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陆之言是不想让苏染难堪,所以才没有那么说,但是既然现在苏染都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再犹豫,直接伸出双手,强硬地把苏染从冉君辞的手上接了过来。
等冉君辞回过神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空如也,他再一看,就见陆之言抱着苏染,已经往电梯的方向过去。
而苏染的双手,正暧昧不已地搂在陆之言的脖子上!
刚刚被他抱着的时候,苏染可是在尽力维持着所有理智,想离他远一点!
这一眼让冉君辞暴怒起来,吼道:“陆之言,你还要不要脸?那是我老婆……”
“我跟小染之间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样。”陆之言帮苏染澄清着,“再者,她不愿意跟你回去,也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怪不了我,更加怪不了小染。”
冉君辞愣了一瞬。
小染?这是什么?苏清虞的小名吗?
可是他跟苏清虞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个小名。
那就是……他们之间的爱称?是陆之言对苏染的专属称呼?
这个想法一从心里冒出头来,冉君辞霎时间更加觉得怒不可遏。
还说什么清清白白,可是连爱称都有了!
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他自己不干净,就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受不住欲望的诱惑,以为苏染和陆之言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然而他的一腔怒火还没有发泄出来,就又听见了陆之言的声音:“小染会在这儿,是苏清颜约她过来的。你如果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不如去问苏清颜。”
扔下这句话,陆之言再不迟疑,抱着苏染进了电梯。
苏染的车就停在酒吧外面,那是陆之言的车,她开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
从苏染的包里找到车钥匙,陆之言把苏染放进后座,又用安带把她给绑住了,这才去了驾驶座坐下。
然而,他人都还没有坐稳,就听见后座传来了一声销魂的嘤咛,霎时间,陆之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再从后视镜里一看……
陆之言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像是要把他给点着了似的。
苏染正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手还伸进了领口,俨然已经把领口的扣子都给解开了。
“……”陆之言咽了一口唾沫,当即不敢再耽误,立刻踩了油门。
一路上风驰电掣,好在这个时间点儿不堵,没过多久就回到青鸾弯。
陆之言一碰到苏染的身体,就被那温度给灼到了手。
他的脸色有些黒沉,弯腰把苏染从车上抱了下来,进了楼上的房间。
这一小段路,他走过无数次,明明只是两三百步的距离,平时走起来毫不费力,可是这一次,陆之言却觉得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怀里的女人刚才还只是撕扯自己的衣服,后来已经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她滚烫的指尖伸进衣服里,落在他同样跟着滚烫起来的皮肤上。
而更要命的是,她口中还喃喃的,喊着他的名字:“之言……之言……我……好热,之言……”
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无疑是热烈的邀请。
陆之言嘴唇都快干裂了,脚下生风一般进了房间,把苏染放到了床上,转身要走。
苏染哪里肯让他走?她一双眼睛里都是情欲,抓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别走……之言,给我……别走……”
陆之言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他飞快地出来房间,脱了外套扔到地上,又把早已被苏染扯得乱七八糟的领带也给卸了下来。
至于衬衫倒是不用他解了,苏染刚才给他解开了好几颗扣子,现在露出来一片。
陆之言后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喉结不停地上下攒动,又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去客厅找了医药箱,重新回了苏染的房间。
他不敢往床上看,只是自己配了药,又用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握住苏染一根纤细白嫩此刻却泛着红的手臂,用药物把针管注入了进去。
“没事了,小染,没事了……”他闭着眼睛,把针头抽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苏染,还是在告诉自己。
不过好在这药有用,注射进身体里不过是几秒钟,苏染果然就安静了下来,虽然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但是好歹不会乱动了,嘴里也不会再发出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陆之言的一口气彻底松下来,用被子盖住苏染的上半身,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色的裤子,上面的血迹触目惊心。
苏染安静了,陆之言的心也就慢慢稳定下来,他用剪刀小心翼翼地顺着被烟灰缸扎破的地方,把苏染的裤子剪开,一看到上面那几个伤口,后牙就用力地咬在了一起,房间里似乎还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苏清颜那个女人!
陆之言勉强维持住心绪,用医用钳夹着干净的棉花蘸了碘伏,一点一点的给苏染清洗伤口。
可能是因为疼,原本已经只药物的作用下睡过去的苏染立刻又呜咽了起来,吓得陆之言手上都是一抖,急忙去看苏染的神色,就看到苏染紧皱着的双眉,还有满头的冷汗。
他于是又放下手里的东西,细心地给苏染擦汗,等擦干净了,又去给她洗伤口,动作比刚才更轻,就怕弄疼了她。
这个晚上,陆之言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搬了把椅子,在苏染的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光微亮,床上的女人就发出来一声呻吟。
陆之言几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开了灯,立刻就凑了过去,柔声问:“小染,你醒了?疼不疼?”
苏染就是被疼醒的。
不过一醒来就看见陆之言疲惫的神色,听到他关切的话语,苏染就觉得这是最好的止疼药,把她身上的痛感都减轻了好几分。
视线再往下一落,苏染就发现,陆之言还穿着昨天出门的那件衬衣。
陆之言那样讲究的人,一般不会连着两天穿同一件衣服,刚刚自己只不过是一声小小的痛呼,他就立刻开了灯,应该是守了自己一夜。
“不疼了。”苏染回答完了陆之言的问题,想要坐起来,但是腿上有伤,并不方便。
陆之言就扶着她,又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上。
不过也因为这个动作,本来盖在苏染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去,露出她身上一片狼藉的衣服。
昨天晚上陆之言根本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再加上男女有别,他自然没有帮着整理。
两人齐齐一阵尴尬,苏染刚想伸手去牵被子,陆之言已经帮她又把被子盖好了,还解释一句:“我昨晚……没有冒犯你……”
苏染点点头,“我知道。”
她身上除了腿上的伤口,还有一点或许是因为药效遗留的头疼,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而且……胸口的衣服虽然狼藉,但还是完整的。
陆之言抓了抓头发,似乎觉得太暧昧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慌乱之下,只道:“你应该饿了,我厨房里熬了粥,去给你拿。”
说完就立刻起身出门了,加上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似的。
苏染却看得唇角都弯了起来。
昨天晚上的事,她都记得。
苏清颜联合纪熙给她下了药,后来她被带到房间,千钧一发之际逃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冉君辞……
冉君辞应该是纪熙叫过来的,这很符合纪熙想要刺激冉君辞的初衷。
当时冉君辞想带她走,幸好关键时刻,陆之言赶到。
现在想起来,苏染都还觉得脸热……昨晚她在陆之言面前那么失态,好像把女孩子所有的矜持都抛开了……
然而陆之言却没有碰过她一下。
掀开被子看了看,腿上的伤口被包扎得好好的,裤子也只被剪开了一点,露出她受伤的地方,多余的是再也没有了。
苏染的心里就更觉得暖洋洋的一片。
陆之言……这是怎样的正人君子啊,不趁人之危,能坐怀不乱。
她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很多很多的功德,才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喜欢吧。
陆之言说是去拿粥,但是拿得有点久,接近二十分钟才回来。
除了粥,就只有两个荷包蛋,想来昨天晚上兵荒马乱,他肯定也没有心思准备别的。
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早餐,苏染也觉得美味至极。
趁着苏染吃早餐的时候,陆之言征得她对同意,打开了她对衣柜,给她拿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偏偏她腿上又有伤,现在不能随便动,这些事,就只能他来。
结果打开衣柜,他视线不经意间一下移,就看到了一排排的……排列整齐的……内衣……
一件件的,白色的,蓝色的,粉色的,黑色的,按照颜色由浅到深排列着,那尺寸……
见惯了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陆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脸红了。
苏染一口粥入口,突然想起自己想穿哪件衣服了,也不跟陆之言见外,脱口就道:“你给我拿那件棕色的毛衣吧,我……”
一抬头,见陆之言背对着自己站着,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苏染喊他:“之言?”
她其实喊得不大声,但是陆之言却像是被惊掉了魂儿似的,猛然一个转身往她看过来,脸上泛着一层可疑的红色不说,视线还有些闪躲,就连回应也相比于平时要显得木讷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