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了想，苏染回过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林书瑶，“我……不知道啊……”
没等林书瑶问，她又试探着说：“要不……我再去试戏？”
虽然以前那种处处碰壁的感觉很难受，但她总是要经历的。
林书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秦攸那边看了看，见秦攸在跟别人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她才凑到苏染耳边，小声道：“你要是能跟秦导签约就好了。”
苏染愣了愣。
“签约？”
秦攸不是导演吗？难道还自己签演员？
一看苏染的表情，林书瑶就猜她很多事都不知道，再一次鄙视起来：“你说你嫁给冉君辞那么多年，除了受够了气还得到了什么好处？这种事都不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也只是过过嘴瘾，更是为了苏清虞的前几年抱不平，等鄙视完了，还是要老老实实告诉的：
“秦导有一家经纪公司，是专门签演员的，傅齐生就是他公司的人。不过能被他签的演员不多，即便到现在，他公司里的演员也只有五六个人。”
但是每一个都身价不菲。
苏染立刻明白了，秦攸这是追求的少而精，别的人他不知道，但是傅齐生却是能够一个人撑起一台戏的，他猜想，别人应该也差不了。
不过这么一来，她能签上的机会可就小了很多了，她毕竟是个新人，虽然秦攸总夸她有进步，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所以这条路暂时走不通。
林书瑶也就只是说说而已，看到苏染脸上泄气的表情，她又立刻安慰：“你先别着急，就算这次不能签，以后还有机会嘛，咱们还年轻，慢慢来，至于你的工作……”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多帮你留意一下吧。”
林书瑶的父母虽然是开服装公司的，但是周新杰从事的影视行业，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林书瑶的消息也不少。
苏染刚刚还一筹莫展，现在听到林书瑶的话，立刻感动了，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谢谢你，书瑶！”
她还抱住了林书瑶，小声做哭泣状。
林书瑶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不停拍着她的肩，“跟我干嘛还这么客气？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苏染本来也没哭，听林书瑶这么一说，立刻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坐得笔直。
没过多久，《成仙》杀青了，一切顺利。
作为大老板，陆之言也不吝啬，直接拨了一笔款，请大家到市中心的金华酒店举办杀青宴，也是感谢大家这三个多月以来的辛苦。
金华酒店是白金五星级酒店，消费十分高昂，剧组很多人之前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的进去享受过，知道陆之言居然在那儿办杀青宴，所有人都高兴得不行，连声喊着“陆总大气”。
江雨承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可真舍得。”
剧组已经投进去那么多钱了，现在又在金华酒店办杀青宴，又是那么多人，一顿饭没个几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陆之言却不以为然，只道：“大家开心就好。”
江雨承笑了，“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有良心？”
别看陆之言在苏染面前总是温柔体贴笑容满面的，但是实际上，在工作上他十分严厉，要是有谁犯了他的忌讳，他可是半点儿也不会手软，更加不会顾及下属的情绪。
他是标准的资本家，认为自己的酬劳给到位了，那下面的人不管为公司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良心？这个东西，就没长在陆之言身上。
就连他作为医生的身份也是如此，他虽然在医院挂了职，但是没有必须他出手的手术，他一般都不会过去。
陆之言也知道江雨承是在讽刺他，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嘱咐道：“《成仙》各种数据必须爆。”
“放心，我心里有数。”江雨承盯着手机上的剧照，“啧”了一声，“你说，这俊男美女的，CP感十足，能不爆吗？”
他手机上那张剧照正好是沉轲和熙和双手相扶甜蜜对望的照片，周围都是桃花，空气中都是粉红泡泡，两人的外形又都十分出色，还真是是郎才女貌。
不过这话让陆之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直接把江雨承的手机抽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就把那张图片给删了。
江雨承整个人都惊呆了，等陆之言把手机放回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眼镜一摘，江雨承站起来，发了脾气：“陆之言，你有病是不是？这是电视剧的封面！”
现在的他可没有平时那种文质彬彬的模样，而是显得气势汹汹。
陆之言只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他们郎才女貌。”
苏染跟傅齐生郎才女貌？
简直是笑话！
他们怎么可能郎才女貌？
江雨承张了张嘴，又坐了下来。
他懂了，陆之言这是吃醋了。
故作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江雨承点点头，“行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也能看到你吃醋的样子！现在就算让我死，我也是死而无憾！”
他们大学就认识，陆之言那时候气质儒雅，虽然不如现在这么沉稳，但也绝对是翩翩公子，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吸引学姐学妹们的目光。
也有一些勇士鼓足了胆子把粉红色的信封递到他面前，可他从来就不多看一眼。
江雨承想了好多年，都想不出来陆之言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更加想不出来陆之言要是谈恋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但是与此同此，他又有点儿担心，“苏清虞的事你都知道吧？她可是有老公的人。”
在跟苏染签约之前，江雨承就已经把她都给调查清楚了。
她跟冉君辞结了婚，五年的时间，一直做家庭主妇。
陆之言居然连这个都能忍？
陆之言看了看他，表情十分冷漠，“那又怎么样？”
语气十分不以为然。
江雨承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点点头，“好，只要你决定了就好。不过……你妈那边儿，你想好怎么说了吗？她会同意？”
“会的。”陆之言对此很肯定，“我妈会很喜欢他。”
实际上，前不久楚香凝才提醒过他，让他不要跟苏染走太近。
但是他不放在心上。
楚香凝只是不了解苏染，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总有一天，楚香凝会被苏染的人格魅力征服。
对于自己的眼光，以及对于苏染，陆之言都是这么自信。
杀青宴那天，剧组所有人都去了，陆之言是大老板，自然也去了。
江雨承虽然是制片人，不过他平时很少去剧组，他和秦攸、陆之言都相熟，有另外两个人在，他并不担心。
可他每去一次，都能成功吸引大部分女性的目光，现在在这种场合碰到了，更是有不少女孩儿过来找他攀谈。
跟陆之言不一样，江雨承不管内心怎么样，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很随和，也会跟别人开开玩笑，说说笑话，大家跟他都能聊上几句。
而陆之言，除非是自己感兴趣的人，否则他就是个绝缘体，你哪怕在他面前擦出火花来了，他也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因此，陆之言的身边空空的，就连秦攸都被别人叫走了，他就一个人站着。
不过他习惯了这种孤寂，并不在乎，只是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苏染身上。
苏染在跟胡老师说话，这几个月，她的演技在胡老师的指点下突飞猛进，她跟陆之言说过好几次，一定要好好感谢胡老师。
今天晚上更是跟胡老师喝了好几杯酒。
陆之言看着看着，突然就有点儿担心。
苏染要是喝醉了怎么办？
要是她喝醉了，还得自己照顾她，那可真是个磨人的活儿。
那个女人，浑然不知自己喝醉了有多撩人。
陆之言还在想着，傅齐生已经去了苏染面前。
平时在剧组，傅齐生多半都穿着戏服，今天却穿了正装，没有那种冷冽的气场，却让人觉得很干净，很纯粹。
尤其陆之言注意到，苏染在看到傅齐生的一瞬间，眼睛都快弯成了月亮。
这怎么行？
陆之言一仰脖子，把大半杯酒都倒进了嘴里，随后放下杯子，走了过去。
他直接去了苏染的面前，没有很绅士的邀请，只是很随意地问：“跳舞吗？”
说完了，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傅齐生。
这样的邀请其实不太礼貌，甚至会让人觉得冒犯，不过苏染跟陆之言一起住了好几个月，陆之言又帮了她不少忙，她眼里的陆之言是有滤镜的，也就没在意那些，点点头，笑着说：“好啊。”
陆之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微微勾起唇角，朝她伸出了右手。
苏染也没有犹豫，把自己的手搭在了陆之言的手上，立刻被陆之言握住。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跟他之间的接触最直白的一次。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而她的皮肤很细腻，可是那样的触感，那样的摩擦却让她觉得酥酥痒痒的，很舒服。
陆之言不经意间一偏头，就见苏染在抿着唇角笑。
香槟色的灯光下，她的面庞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柔和，她的皮肤很好，脸上一点儿瑕疵都没有，现在又笑得开心，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