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刚来。”季乾一说道,“这阵法的情况怎么样?您能感觉到苏玺和青云道长的信息吗?”
“这是感觉不到的,只是我察觉到似乎有一道相同的阵法正在绘画,与这阵法相相呼应,我想,应是师傅在大瑀绘制回来的阵法。”
“他们要回来了?”
季乾一声音提高,喜悦藏都藏不住,但慧明却摇摇头。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但季居士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历史的最重要一程,还没到呢。”
季乾一知道慧明说的是什么,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走向,苏玺带领大瑀军队击退敌国,收回失地,保大瑀几十年平安这件事,本应记载进史书,让后人都知道她的事迹。
但这却被澹台月给偷走了,还给她安了一个通敌的罪名。
而今澹台月已经被她押进牢里,接下来就是这个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们是回去修正历史,而不是更改历史,这件事是大瑀发展过程中必经的一件事,所以我想,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时间了。”
慧明看了一眼季乾一便收回视线,重新坐了下来没再说话。
季乾一在山顶待到晚上才下山,下去以后他便回到房间里,继续上网看着关于大瑀的任何一个消息。
在翻看评论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大家对于大瑀历史的改变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这历史本就该是这样的,而且这条热搜下面,大多也是好奇的评论。
好奇为什么有关大瑀的词条会忽然上来。
但此时大瑀,苏玺处理完国事,手里拿着澹台王姓下一辈孩子的画像,正在来回翻看。
她击退奉国之后便要离开,走之前,她得先把这些事情安排好。
接下来的几天,有不少人来为澹台月求情,也有不少人指责她把澹台煌和父后关在寝殿里,但苏玺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反而一直在和大臣们讨论带兵出征一事。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苏玺对于奉国的部署十分熟悉,早就在心里制定好了计划,现在就等着率军出征。
定好在两天后率军出征,也是她回到大瑀的第十七天,在出征前,她去见了澹台月。
澹台月此时已经没有了一国公主的样子,她在牢里待得这几天,刚开始每天都要大骂苏玺几句,饭也不吃,后来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每天呆呆的坐在那里。
在听见牢房门口传来的声音时,她抬头看过去,在看到苏玺的时候,眼中充满怨恨。
“澹台玺!”
“阿月,好久不见。”
苏玺此时表情中没有一点怨恨,就好像只是过来看看自己的妹妹一般。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澹台玺,你如今很得意吧。呵,你把我关在这里,再也没有人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以后就是这大瑀唯一的女帝,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月,你错了。”
苏玺笑了一下,她的语气如同小时候那般,十分温柔。
“如果你想要这个位置,大可以和我说一下,我说过,我不在乎这个帝位,如果你是帝王,我可以辅佐你,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一定要和那道士为伍,为什么一定要我的性命?为什么要把我镇压在墓室的阵法下,让我世世不得超生呢?”
她蹲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的妹妹。
“没关系,这一切都过去了。”
苏玺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只是她的手忽然伸了出来,直接擒住她的脖子。
澹台月那纤细的脖子在苏玺手里显得那么弱小,苏玺也没有收力,她的脸色开始涨红。
“你……咳……你要做什么?”
“阿月,一切都该结束了,你杀了我一次,我也杀了你一次,我们扯平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要遇见了,好吗?”
苏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澹台月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最终,她身子软了下来,眼睛也闭了起来,再也没有任何呼吸。
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尸体,苏玺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她缓缓站起来,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冰冷起来。
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苏玺转身离开这里,没有一丝留恋。
“把尸体处理一下,送进陵墓,将她葬在母皇的陵寝旁边。”
交代完,苏玺走出牢房回到自己寝殿,但走到门口,却见到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现在没有再戴面具,而是以一张苏玺十分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但她知道,他不是他。
“阿玺。”
白止那温润的声音响起,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白止。”
苏玺在看见这张脸的时候恍惚了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你从前都是唤我阿止的,果然,你还是生气了。”
白止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中充满苦涩。
“我没有生气。”
苏玺看着他,目光如同往常。
“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你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所以我不怪你,白止,我们活在世上,总是有那么多逼不得已的事情。”
她往前走了两步,两人距离拉近,“白止,如果你想离开,你可去外面,看看这广袤的天地。”
这话说完,苏玺见白止的面色苍白了一下。
“阿玺,你曾经说过,想让我永远陪着你,不算数了吗?”
“白止,我有想陪伴一生的人了。”
苏玺的话语直接,她丝毫没有犹豫的将这话说出来,白止的面色也更加苍白。
“所以,我不是那个能够在你身边一辈子的人了吗?”
她能从白止眼中看出他的绵绵情意,但苏玺一直是清醒的。
她知道,白止和季乾一,虽然他们拥有相同的相貌,虽然季乾一是白止的转世,但他们两个依旧是不同的人。
“我一直都视你为知己,从来没有别的情意。”
“原来是这样吗?”
白止低下头,苏玺可以看到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过,只是她并没有开口。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会离开皇宫,明天也是你出征的日子,今夜便以最后一曲,遥祝你,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