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一听她说要睡次卧，连忙站了起来，“陆夫人，您先等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楚香凝蹙了蹙眉心，本来还想问苏染怎么回事，可是苏染已经上楼去了。
她只能问陆之言：“怎么回事啊？”
陆之言回答道：“次卧里都是小染的东西，她肯定是怕您介意，所以先收走。”
楚香凝意外道：“她睡次卧？你不是说她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吗？”
“是啊。”陆之言点头道，“小染一直睡次卧。”
回答完了楚香凝的问题，陆之言才意识到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忍俊不禁道：“妈，您想什么呢？我都跟您说过了，小染是很有分寸的，我们没有……没有那什么……”
这倒是跟楚香凝想象的完不一样。
陆之言继续解释道：“她也很少过来，今天过来是因为明天我们要去一趟外地，她晚上住在这儿，我们早上就能一起走，能节约点儿时间。”
他挠了挠眉心，小声嘀咕道：“您把您儿子当成什么人了？”
楚香凝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给自己找补道：“其实……都是成年人……那也没什么，是吧？”
陆之言又笑了，“是啊。那您刚才还故意试探她？小染的脸肯定都红得能滴血了。”
楚香凝别过头去，不看陆之言了。
陆之言揽住楚香凝的肩，正色道：“妈，我跟小染都不是随便的人，感情的发展会循序渐进，您不用担心，以后也不要再试探了，人家一个女孩子，你这样多不好？”
楚香凝哪儿知道会试探出这么个结果来？
不过被陆之言这么一说，她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道：“我给你收拾房间的时候，倒是真的没看到她的东西……”
她以为这儿就陆之言一个人住，所以也没去看看次卧里都有些什么，不过陆之言的房间却很干净，连一根长头发都没有。
陆之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苏染在他的房间睡过一个晚上，他因为忍得太辛苦，后来就跟苏染分开睡了。
可是现在想起来，那居然也算是因祸得福。
楚香凝一别过头来，就发现陆之言似乎在偷笑，赶忙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啊，我笑了吗？”陆之言正色道，“妈，我带您上午看看房间。明天早上我和小染会走得比较早，就不叫您了，早餐我给您做好了放餐桌上，您起来热一下再吃。”
楚香凝这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又问：“你们一大早的干什么去？”
“去一趟邻市，具体的不方便告诉您。”
陆之言都这么说了，楚香凝也就没再问了。
他们去次卧的时候，苏染刚好把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纸箱里，抱在怀里往外走。
她应该很急，脸蛋红扑扑的。
看到楚香凝，苏染的脸更红了，停下脚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陆夫人，我……我的东西都收走了……床上用品都是新换的，是干净的……洗手台我也擦过了，您……您放心。”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用一句“您放心”来收尾。
她这么尽心，把所有事都弄得妥妥帖帖的，反而让楚香凝不好意思起来，又见苏染那紧张的模样，轻笑道：“谢谢，麻烦你了。”
苏染连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您别介意就好。”
楚香凝看了看苏染手里的箱子，问道：“你睡哪儿？”
“我去睡客房就行了。东西都有，收拾起来很快。”
楚香凝却摇头道：“不用了，你今晚跟我睡吧，我也想跟你聊聊天。”
“啊？”苏染懵了。
怎么……怎么就要一起睡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忙扭过头去看陆之言。
陆之言扶着楚香凝的双肩道：“妈，我们明天早上会走得比较早。”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楚香凝望着苏染道，“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打扰我，我的觉很沉。”
人家长辈都这么说了，苏染要是再说拒绝的话，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她只好点点头，把自己的东西又抱回了次卧去。
陆之言倒是并不紧张，只是嘱咐她们早点儿睡，自己就回房去了。
临出门前，他还在楚香凝看不见的地方对着苏染飞了个眼儿。
苏染简直欲哭无泪。
怎么办啊？待会儿楚香凝要是问她一些敏感的问题她该怎么回答啊？她要怎么说楚香凝才会满意啊？
自己晚上会不会踢被子？楚香凝会不会对她的睡相不满意？虽然苏染也知道自己睡觉没有不好的习惯，但还是突然开始担心，万一她晚上的时候打呼噜怎么办？
就这样，各种各样的担忧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惴惴不安，直到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解锁一看，是陆之言发过来的微信，内容很简单：别紧张，我妈很好相处的。
后边跟了两个“亲亲”的表情包。
苏染抿着唇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苏染手足无措的时候，楚香凝从洗手间出来了，对苏染问：“苏小姐，我没有带护肤用品，能借用一下你的吗？”
这儿以前都是陆之言一个人住，洗漱用品倒是每个房间都放了一次性的，但是女性用品就没有了。
苏染赶紧把手机熄屏放在一边，拿出自己的卸妆水和洗面奶递了过去，“当然可以，陆夫人，这是卸妆水，这个是洗面奶，这个是……”
她把自己的护肤套装也递了上去，最后还加了一片面膜，“这个，您……您用吗？”
楚香凝看着手里被苏染塞满的东西，突然有点儿后悔跟苏染一起睡了。
这个小姑娘……这是在故意讨好她吗？
把面膜还了回去，楚香凝道：“我卸妆和基础护肤就可以了。”
苏染把面膜攥在手里，“哦”了一声，退回去了。
楚香凝拿着东西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看苏染，神色郑重地问：“你怕我？”
“啊？”苏染愣了愣，想到要是说怕的话以后可能就见不到楚香凝了，而且她也确实不是怕，只是紧张而已。
所以她最后说：“也……也不是怕……”
她本来还有话想说，楚香凝却没有听，只是点了点头，去了卫生间。
门关上了，苏染猛地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真是糟糕透了。
虽然楚香凝说是只做基础的护肤就可以了，但是她做得很细致，还是花了点时间，苏染等她出来了才去洗漱。
等苏染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楚香凝在看手机，手机页面上是一张珠宝的照片，很漂亮，也很耀眼。
苏染是无意间看到的，也不敢多看，只瞟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在床边上坐下了，忐忑地问：“陆夫人，您……您想跟我说什么？”
楚香凝说的，有话要跟她说，所以今晚一起睡。
她想楚香凝可能是想说她和陆之言不匹配之类的，又或者说点儿别的让她知难而退。
但是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楚香凝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都绝对不会跟陆之言分手。
楚香凝别过头来看了一眼，见苏染似乎有些紧张，想了想，把打了好几遍的腹稿又咽回了肚子里，放下手机道：“不说了。你和之言不是一早要出门吗？早点睡吧。”
她说完就真的睡了下来。
苏染还有些发愣，见楚香凝用眼神催促她了，她才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她不是很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尤其对方还是陆之言的妈妈，她就只敢占一小片地方，跟楚香凝确认以后就关了灯。
好在这一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染就轻手轻脚的起来了，因为怕吵到楚香凝，她没在次卧洗漱，而是去了楼下。
刚到客厅，她就看到厨房里的灯亮着，快步过去一看，果然是陆之言。
“你这么早就醒了？”苏染跑过去说，“我还以为我已经很早了。”
陆之言面前放着馄饨皮和和好的馅儿，见苏染过来了，微微一笑，“早啊，女朋友。”
苏染快速洗漱了，问：“你这是要给陆夫人做早餐吗？”
陆之言有些不满的纠正道：“叫什么陆夫人？叫伯母。”
苏染不太敢，怕楚香凝会介意。
她可不敢贸贸然的跟楚香凝套近乎。
但是她也知道陆之言是为了让自己放松，所以没有纠结这个，拿了馄饨皮道：“我来吧。”
陆之言昨晚说了要让苏染给楚香凝做早餐，但是这种事他也没打算真的让苏染做，就打算自己起来做的。
没想到被苏染撞见了。
不过既然苏染主动提出来，他当然也不能剥夺苏染表现的机会，便道：“我们一起吧。”
苏染没有拒绝。
两人就一起包馄饨，一边包陆之言一边问：“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啊。”苏染撒谎道，“我睡得特别好。”
其实她真的睡得不好，她怕楚香凝的觉轻，躺下来了以后连个身都不敢翻，自然不舒服。
以前都是她一个人睡的，她的睡相不好，通常会整张床随便造，可是现在……
苏染有点儿担心了，以后跟陆之言真正的在一起了，她会不会把陆之言从床上踹下去？
但是刚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怎么能一大早就想那种事儿？于是赶紧甩了甩头，把肖想陆之言的那些画面都从脑子里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