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潇倒是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她自己倒是不懂那些阴谋阳谋,不过小五吃瘪的样子好好笑啊,让他刚刚强行装。
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多厉害呢。
在楚云深面前还不是帅不过三秒,程潇潇将头埋在楚云深的怀里憋笑憋到差点内伤。
楚云深看不到她的表情还以为她身体哪里不舒服,担心是舟车劳顿小猫水土不服了。
等他好不容易将程潇潇的脸过来,看到程潇潇皱着一张菊花脸龇牙咧嘴,就知道又是这小家伙在装神弄鬼了。
“你啊!”楚云深真的是越来越拿程潇潇没办法,他又爱又恨地点了点怀里狮子猫的小脑门,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触碰东倒西歪的就忍不住发笑。
主上真的是好宠这只狮子猫啊!
这年头人不如猫,太卑微了。
小五莫名觉得似乎眼角有些湿润。
楚云深逗着狮子猫好像已经忘了眼前好像还有一个人,过了好一会才不耐烦挥了挥手要小五退下去。
小五见被自己敬重的主上大人赶人,心里还有些不愿离去。
主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夸夸小五吗?
楚云深对小五热烈的眼神产生不解,以为是自己没有交代清楚,特意大发慈悲又嘱咐了一句:
“对了,明天你就去坊间还有码头查看下现在的盐价,切记要对着那本账本去核对。”
这下小五彻底死心了,他垂头丧气就要退下:“属下领命。”
刚准备跨出房门,小五又风风火火折了回来:
“主上,您已经动用了不少人马去各大富商家调查,属下再出去是不是不妥?毕竟您身边以前从未少于五人,要不……”
“无碍。留下听竹、弄影就可。”楚云深倒是没有小五那么紧张,他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还是将松涛也留下吧。”小五跪在楚云深面前,试图说服楚云深。
“不必。”楚云深知道小五对自己素来忠诚,倒也没有责怪他多事。
小五知道自家主上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也不再多言,只好行礼后默默退下。
程潇潇当晚就跟着楚云深在晋城的县衙里住了下来,奔波劳累了一天,一人一猫很快就睡得香甜。
京城里的庆王府却是风起云涌。
楚景铄背着手,背对着案台,虽看不见脸,但是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却不由让人颤抖。
边上读信的侍从不知眼前人的打算,垂着头不敢抬眼。
“好你个楚云深!速度倒是挺快啊!居然越过刘元义直接去了陈福那里。给我继续盯着陈福那边,片刻都不能松懈!”
“是!王爷!”侍从得了令便赶忙离开,一刻也不想多留。
随后楚景铄贴身的侍从赵彦又进了书房,福身道:“王爷,刘知府那边来了密信。”
“读!”
楚景铄坐在案台前,书写着什么,头也不抬。
赵彦心里暗暗发苦,又不得不从。
“陈知县今日给刘知府偷偷送了密信,大致内容是四皇子已经查到了苏大人头上,苏大人被抓,他被逼无奈只好招了下面的富商名单……”
“这个蠢材!”楚景铄生生将手中的白玉笔杆捏成两段,强压着怒气让赵彦接着说下去。
赵彦吓得使劲吞了吞自己的唾沫,死死盯着手中的密信,生怕后面还有触发楚景铄怒火的事情。
可是事与愿违,后面的内容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赵彦哆哆嗦嗦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将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
“陈知县他对刘知府说……他说苏大人反正已经被抓,不如索性弃车保帅,直接将所有事推到苏大人头上,保管不会牵连到您头上。”
“自作聪明!”
果然不出赵彦所料,楚景铄一身戾气转眼就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拂了下去。
“陈福这个蠢东西果然靠不住!他以为自己那点小伎俩楚云深会看不出来?还是以为本王很蠢!”
“主上,陈大人将名单给了四皇子,那您手下的产业……”赵彦小心翼翼看向楚景铄,却只换来了楚景铄的滔天怒火。
“先叫咱们的人暂时避避风头,等这边一切尘埃落定了再重新着手。至于那些合作的富商,以后换了就是。”
楚景铄并不在乎那些富商的死活,都是些平民,贱命一条。
只是可惜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精心部署,晋城这条财路就这样要断送在陈福那个蠢材手上。
“好你个陈福!这么轻易就将本王的产业送了出去,”楚景铄背着手在书桌前来回踱步:“要是本王没猜错,账本定是也落到楚云深手上了。”
赵彦心里也埋怨着陈福,怎么如此不中用,被四皇子随便问了几句就将那么重要的名单交代了出去。
“陈知县倒是没有将账本真交出去,不过……”
楚景铄听到账本没有泄露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听到赵彦含糊其辞不敢说完时,眼睛里迸发出犀利的光芒:“吞吞吐吐作甚!说!”
“不过四皇子一旦查出了账本账目不对,一定会心中起疑。到时候再去逼问陈知县,怕是那真账本也……”
赵彦早在楚景铄砸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他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这位主子又迁怒到自己头上。
“刘元义那边怎么说?”
楚景铄平时在人前温文尔雅惯了,此时发起火来更是格外的可怖。
赵彦跟随他许久,早就清楚自己主上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远不如他表面上那般温润如玉。
“刘知府说自己也联系不上苏大人,万不得已这才联系王爷的。”
赵彦仍旧跪在地上,他拼命组织着语言,仅仅是希望楚景铄的心情能够得到平缓:“刘知府还说,自己听王爷安排。”
“他倒是会做人。”
赵彦听出楚景铄的语气似乎松快了一些,觉得周遭的空气都舒缓了不少,寒意也渐渐退下。
“宫中那边怎么样,恢复联系了吗?”
“尚未。”
赵彦感觉楚景铄的声音好像离自己很远,令人捉摸不透。
自己跟了楚景铄这么长时间,却好像从来没有真的看透过他一瞬。
“等不到母妃那边的回复了,再拖下去定会有所耽搁。赵彦!”
“属下在!”
楚景铄诡谲一笑,伸手将身侧摆着的剑兰新吐的花骨朵狠命掐了下来,那花团顺着他的手被漫不经意丢在了地上。
“陈福这个人已经失去他该有的价值了,既然是废物,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楚景铄的脚顺着那不堪一击的新芽践踏过去,不轻不重碾压了数下。
“你现在就带着一队人马前往晋城,潜伏在县衙周围。明天势必要取陈福的项上人头,以绝后患。”
楚景铄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脸上的阴狠之色已悄然隐去。
“那四皇子那边?”
“不必理会,重点是陈福。此人不除,难解我心头大患。”楚景铄的眼睛里难掩疯狂神色,他开始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了。
“对了,这个你带上。切记不要留活口,但是此物要在现场留下。”
赵彦当即会神,小心翼翼接过楚景铄中的东西。
只见那是一块小巧精致的令牌,上面刻着的赫然是七皇子的名讳。
赵彦骇然失色,心想,八皇子这是要提前动手了吗?
他想多问几句,眼见着楚景铄又恢复了人前举止斯文的模样,又不敢再出声打扰,只好快步轻声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
秋雨绵绵,黑暗中藏匿着不知名的危险在肆意扩散蔓延。
过分安静的晋城县衙里透着一丝诡异,程潇潇昨天来的时候就感觉整个晋城好像蕴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仿佛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
今天她也不敢随便溜出去了,只是安安静静待在楚云深身边。
楚云深的暗卫们几乎都被派了出去,难得连小五都不在身边。
少了‘欺负小五’这一乐趣,程潇潇难免有些无聊。
她看着楚云深一本正经端坐在书桌前就知道这个男人又是在看那些枯燥无味的书了。
真是无趣。
程潇潇嫌弃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将两只前爪努力向前伸直,打了个大大的懒腰。
真舒服啊!
嗯?
谁的猪蹄子碰老娘?
程潇潇转头一看,原来是楚云深在用他的手指在揉自己有弹性的小耳朵。
她顺势抖了抖耳朵,更往楚云深那边凑了一点。
行吧,今天本姑娘就大发慈悲让你摸一摸吧!
程潇潇心里暗自想道,绝不能承认自己被他摸得也很舒服。
一人一猫各怀心思‘其乐融融’玩在一起,看起来和谐温馨的画面,然而这份岁月静好却很快被急匆匆闯进来的陈知县打破了。
“陈知县有何要事?没看到本王正在忙吗?”
楚云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待陈知县的态度和对怀里的狮子猫截然不同。
陈福心中鄙夷,不就是陪宠物玩吗,说什么自己忙。
四皇子果然玩物丧志,没有什么出息。
哪像八皇子气宇轩昂,老成持重。
可怜的陈知县还不知道他所看好的八皇子殿下派出的人已经抵达了县衙附近,正埋伏在四处找准时机就要夺取他的性命。
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这些,还会不会夸赞八皇子品貌非凡?
不过当下陈福还是对着楚云深点头哈腰道:“下官是来请王爷和灵猫去大厅用膳的。”
楚云深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他,起身从书桌前姿态从容的走向陈福。
有风袭来,只见来人白衣似雪,眉眼如画。
纵使陈福不喜楚云深,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靖王殿下貌比潘安,是其他皇子都无法企及的。
县衙的回廊很长,弯弯绕绕让程潇潇很是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