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你有选择,言心也有选择。”
“还有,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人?”
说完他又惨然一笑,觉得自己真是幼稚,都这样了还是不死心。
程杰慢慢平复了下来,他看向一旁的唐一鸣,安静又脆弱。
神使鬼差地,他问了一个问题:“唐一鸣,你有心悦过谁吗?”
唐一鸣如同受了惊一般,以为程杰发现了什么,立马站了起来。
“你...你为何这般问?”
程杰觉得他的反应十分奇怪,讷讷地说:“就是突然有些好奇。”
唐一鸣这才放松下来,盯着程杰半晌,终是开了口。
“我有心悦过一人,现在仍然心悦于他,他阳光开朗,总是充满笑意,让我觉得这天地开阔,人间绚烂。”
他看向程杰,眼中的笑意转瞬即逝了。
“只是可惜,他并没有心悦于我。”
“程师兄,你可还有想知道的?”
程杰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同情,向他伸出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唐师弟,原来你我同病相怜。”
唐一鸣暗自摇头,何必硬要这块木头开窍呢?不过是徒劳。
于是他对着程杰邪魅一笑,幽幽地说:“不,你比我可怜,我还和言心结了朋友之契,而你什么都没有。”
说完便扬长而去。
程杰半天才反应过来,冲出去想找他理论时却发现,人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言心正在藏书阁等着唐一鸣,林青气哼哼地站在她肩头上。
“你不必因为程师兄置气,他迟早会想明白的。”
“我知道你对他无意,但是他狂浪样子,的确让我心烦。”
“你呀,总是这么容易生气,会不会变不了人形?”
“不会!我灵力越来越多了,快了。”
提到灵力,言心不由得又担心起来,灵力修满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神秘的人会不会又把林青弄走。
林青把头蹭在她的脸上,对着她耳朵说话:“不会的,我们已经结契了,谁也带不走我。”
“真的?可有依据?”
“这要什么依据?我们赶紧修炼,过几天灵力满了,自然就能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了。”
“修炼倒是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认字。”
“这些字我也认识,你干嘛不让我教你?”
言心一愣,林青会认字这事儿,她之前并不知晓。
“唐师兄已经答应教我了。这样吧,白天他在藏书阁来教我,还可以给我讲讲典籍,晚上你在住处教我。这样你也不用太累。”
“唐一鸣是个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是吧?”
林青对此表示很满意,满意得在言心的脸上蹭了很久。
似乎是结契之后,它就更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愉悦心情了。
“行吧,就给唐一鸣一个表现的机会。”
话音刚落,唐一鸣就到了,他听到了后半句,饶有兴致地问:“要给我什么机会?”
言心看他一眼,知道他定是和程杰聊了点什么,眉眼间还有残留的惆怅。
“你没事吧?”
“哈哈,”唐一鸣干笑一声说,“我能有什么事儿?”
他又抓起一本书,对言心笑道:“不是说要学认字吗?开始吧。”
跟着唐一鸣念了一个时辰的书,言心才回过来神。
敢情是这种教法:不从最简单的一二三认起,也没有拼音这些东西,直接一个字一个字地死记硬背。
“唐师兄,这般识字会不会太慢了?就没有什么简单易学的识字方法吗?”
唐一鸣盯着她一脸莫名:“我们识字都是这样的,跟着识字的长辈读书,读得多了,所有字就认得了。”
这可真是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啊。
言心不得不接受这种学习方法,只能安慰着自己,至少念完一本书,就大概了解了一种术法,也算是收获颇丰。
一连数日,言心都沉浸在读书认字这件事情,晚上去修炼灵力的时间都缩减了。
如果不是宗媛来问,她都忘记了,早就过了林青被带走的时间。
以往自己修炼得极为勤快,一般是四十天左右,林青的灵力就会到达一个峰值,然后就会被带走。
现如今,距离它上一次被带走,已经快五十天了。
看来是那人急了。
“回禀师父,近日来徒儿去藏书阁典籍,很是耗神,因而灵力修习便进展慢了些。”
宗媛语重心长地说:“言心啊,典籍固然重要,但修仙之人,灵力才是根本,你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了。”
言心见她如此神色,心中只觉虚伪,沉默着不说话。
宗媛又加重了语气,催促着她说:“今日你便别去藏书阁了,多多修炼灵力才是。”
言心本不想和她撕破脸皮,但她现在已经是过于急切了,全然不为自己考虑了,那还留着这份情面做甚?
言心施施然坐了下来,面对着宗媛翘起了二郎腿,这是个极不尊重她的姿势。
宗媛也明显感受到了言心态度的变化,不由得愣住了。
言心从最开始就对她颇有亲近之意,孺慕之情,前段时间她比试受伤后就对自己冷淡了不少,但也是尊敬有佳。
今日这是怎么了?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言心,你这是何意?”
宗媛再是看重她,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子如此轻慢。
言心曲指玩弄着自己的指甲,不由地噗呲一笑。
“师父,你居然问我是何意?我倒没有问你,你如此急切地让我修炼灵力,又是何意?”
“师父督促徒弟,是分内之职,这有何不妥?”
言心看了她一眼,放下二郎腿站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是一般高了。
“当然不妥。”
“据我所知,你从未催促过大师姐她们修炼灵力。为何偏偏催我?”
宗媛脸上已经有了气怒之色:“安苒她们很是自律,而你却是十分懈怠。”
言心慢慢向她靠近,盯着她的眼睛问:“真的只是这样吗?”
宗媛在这样的逼视之下,神情划过一丝慌乱,呵斥了一声:“放肆!”
“哼,”言心冷哼一声,低头笑了一下,复又看向她:“徒儿还有更放肆的话,师父可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