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李雪辰赶紧又突然明白什么似的道：“嗐，你看，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些来了。苏染，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苏染完全不放在心上，上扬着唇角回答“没事啊，我就随便听听。”
李雪辰笑容不变，手却把手机握得紧了一些。
尽管对于自己刚才的一番说辞苏染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出来，但是她那句“随便听听”，也可以当成是她的回应了。
所以她是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刚才李雪辰说的那些，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吗？
这个女人，果然不好对付。
李雪辰心里有过计较，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道：“那就好了，我还怕你把我当成长舌妇呢。”
“怎么会？闲聊天而已嘛。”
话音刚落，苏染的手机就响了。
李雪辰顺着铃声看了一眼，是陆之言打过来的。
正好这时候导演叫她，她便先走开了，而苏染走到比较僻静的地方，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陆之言就问：“你没在林书瑶这儿？”
“没有啊。”苏染有些茫然道，“你怎么这么问？是过去找我了吗？”
陆之言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今天公司不忙，我还想带你出去吃饭的。”
苏染听得心里一喜。
那种时时刻刻被人挂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陆之言很快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苏染老实回答道：“我在剧组啊。”
陆之言又问了，甚至还有些不满：“你今天不是没戏吗？”
苏染嘻嘻笑了两声，“我来取经，看看人家前辈是怎么演戏的。”
至于刚刚李雪辰跟她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反正只要陆之言的心里有她，认定了她，那就够了，至于楚香凝……
苏染觉得楚香凝应该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有些事以后好好说，肯定也没有问题的。
陆之言却不这么想，一听苏染说是在学习前辈，马上就猜到了她来剧组的目的：“看李雪辰？”
“嗯嗯！”苏染用力点头，很开心的分享，“之言，在现场看人家演戏就是跟看电影不一样！收获很多啊！”
毕竟电影都已经是成品了，看不到创作过程。
陆之言似乎对苏染的这个说法有些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有声音传过来：“一会儿我过来接你，我在餐厅定了位置，我们出去吃饭。之前一直在忙，今天好好陪你。”
其实哪怕他平时再忙，也每天都会给苏染发消息打电话的，哪怕说得不多，发的消息也不多，但是能让苏染听到他的声音，能让苏染知道他在想她。
这对于苏染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现在听到陆之言说要陪自己，她就更开心了，连声道：“好啊，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她跟陆之言说得起劲，却没有发现，李雪辰一直在往她的方向看。
尽管她确实没有跟陆之言说起李雪辰刚刚说的话，甚至都没怎么提到她，可是看到苏染脸上的笑容，李雪辰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李雪辰刚才看到了来电显示，知道苏染是在跟陆之言打电话，会不会在陆之言面前故意说起她，说起她刚才的所作所为？
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苏染有事没事的就来剧组晃，是不是在故意向她示威。
刚才她把那些话都说出来了，换了别人或许都快炸毛了，可是苏染没有，还是跟平时一样平静。
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苏染的心里很肯定，肯定陆之言只喜欢她。
她只要来剧组多晃晃，跟陆之言联系几次，就能在无形之中告诉李雪辰，不管她做什么都没用，陆之言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她了，再也装不下别人。
越是想，李雪辰越是觉得是这么回事，手都攥得紧了一些。
导演见自己都说了好一会儿了，李雪辰却没有反应，喊了她一声：“雪辰？”
李雪辰这才回过神来，忙到：“对不起，导演，我刚刚走神了。”
导演跟她合作过好几次了，摆了摆手，表示不重要，随后又嘱咐了一下待会儿的拍摄。
可就在这个时候，待会儿跟李雪辰对戏的女演员的助理过来了，很抱歉地说：“导演，对不起，林姐想请半天假。”
导演立刻横眉道：“好好的请什么假，所有东西都布置好了，她这个时候请假？而且就自己个镜头，她还想拖到明天来拍吗？”
助理很为难地说：“对不起导演，林姐那是……特殊情况，她……”
导演最烦这些事，没再说话了，但是脸色非常不好。
他没说话，没同意，那个助理也不敢随便回去，只能在这边干着急。
李雪辰又往苏染那边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导演问：“待会儿的戏林芊没有近景，我看她和苏染的身材蛮像的，要不然，让苏染替一段？”
如果离得远一点，再加上角度和化妆的运用，有时候是不大能看得出区别来的。
导演不同意请假却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行为，骂道：“这次让人替，那下次呢？一点儿苦都受不了，还当什么演员？”
小助理急得都快跳了起来，小声道：“导演，真的是……真的是特殊情况，林姐她……”
看小助理急得脸都红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李雪辰轻叹了一声，对导演道：“导演，女人都这样，不容易，要不然你通融一下？”
导演差点儿脱口而出你出道几年了也没听说因为生理期痛经就请假的啊！
不过这话到了嘴边，到底也没有说出来。
李雪辰这种咖位，他还是不要得罪了，而且她都帮林芊说话了，自己卖她个面子算了，反正今天也有顶替的。
这么想着，导演对那个小助理一挥手道：“回去告诉林芊，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一次，就让她从我的剧组里滚出去！”
尽管导演的语气很凶，但到底是答应了，小助理也可以交差了，如蒙大赦似的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小跑着就走了。
看着她的样子，导演叹了一口气，对李雪辰道：“雪辰啊，你也真是太好心了。”
李雪辰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苏染的身上。
苏染刚刚讲完电话，因为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陆之言了，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收都守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导演把她叫过来了，说了让她替戏的事。
苏染的角色在电影里跟李雪辰的对手戏并不多，她刚进组的时候还遗憾过，现在听到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她本来想立刻答应下来，但是一想到跟陆之言的约会……
她抱歉地问：“导演，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有事，正打算走，所以……”
她最近来每次都是待大半天，今天这么早就要走，导演也很意外，问道：“是有事？”
“啊……是啊。”苏染红着脸回答。
还是很重要的事。
刚刚苏染都还好好的，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电话还是陆之言打来的，李雪辰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有什么事。
她一只手搭在苏染的肩膀上，脸上的神色十分郑重道：“对不起苏染，是我跟导演推荐你的，我不知道你马上就要走……但是我们这儿都布置好了，很快就能拍好，你要是一走的话，这场戏就得留到明天林芊回来了。”
苏染往旁边一看，就见导演的脸色也很不好。
她咬了咬唇角。
她是李雪辰推荐进来的，平时她请教各种问题导演也都会尽量解答，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她帮忙，她要是还推诿的话，显然不合适。
但是陆之言那边……
思索了片刻，苏染对导演道：“导演放心，我这就去化妆，肯定好好配合！”
至于陆之言那儿，她发个信息解释一下，陆之言应该会理解的吧。
导演听她终于答应了，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只是点点头，就让人带她去换衣服化妆去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苏染就处理好过来了。
好在她和林芊的身材差不多，林芊的衣服她穿着也很合身。
李雪辰看着苏染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几分歉意道：“对不起啊，苏染，林芊她突然出了点状况，所以就拉你过来了。”
苏染摇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而且跟你有对手戏，我挺开心的。雪辰，一会儿你多指导我一下啊。”
导演过来讲了一下戏。
这场戏是林芊饰演的角色因为和李雪辰饰演的女主发生了争执，打了女主一巴掌，后来两个人还扭打在一起，前面是远景，后面扭打的戏头发拉乱一点应该看不出来。
开拍前，李雪辰对苏染道：“一会儿真打吧。”
苏染愣了愣，“什么？”
“真打。”李雪辰看着苏染道，认真道，“这样会比较有感觉。你放心，我会先说明的。”
说完，她还真的看向了导演，提议道：“导演，这场戏我让苏染真打可以吗？”
在场的不少人都愣住了。
真打的事在剧组不是没有，但是李雪辰这样的身份地位……
导演倒是不在乎这些，他只要看到效果就行，便道：“请，注意情绪。苏染，情绪一定要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