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多少天,她感觉宅子的氛围改变了很多。主要是天上开始有许多振翅的声音,她总是担心那雪鹰会找过来,因此总是提心吊胆的护着她怀中的崽子。
但是发现并不是这样。
天上飞来飞去的都是一大帮鸽子。
古代的飞鸽都是用来传书的,那小家伙见到鸽子更是开心的啾啾直叫,但是她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直觉。
直到今日醒来的时候,楚云深居然将她和小家伙锁到了笼子里,而后放在了床下的暗格之中。
而后她清晰听到了他抽出剑来的声音。
楚云深的床榻简直是个隐藏的兵器库,他的枕头下面有三把匕首,床缝隙里藏着一柄长剑,而床头上方更是用玄铁所制作,简直堪比国家总统的钢铁防弹车。
这么严阵以待,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程潇潇想起来了之前他说过,吴国曾经派来刺客来刺杀他。
但是吴国究竟是为什么会将一只狮子猫进贡给他,倒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让她挖掘他隐藏的猫奴的基因,然后让她用美色让楚云深祸国殃民?
那着实也太看得起她了。
白天被关着晚上去陪.睡,当她是个啥?
程潇潇愤怒了。
但是看着四周耸立起来的尖刀,她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贸然的去碰触为好。
忽而她听到了外面有极为微小的声音。
有人轻手轻脚的落了地,而后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此事楚云深应该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房子里除了吃饱了饭就睡的昏天黑地的小雏鸟,就只有她一只无所事事的喵。
应该没有人会来找她。
但是下一刻程潇潇觉得自己是想的太简单了点。
那个人显然是对楚云深的房子轻车熟路了,也没有到处乱翻,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直奔他的床榻而来。而后不知道扭了哪个机关,面前哗啦一声,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男子穿着侍卫的衣服,但面上是却蒙着黑布。
大白天鬼鬼祟祟蒙着脸,不是通奸就是作贼。
那人见到了她贼眼放光,朝着她伸出手来,还未靠近,猛然笼子前面弹出来了一排尖刀。
那人差一点就被削到了手,心有余悸的缩了回去。
程潇潇一怔,前段时间楚云深一个人在房子里叮叮当当的,原来是在她的笼子四周装了暗器!
那人还是不肯罢休,拧出来了一只瓶子,朝着她身上撒了过去!
程潇潇躲闪不及,被那不知名的液体淋了个满头,她当即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闭眼捂嘴,鼻子嗅着,感觉到了一丝香甜的花蜜香。
“小东西,这可是很珍贵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多舔点。”那人低声说着,也不多做停留,又将暗格阖住了。
程潇潇感觉自己身体猛然软了下来,心中大惊,这个什么玩意,估计有毒!
楚云深低头抿了一口茶的功夫,去追奸细的小五便急匆匆回来。
“主上,属下无能,让那奸细跑了。”小五跪地请罪道。
楚云深黑眸微眯,握着茶杯手一顿,低头抿了口清茶,才抬起头,冷声吩咐道:“命人继续去查。”
“是!”小五走到门边正要离开,楚云深清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吩咐人进来收拾。”
小五挨着门的手一顿,回头顺着楚云深的视线看去,内室一片狼藉,那只吴国进贡的狮子猫此刻身脏兮兮团在床角。
看样子没受什么伤,奸细冒那么大的险,为的只是弄脏王爷的爱宠?
如是想着,小五将门缓缓关上。
程潇潇意识朦胧,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浮萍般飘浮在一个黑洞洞的地方,不知飘了多久,也不知飘向何方,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飘啊飘。
直到……
“潇潇?”
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个声音似在说着什么,像是妈妈平常叫她起床时的乳名,潇潇~起床了~
妈妈,是你吗?
程潇潇忍不住向那个声音靠去。
琥珀,杀了他!
一道白光闪过,程潇潇一个激灵,猛然睁开双眼,身体已如箭般窜了出去!
坐在外屋的楚云深听到响动,起身走向内室,原来是那小东西醒了。
看着那脏兮兮的一团,楚云深停在外屋与内室交汇处,揉了揉紧绷地太阳穴道:“醒了?”
楚云深看着那小东西满身顶着粘腻的液体向他爬来,后退一步大声喝斥道:“待在那儿别动!”
“喵!”
回应他的是一声如婴儿啼哭般的猫叫声。
楚云深这才发现了异常来。
只见那小东西弓背伏地,四爪爆出锋利的尖甲,而那半掩在猫毛下的,赫然是一双红艳如血的眸子。
楚云深对上那腥红的眼睛,眉头紧锁,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脚步朝挂着宝剑的那面墙缓步移去。
手刚要探上剑柄,一道白影闪过,耳边传来咧咧风声,只这一秒犹豫的时间,他的左脸便传来巨烈痛意,热烫的鲜血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滑进他微开的衣领。
楚云深闷哼一声,抬手一抹,手背上一片赤红,这小东西竟然敢……
气怒攻心,男主黑眸杀意四起。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又奋力朝他扑来的小东西突然矛头一转,猛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砰地一声巨响,楚云深提剑的手一顿。
剧烈地疼痛,令程潇潇清醒过来。
琥珀!杀了他!
摔得灰头土脸的程潇潇拖着颤巍巍的身体,如行尸走肉般朝着楚云深一步步靠近。摇摇晃晃的身子仿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即便这样,那个声音依旧没有放过她,程潇潇只觉嘴里的尖牙蠢蠢欲动,她要咬人!
程潇潇腥红的眼睛蓦地对上楚云深的黑眸。
不!
她不会让那个声音再次得逞的,程潇潇在争回身体的一点控制权时,猛地抬起猫爪对着地面就是狠狠地一下!
砰!
刺耳的骨裂声,让楚云深举着的剑缓缓放下。
这小东西为了不伤害它竟然在自残?
地上赤红的鲜血刺激的程潇潇更加狂躁起来。她不可抗力的摆出四爪抓地,弓背伏地的蓄势待发攻击姿态。
胸腔波涛翻涌,眼睛热得发烫,尖利的指甲在地上挠出一道道血痕。
杀了他!
男人的声音如同骨血般深深烙印在程潇潇的脑袋里,她只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欲望,那便是咬人!
就在这时,门外砰地一声吸引住了程潇潇注意!
程潇潇强忍着痛意将猫头转向发声处。
只见小五脚边湿了一大片,一个木盆在他脚边滚来滚去。
“主上!是谁伤了你!”小五刚端着木盆打算来给王爷的爱宠洗澡,一进门就见王爷左脸挂伤,提剑戒备的看着某处。
他当即扔了木盆,提剑挡在了王爷面前。
“谁敢伤我主上!”
小五定睛一看,目光对上一双腥红的眼睛。
是那只狮子猫?
只见它原本肉嘟嘟的爪子血肉模糊地垂在身前的一滩血迹里。
小五脸一白,挡在楚云深面前的身体挺得更直,“属下这就把它杀了!”
“小五!”
说时迟那时快,楚云深猛地抬剑一挡,手腕用力一挑,砰的一声,小五斩向白猫的剑便被挑落在地上。
小五吃惊愣在原地。
楚云深冷冷收回剑道,“去把慕白叫来。”
慕白?
王爷让他找的不是寻常大夫,而是王爷的私人大夫慕白。
小五当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迅速弯腰捡起自己宝剑,“属下这就去叫慕大夫。”嘴里一边应着,一边大步朝外跑去。
慕大夫是鬼谷药王的徒弟,学成下山后便直接投在了王爷麾下。
王爷行军这么多年,好几次都是被慕大夫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故而在王府,除了王爷之外,慕大夫的地位最高。
王府的青石道上,小五身后跟着一个头带白色纶巾,身着雪白衣袍的男子。
那男子眉眼如画,眸如辰星,手中提着个精致雕花药箱。
“小五!你是说王爷是被一只猫伤了?”慕白一手扶着头顶快要散了的纶巾,一手提着药箱疾步紧跟在小五身后再次确定道。
他实在不能相信在战场上徒手就能把一匹战马扳倒的王爷,竟会被一只宠物猫伤到?
“慕大夫你瞧了就明白了!”小五嘴唇瘪了下委屈道,一想到王爷还跟那只罪魁祸首同处一室,他的眉不由自主皱起,脚下更快了。
“主上,慕大夫来了。”
小五立在门外,向身后的慕大夫做了个请的动作。
慕白一进门,便看到楚云深背对着他,正提剑与那只猫对峙。
猫眼赤红如血,身上粘粘腻腻似沾着什么液体。
他当下一惊,急忙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块细布,走到楚云深面前:“王爷,让属下先看下你的伤。”
慕白用细布一边擦拭楚云深脸上的血迹一边检查这伤口是否有别的问题。
还好只是表皮伤。
慕白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原处。
这紧张感一退下去,慕白嘴贫的毛病就犯了。
“王爷,你这伤口可能会留疤。”话虽这样说,他处理楚云深脸上伤口的手却一点都不含糊,只是嘴上仍旧贫个没完,“看来王爷这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得拱手让人了。”
“慕白。”楚云深抬手接过慕白手中的细布,一边按着脸上的伤口,一边示意慕白向程潇潇看去,“你先去看看它。”
慕白怔了一下,顺着楚云深的眼神望过去,那只罪魁祸首猫?
“我只给人看病。”
楚云深黑眸一眯,慕白见好就收,立刻改口道,“当然,偶尔也会发点善心看看猫猫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