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程潇潇是心大还是真的累了,居然想着想着也能睡着,等她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小五正用他欠扁的声音跟楚云深打申请:“主上,那属下这就去将东西送过去。”
还未等楚云深反应,刚刚睡醒还有些愣神的程潇潇先不干了。
她一个箭步窜到小五面前,顺着小五的裤管爬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楚云深看到一道雪白的身影冲到小五身上,脸色有些隐约变黑的迹象。
小五被狮子猫挠得无法还手,只好伸手去拽狮子猫的身体。
他跟程潇潇都想不到,为什么每次楚云深都能先他们这两个当事人一步拦下他。
这一次当然也不会有例外。
楚云深熟练的将狮子猫从小五怀里抱回了自己怀里,娴熟的用手安抚炸毛的狮子猫。
只见楚云深转过身子只留一个背影给小五,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悦:“我与你同去。”
程潇潇听到楚云深没有拒绝小五的提议更为恼火,她使尽身力气挣扎着只想从楚云深怀里逃出来。
玉佩拿走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程潇潇又急又气,她的眼睛里此时蓄满了眼泪,整个眼眶也是湿漉漉的。
为什么她就只能任人摆布呢?她的人生,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楚云深将狮子猫抱得很紧,他能感受到怀里小东西的抗拒,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
很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楚云深手背上,楚云深低头看了看突然安静下来的狮子猫,这才发现那双狡黠的异色猫眼里写满了悲痛,而刚刚滴在他手背上的,正是狮子猫流下来的眼泪。
楚云深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张,抱着狮子猫的手也微微松了下来。
暂且不说猫会不会流眼泪,这个小东西就那么喜欢这个玉盒吗?竟然在意到哭出来……
楚云深的手一松,程潇潇就趁机跑到了床下面。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拿回玉盒的机会了,那她也不想再跟楚云深和小五待在一起。
等程潇潇逃到床底才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她的脖子上怎么沉甸甸的?
程潇潇伸手一摸就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厚实触感。
是玉佩!
程潇潇激动得差点尖叫出声!
她将玉佩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发现玉佩里的灵力已经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除了和平时灵力不足时颜色黯淡些一样之外,其他地方都毫无区别。
程潇潇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对着玉佩直接猛亲了好几口。
程潇潇光是亲玉佩还不算完,她边亲边对着玉佩发誓:“宝贝,我以后一定千分小心万分注意,一定不会再弄丢你。”
既然玉佩回来了,程潇潇也懒得去纠结那个神奇的玉盒了。
程潇潇这个人本来就很懂得知足常乐,反正那玉盒也不属于她,有什么好去肖想的。
至于玉佩怎么回到她身上的,她知道她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出来。
或许玉佩在玉盒里一直用自己的灵力与其抗衡,终于战胜归来?
好歹程潇潇的脑回路永远清奇独特,怎么可能往简单了想。
但其实事情没有程潇潇想的那么神乎其神,昨晚她睡着后玉盒便散发出一道绿光,随后玉佩便凭空出现在了空中。
那光芒渐渐弱下去,玉佩也自动飞回程潇潇脖子上。
谁叫程潇潇当时睡到打呼噜,自然不能看到这些。
反正现在结果就是宝贝玉佩回来了,这样就好了啊,还浪费脑细胞想那么多细节干嘛。
程潇潇心情大好的在床底又将玉佩好好欣赏了几遍,她浑然忘了楚云深和小五这个两个大男人还在外面待着的。
其实小五倒是没怎么明白狮子猫的情绪,楚云深眼神就复杂了啊,他知道这次是伤了小东西的心了……
晚霞也如约而至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楚云深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只好带着小五先去官理院。
至于床下的狮子猫……
楚云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床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等到临出门了他还是故作淡定的吩咐晚霞:“那个,今日你多陪陪她。”
说话间楚云深指了指床底,他特意压低了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调有些过于干巴巴。
小五和晚霞听完皆是毫无头绪的看着楚云深,谁知道楚云深也不看他们,直接自顾自转过身子拂袖而去,那样子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官理院内。
“王爷,被运回来的尸体我们已经反复检验过了,其他人都无特殊之处,只是根叔身上……”
狄阳泽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那张纸上赫然画着一个楚云深他们都再熟悉不过的花纹。
狄阳泽将那纸抖平后双手恭敬的递给了楚云深:“王爷,在根叔的大臂内侧刺有这一图案,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主上,之前我们遇到的几次案子里也见到过这个花纹,是吴国的标记。”
楚云深示意小五将那纸接过去,小五盯着花纹研究了片刻才将纸递给了楚云深,如是分析道:“看来这根叔还有这次的案子跟吴国是脱不了干系了,只是现在根叔已死……”
“本王自有分寸,此事就先到此为止。”
楚云深早就恢复了往日里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他那非凡的眉宇面貌间是掩不住的清高傲岸。
“狄大人可看出这玉盒有何异常?”
只见狄阳泽手中拿着的正是之前让狮子猫疯抢的那个玉盒。
“禀王爷,此物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
狄阳泽将那玉盒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终是将它放回了楚云深面前。他低头深思了片刻,这才笃定的开口:
“若是非要是说出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这玉盒做工极好且没有任何缝隙。”
狄阳泽说完小五就是一脸鄙夷的看向他。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毕竟这盒子摆在这里,大家都能看出这表面的子丑寅卯来。
狄阳泽讪讪的笑了笑,对小五的态度也不甚在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下官这就将它移交库房。”
“慢着。”
狄阳泽听到楚云深冷傲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赶紧停下脚步将身子重新转了回来等待着楚云深的指命。
“王爷请吩咐。”
楚云深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准备了几次才找到了自己正确的声音:“此物狄大人可放心交于本王?”
狄阳泽脸上的吃惊丝毫没有作假,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靖王殿下还喜欢收集这些玉石呢。
他又想到上次自家混账小子的事情,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只见他笑眯眯的弯着腰将那玉盒举高,直接递到了小五跟前。
“下官听命于王爷,凡事自然由王爷做主。”
没等小五反应,楚云深就已经伸手将玉盒收入怀中,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假公济私’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还要跟狄阳泽说些什么,只好冷着一张脸带着小五出了官理院。
回到王府晚霞正在陪狮子猫逗小雏鸟,一人一猫一鸟玩得好不痛快,谁也没有发现楚云深已经走到了跟前。
等到晚霞发现楚云深时,楚云深已经在那里等了一小会了。
晚霞刚好回头看到了楚云深,程潇潇在晚霞芳容失色跪下行礼时自然也知道了,是楚云深那张扑克脸回来了啊。
回来就回来吧。
程潇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走到一旁直接将屁股对着楚云深。
玉佩找回来了她是很开心,但她始终认为楚云深应该属于‘自己人’。
而这个‘自己人’今天没有竟然帮着她拖延时间,程潇潇自然是要生气的。
楚云深看到狮子猫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居然怒极反笑。
他从怀里掏出玉盒随手丢在了茶案上,那‘啪嗒’一声吓到了还在心里偷偷骂他的狮子猫。
狮子猫抬起眼睛恶狠狠的瞪了楚云深一眼,楚云深也不再看狮子猫,直接用力一挥衣袖扭头就去了房间外面。
程潇潇这才看清楚云深丢到桌上的东西是什么。
居然是那个玉盒。
可是玉盒不是移交官理院了吗?楚云深为什么还可以将它带回来?
再说了,带回来扔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粗线条的程潇潇根本想不到自己才为了玉盒闹得哭天抢地,而楚云深正是程目睹了这一切的那个人。
楚云深拉下王爷的脸面找官理院的官员特意将这玉盒讨回来,就是想讨狮子猫欢心。
没想到狮子猫还在给他甩脸色看。
其实换做程潇潇是楚云深,她肯定也会被自己这个猪脑子气死。
楚云深本就是秉公办事,是她一直在里面胡搅蛮缠。
楚云深不仅没有和她计较,而且先是帮她私下护住了手札,又是为她拖延上交物证的时间,现在更是直接将物证带回来送给她。
程潇潇呢?她就活脱脱一个白眼狼,只会对着楚云深闹脾气。
只是现在大脑短路的程潇潇是不懂得这里面弯弯绕绕的道理的,她只知道喜怒无常的楚云深又又又跟自己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反正她也委屈着呢。
程潇潇没好气将那玉盒拢到自己怀里,又歪着头接着看晚霞刺绣。
只是这次她怎么都觉得心烦气躁集中不了精神,索性也不看绣花了,直接趴在桌上就要强行入睡。
晚霞眼见狮子猫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纹丝儿不动,只绷着一张猫脸,便随手将自己玉指间的绣线插在了绣绷上,又直接将那绣绷丢回了绣线篮里。
“怎么啦?累了吗?”
晚霞用两只手将狮子猫的脸捧住,胡乱的蹂躏一通。