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正青质疑的神色,唐沐只有一句话,“你不想通关了?”
陆正青看着自己身上并没有麦粒生长而出,便只好遵循了唐沐的话,拿着手上的麦粒,去了石磨盘试一试。
麦粒被他放进孔洞。直到这些麦粒被研磨成粉状物,陆正青都在胆寒,生怕自己身上会有什么问题出现。
但好在的是,一切如常。
陆正青不自觉间就松了口气。
“出的不是普通的粉粒,而是像这样的浆胶状物。”陆正青将石磨槽中的粘稠浆胶状物抹了一点,拿给唐沐看,“很黏糊,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唐沐看了下这胶状物,不全白,也不全透。是那种30%的白透。黏糊糊的,摸起来也粘手,像糯米,但也没有糯米那么大的黏劲。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擦一下,拿照相机看看。”
二人将黏糊在手上的东西擦到一边的树上,然后举起了照相机。
照相机里的石磨就是普通的石磨。但是这黏糊糊的白色胶状物,就显得有些异常了。
在照相机里的黑白灰世界中,原本粘稠的白色胶状物,却散发着异常明白的亮光。而这亮光在相机里的黑白灰色彩中,就显得过分的亮。亮光比例远远超过了其他的东西。给整个石磨都增添了不少诡异的色彩。
“这到底是什么啊?”陆正青忍不住发出质疑,“粉末不像粉末,粘液不像粘液的。摸起来还粘手……到底都是些啥啊?”
“走,回去再看看稻田。”
唐沐回到之前,被扯下了几根稻子的田地处。发现原来断裂的部分,已经长回了新的稻子。
至于为什么发现是新的稻子?
裂痕很明显。
裂痕上面的稻子,就像是跨越到了过去时空,将过去被唐沐扯下的稻粒,重新黏回到了断裂处。但返回石磨,石磨槽处的胶质状物还依然在。
原来稻田,就是个由无数的平行时空黏贴组合的地域。
只有离开稻田,时空才恢复正常。
“真是没想到啊,一个小小的稻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玄机。”
陆正青惊叹着。
唐沐却不由得蹙眉,“今天晚上的怪物,怕是不好对付。”如果有无数的时空黏贴组合,已经损坏的东西还能不停修复的话,那今天晚上的战斗,光是用脚丫子去想,也一定是没有休息、无时无刻的。
“回去休息吧。为晚上的战斗做好准备。”
唐沐做出这个决策后,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只剩下陆正青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不是,这个姓唐的美女是真是有意思。是自己一个人处理事情处理惯了吧?完全看不到她有与其他人商量的成分在。
“可是我觉得,我们继续看,说不定还能看出其他线索……”
“那你留原地看吧。”唐沐依然是头也不回。
陆正青,“……”算了,他的任务就是盯着唐沐。其他的事情,最好不要过分计较。
会被气死。
夜幕降临。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圆满和皎洁。白洁而隐秘朦胧的月光,透着巨大的白色轮盘直直照射下来,就好似白天唐沐在石磨处,研磨稻子所得到的白色谷粒胶质。
一样的美丽,圣洁,白皙,粘稠。
就是很可惜。他们的照相机已经被前台小妹收走。唐沐甚至都还记得,前台小妹把她的照相机收走的时候,前台小妹那略微敬畏、小心翼翼,又惶恐的神态。
似乎是生怕唐沐一个不开心,就把她给咔嚓了的似的。
唐沐记得她当时是这么说的,“这相机我不还不行吗?”
前台小妹摸了摸额前的汗,措词小声又谨慎,“公司的资产我们每天都要清点,不点清楚我没法下班……”
“就这么小的旅社,都成公司了?”
前台小妹,“……是,是的呀。”
“行吧。你先拿回去清点。等你们清点完了,我再去你们的保险柜拿。”
前台小妹,“……”
“自觉自愿”的前台小妹最终还是毕恭毕敬地向唐沐进献了一个茶黄色的复古镜片。镜片只有一个,但它的边框部位是用古铜色的铜金属片包裹着的。使用者可以捏着金属条的尾部的撑手部位,将茶黄色复古镜片置放于自己的双眼前,以来查看这个村庄下,夜晚的正常世界。
就是用起来比较的不方便。
需要时时刻刻拿捏着撑手部位,举起它,将镜片对准自己的眼睛。
葛雯倩看着唐沐举着那个复古镜片,不断查看房间、窗外,便忍不住在旁边小声嘀咕:
“你都对着那个镜片看了一两个多小时了。是看出什么毛病来了吗?”
“没有啊。”
葛雯倩,“???”
“那……”
“好玩罢了。”唐沐回复,“镜片内和镜片外是两个世界。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特别容易被激起玩乐的心态——大家来找茬。”
“就比如,镜片内的月亮要比镜片外的月亮大一圈。再比如,我们这室内墙上的古希腊油画,镜片内的油画风格就要比镜片内的更加诡异。”
油画?
被唐沐的声音指引着看过去。
葛雯倩也是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每次看到单人床墙面上挂着的两幅油画时,就好似有种莫名的胆颤和被什么人盯上的……毛骨悚然之感。
从风水上讲。
就好比你的床正对着一面镜子。
逼迫你的情绪达到极致的不安。
“镜子里的油画是什么样?”葛雯倩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词语太少,不好形容。你自己看。”
唐沐把镜片递给葛雯倩。
葛雯倩再将镜片对准自己的眼睛。
当她看到油画时——
她差点没“哇”的一声,将今天和昨天吃过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只见原本唯美、颜色厚重的古希腊油画人物像,全变成了骷颅骨架。骨架上还沾染着代表狂躁、焦虑的某种不知名颜色液体。这种液体,正顺着油画框,不停地往下顺延低落,甚至溅到了唐沐与自己睡觉用的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