”邢奇对上次的药还心有余悸。
上次真的就差那么一点,他家公子救不回来了。
“不必。”许纪年目光没动,一直盯着陶罐里的药糊糊。
最终按照沈秋水说的,拿了个木勺挖了一勺子。
各种药材的苦味怪味混合在一起,更让人难受的是,这不是药汁,而是被捣成泥的药糊糊,根本无法一口吞咽。
药糊糊入口,下一秒,许纪年面目扭曲起来,站在边上的邢奇都闻见了那股臭味,赶紧给他找了碗水,递到许纪年嘴边。
“公子,喝水!”
一碗水下肚,口中药糊糊被冲下去,异味却还残留,他被臭得干呕几下。
将沈秋水临走前偷偷藏给他的蜜饯塞进口中,这样的情况才好不少。
酸甜味将异味压下去,轻轻一咬,酸甜味变得浓郁起来,这一瞬间,许纪年竟觉得这小小蜜饯竟是比他以往吃过的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察觉到心头的想法,许纪年不由轻笑一声。
另一边,沈秋水被莫长天拉着手臂,进了屋。
“怎么了?”沈秋水跟在对方身后,莫长天走得太快,她几乎快追不上。
进屋后的瞬间,木门被莫长天重重关上,他将人压在木门上。
对上对方颇为委屈的目光,沈秋水似是明白什么,心头微动,突然轻笑了一下,低声道:“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